将作监。
    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赵俊生在将作大匠焦云哲的陪同下参观将作监锻造盔甲的工厂,四台大型冲压机把大小相同的钢块冲压成一片片略带弧形的板甲,这些板甲被工人们搬到打孔间在边角打孔。
    打孔之后的板甲被壮汉们用板车拖到打磨间被工匠们打磨光亮、磨平边缘棱角和尖刺,接着又被其他工匠装上内衬和系带,将两块板甲系在一起,一副完整的板甲就这样被制作而成了。
    “这边是头盔制作间,同样采用冲压方式把钢锭冲压成头盔胚形,再用钢锉锉掉边角余料,又经过打磨和配上内衬软垫、保暖软垫、系带和翎羽就变成了成品了!”
    赵俊生在冲压车床面前停留了一会儿,观看了冲压机把钢锭冲压成板甲和头盔的过程,这个生产速度在使用水流冲击作为动力的冲压机工作下已经是很高效了。
    “工序安排和工匠的人数分配都做得不错!”赵俊生称赞了一句,又问:“各车间的工作效率还能够再提高吗?”
    焦云哲说:“在工序和人力配备方面目前来看已经是做到很好了,如果增加激励机制应该还能略有提高。如果再要提高,只能从机器冲压速度方面想办法,不过以目前龙首渠的水流冲击动力来看,想要提高机器冲压速度,必须要提高水流的冲击力量,以加快叶轮转动速度,除非能增加龙首渠的水流量!”
    赵俊生想了想问道:“叶轮转轴和冲击机的磨损程度如何?”
    “冲压机倒是没什么问题,一台冲压机用十几年都是可以的,转轴的损耗就很大了,更换很频繁!”焦云哲介绍说。
    赵俊生指着连接冲压机的转轴说:“你听,转轴的摩擦声太大了,这应该是摩擦力太大的缘故,摩擦力大,对转轴的磨损肯定就大,所以朕认为应该要想办法减小转轴的摩擦力!”
    焦云哲摇头说:“这似乎没什么好办法,它有这么快的转动速度,摩擦力必然会很大,除非它的转速慢下来!”
    “不不,朕认为你们可以在转轴的摩擦部位上一些油,应该能增加润滑作用!”
    焦云哲若有所思,回答说:“待会儿臣让人试一下!”
    “另外,朕还建议你们可以想办法减少转轴的摩擦面积,你试想一下,如果两辆马车分别装有车轮宽和车轮窄,哪一种容易被拉动?肯定是装有窄车轮的马车容易拉动,不信你可以找人去试一试!”
    “诺!”
    赵俊生又走到车间旁边的水闸处,一道巨大的激流正从打开的水闸处冲出来落在底下一个巨大的叶轮上,叶轮受到水流的冲击不停的转动,它带动着转轴的转动,转轴通过复杂的齿轮组把动力传到冲压机上。
    如果需要减少冲压动力,可以通过升降水闸高度来进行控制,水闸升得越高,放出来的水就越多,冲击力就越大,反之就越小。
    现在乾军的军队制式装备,特别是刀、剑、矛头、盔甲等都是通过冲压机冲压而成,因为所用的钢锭都是通过秘制熔炼方法,它的韧性、坚固度、锋利度都是固定的,所以在性能方面能比较统一,只有高阶将校所是用的兵器和盔甲才是纯手工打造。
    在视察完将作监的生产情况之后,赵俊生就返回皇宫继续处理政务,御驾抵达皇宫门口时,当值太监在御驾旁边禀报:“陛下,蜀王在宫门处,似乎是要觐见!”
    “让他过来!”赵俊生睁开了眼睛。
    “诺!”
    赵平看见随驾太监向他招手,立即走过来跟在御驾旁边拱手:“儿臣见过父皇!”
    “停下,让他上来!”
    御驾停了下来,赵平上了御驾撩起帘帐弯腰走了进去。
    赵平再次躬身行礼,赵俊生指着对面:“有何事?”
    “禀父皇,儿臣有两件事情要向父皇禀报!”
    “说吧!”
    “诺!第一,昨夜子时左右,厭哒王子温赫的随行官员罕达与十三名护卫被人杀死在宜平坊的城隍庙,金吾卫巡街的甲士们在巡街时闻到血腥味并发现了尸首,随后左金吾卫衙门迅速下令在周围四个坊间进行戒严,禁止任何通行,通过一个时辰的搜查,抓到了行凶的凶手,一共十六人,为首的是粟特商人安大石,金吾卫抓住他们时,安大石和他的手下护卫们正在东市的一家店铺内,那间店铺在他的名下,甲士们从店铺搜出了带血的刀剑和十具劲弩,而通过查验,那些被杀的厭哒官员和护卫正是死于这些刀剑和劲弩的箭矢之下!”
