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之末。
    冷寂与热寂之力交织,虚空开始不断崩塌,天地万物都迎来寂灭归墟,无穷时空都被毁灭之息充斥。
    就算是先天不灭灵光,在这一刻,一时变得无边黯淡,好似风中残烛一般,随时会被归墟之力吞噬。
    韩乙只觉得,此刻的他,前所未有的强大,就算鸿钧、混鲲、女娲三人联手,他也敢和其厮杀一番。
    “归墟大道,在这个时空中,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寂灭和终焉的气息,成了归墟大道最好的养料!”
    成就混元大罗金仙后,沾染了混元之意,在大罗阶段凝聚的先天不灭灵光,已经蜕变成了浑沌不灭灵光。
    再加上修成“神与道同”,此刻的韩乙,只觉得时来天地皆同力,天地万道都成了他壮大归墟大道的养分。
    在这个时空,天道崩塌,秩序不存,不管是法则,还是大道,在这一刻,都被极致的毁灭之息磨灭。
    韩乙也是凭借“玄明气”,包裹自己最后一点灵光,才能抵御寂灭大劫,同时以归墟大道磨灭万道的。
    “不朽!”
    此时此刻,在寂灭大劫之下,“玄明气”终于展现了他的玄妙之处,即使是威能足以磨灭诸天万道的无量量劫,也不能损其分毫,不朽的气息,在大劫中巍然不动,好似根本不属于这片时空。
    韩乙神识不断蔓延,发现在这个时代,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四道气息,还勉强能在寂灭大劫中支撑。
    “四道?”
    韩乙不由眉头微皱。
    他能感受到,其中三道,分别是拥有“玄清气”的鸿钧,拥有“玄灵气”混鲲,以及拥有“玄空气”的女娲。
    三人正在一座门户的下方,和一个不可言状的怪物交战,那个怪物,就好似寂灭大劫的化身一般,直接和无尽的劫气融为了一体。
    但韩乙感受到的第四道气息,却不是那个不可言状的怪物,祂与劫气浑然一体,很难将其当做生灵。
    那第四道气息,来自万物终焉之处,来自归墟大道,是未来的韩乙,但此刻却在和某个存在争锋。
    两者好似大道阴阳一般,彼此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两个意识交融而形成的新生灵。
    就好像是一个人,长了两个脑袋,两个脑袋分别有着不同的意识,开始争夺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一般。
    “那是……盘古?”
    韩乙轻易的就认出了那道气息,他进入过盘古殿,也在时空长河的上游,看见过这尊开天辟地的巨神。
    “失我,丧道!”
    盘古已经逝去,陷入丧道之劫,真灵分化亿万,可在这个纪元的终焉之地,他的亿万真灵又再次汇聚。
    若不是这个时空的韩乙,掌握了归墟大道,并修成了“神与道同”,以归墟大道吞噬诸天万道,盘古恐怕已经彻底的归来了!
    “大道无始亦无终,盘古开天而薨,看似神消道散,可在这岁月的尽头处,却是有了再次归来的可能!”
    “那是……不朽粒子!”
    韩乙不知道如何形容盘古的状态,其开天证道失败,但祂在迈出那一步时,却是有了些许大道境的特征。
    那是不朽粒子,是天地万物的本质,是大道的根源,也是洪荒世界,能成为鸿蒙大界的原因所在。
    物质不灭,只是无限细分,正如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在寂灭大劫之下,万物都被分解成粒子状态,但盘古沾染了不朽特性,属于他的粒子却是不断汇聚。
    这也是盘古最特殊的地方!
    金仙不朽,那是相对天地而言,大罗不朽,那是相对于岁月而言。
    而混元大罗金仙的不朽,则是相对于时空而言,大道不灭,时空不灭,则混元大罗的意识不朽不灭。
    可在纪元终结之时,万道都被磨灭,时空亦是崩塌,即使修成“神与道同”,也终究会失去不朽特性。
    因此,金仙的不朽,大罗金仙的不朽,混元大罗金仙的不朽,都是建立在这一方混沌宇宙的基础上的。
    只能算是伪不朽!