    赵俊生觉得奇怪:“深更半夜的,厭哒使官和护卫们怎么跑去城隍庙?他们与安大石有什么过节?安大石为何要杀他们?现在可是厭哒人在统治吐火罗斯坦,安大石不担心自己在吐火罗斯坦的老家被厭哒人抄了?”
    赵平点头:“是啊,这也是儿臣和其他下属官吏们不解的地方,就如同我大乾的使臣出使南朝,在建康城里被大乾的商人杀死一样,安大石的反常行为着实令人费解啊!不过皇城司正在审讯安大石和他的手下随从们,相信很快就能得到争相!”
    赵俊生问道:“你要禀报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父皇还记得中原一刀客吗?”
    “似乎有些印象!”
    “就是刺杀渴盘陀国使臣的时刻,曾经在二十年前连续六次刺杀魏国高官的那个刺客!”
    赵俊生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对了,他的真实姓名叫什么来着?”
    “柳随风!”
    赵俊生噗嗤一笑:“真是一个颇有诗意的名字!你这么突然提起他了?”
    “自从半年前的使臣刺杀案告破之后,随后他也被我们围捕抓住,经过三司会审之后,判处秋后问斩,现在离着秋后还有大半年呢,所以他一直被关在天牢等候处斩时间到来!波斯王子卑路斯被城外被十几名杀手刺杀的案子发生之后,我们皇城司对几个被杀的波斯武士的尸体进行查验,发现他们的致命伤几乎都是在相同的部位,刀口位置只有正反不同,力道略有不同,可以判断那些刺客杀手拥有相同的杀人招式,这说明有人在训练大批量的刺客!父皇您想想,这得有多严重,有人训练大批量的刺客对我大乾的治安有多大的危害?”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父皇,我们对刺客和杀手界的情况不清楚,也不清楚他们的武艺路数,无法判断那些刺客杀手的传承,不过有人知道······”
    赵俊生诧异:“你不会是想把柳随风提出来协助你们破案吧?”
    赵平拱手:“父皇慧眼,一眼就看出了儿臣的想法!儿臣去天牢见过他了,把那些波斯武士尸体上的伤口形状、深浅向他描述了一遍,问他是否知道这些刺客的路数,他说他知道,也有办法找到那些刺客,儿臣要求他协助皇城司破案,他答应了,但他也有条件,就是······他希望能免去罪名!”
    赵俊生明白了赵平的想法,“你希望朕对他颁布特赦令?”
    “······是!”
    “这不可能!”赵俊生摇头断然拒绝,“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他这样一个罪大恶极之徒绝不可能被赦免!”
    “父皇······”
    赵俊生举起手:“你去告诉他,若他能协助官府侦破此案,朕会让大理寺考虑给他免去死罪,再破一案,刑期改为二十年,日后他每协助官府侦破一次大案,刑期减少一年!”
    “诺!想要让他协助侦破,必须要把他从天牢里提出来,不过他是死刑犯,天牢方面需要大理寺、刑部的联名临时准释函,又因为他是刺杀使臣的重犯,大理寺和刑部两方面都不敢擅专,说要父皇的亲笔手谕才能交人!”
    回到御书房,赵俊生亲笔写下了一份手谕,因公务需要,决定暂时把死刑犯柳随风移交给皇城司看管,由皇城司作出担保,一旦重犯柳随风在由皇城司方面看管期间潜逃或出现其他问题,一切由皇城司承担责任,命大理寺和刑部配合皇城司执行。
    赵平拿到手谕之后立即前往大理寺,随后又前往刑部,拿着由这两个衙门出具的临时移交公函把柳随风提了出来。
    柳随风是一个身形高瘦的四十多岁男子,披头散发,一身囚衣还算干净,他面色冷漠,手上和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镣铐。
    他被带进了停尸房,赵平示意旁边一个仵作掀开了所有波斯武士尸体上的白布,露出脖子处的伤口部位。
    但柳随风看到尸体脖子上的刀口时,眼睛眯了起来,眼神也变得凝重,神色与先前完全不同。
    “你见过这种刀伤?”赵平发现了柳随风脸上神色变化。
    柳随风把所有尸体上的刀伤都看了一遍,良久,他叹道:“二十多年前,与我一同出道的还有一个人,他是我的师兄,我们被同一个人传授武艺和杀人技巧,但我们所学不同,各有特点,当时他在这一行的名声可比我大多了,而且他每次行刺之后都会在死者的身上留下一个交叉伤口作为他的标记,实际上这也是很多高级刺客一贯采用的扬名伎俩,神秘而又张扬!这些尸体上的伤口都是他的成名绝技反手刀造成的!反手刀,以人们认为不可能的方式发力出刀,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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