    唯有超脱这片时空,超脱这方宇宙,才能做到真正的不朽。
    盘古踏出了半步!
    鸿钧、女娲、混鲲三人,以及韩乙,因为“清灵空明”四道玄气的作用,亦是拥有了这个境界的部分特征。
    这一刻,韩乙才窥探到了超脱的部分奥妙,四道玄气,的确是超脱的钥匙,但却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比如盘古,以力证道,开天辟地,就相当于强行轰开超脱的大门。
    只可惜……
    祂只有一只脚迈过了那道大门!
    未来韩乙和盘古的斗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盘古实力更胜一筹,但未来韩乙因为身合归墟大道的缘故,却是占据了先手优势。
    盘古尚未完全复苏,祂的大道,祂的不朽粒子,就被韩乙利用归墟大道,吞噬了将近三分之一左右。
    不过,盘古的底蕴,终究还是强于韩乙,在不断的纠缠中,逐渐占据上风,竟然要反过来吞噬归墟大道。
    “休想!”
    韩乙大喝一声,时空之力翻涌,昆仑镜射出一道白莹莹的镜光,贯穿无数时空,照射在盘古元神上。
    “溯光回流!”顷刻间,时空仿佛倒流,盘古元神再次三分,太清老子、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人的意志开始争夺主导权。
    他们三人实力虽强,但还是没扛过寂灭大劫,而韩乙借助昆仑镜,却是短暂将他们的元神映照到了当下。
    “镇!”
    力之大道浮现,盘古一声大喝,无数灵光汇聚,混沌青莲重现,一股镇压一切的伟力瞬间爆发出来。
    只不过,这株混沌青莲,看上去却是残缺不全。
    “混沌青莲的莲蓬,化作乾坤鼎,一枚不成熟的莲子,如今化作灭世黑莲,分别落在女娲和混鲲手中!”
    “本源不全,你想重聚混沌青莲,简直是痴心妄想!”
    未来的韩乙大笑道。
    若是没有他的存在,盘古说不定真的可以彻底归来,如果其再将昔日伴生的三件混沌至宝掌握,没准真的能够镇压一切,于这纪元破灭的大劫中证道。
    可惜……
    没有如果!
    造化玉碟在鸿钧手中,混沌青莲的部分本源,被混鲲和女娲掌握,开天神斧三分之一本源所化的混沌钟,则是落入韩乙手中。
    盘古自然无法将其复原。
    渐渐的,盘古和韩乙的纠缠,开始变成韩乙、盘古、太清老子、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五道意识的纠缠。
    各自大道显化。
    但如今,乃是纪元之末,归墟大道越发强盛,无边的寂灭大劫中,突然浮现一件蕴含毁灭气息的混沌至宝。
    灭世大磨!
    这件混沌至宝,专为灭世而生,大磨之下,万道哀鸣,成为其转动的动力,无穷无尽的毁灭之息瞬间爆发。
    盘古、韩乙、太清老子、元始天尊、通天教主的真灵也被卷入其中,一个全新的生灵就此诞生在世间。
    祂不是韩乙,也不是盘古,更不是太清老子、元始天尊、通天教主,祂是融合了几人大道的全新生灵。
    这个生灵,遵循本能的意识,一步一光年,瞬间加入鸿钧、混鲲、女娲三人,和那个不可名状的怪物的大战中,开天神斧重新汇聚,将那个不可名状的怪物,以及大道之门给斩了个粉碎。
    但祂也耗尽了身上的不朽特性,整个身躯再次被灭世大磨吞没,最后所见,就是鸿钧三人大战的画面。
    无尽的白光,笼罩整个宇宙,万道不存,只见一个个最原始的粒子,被一个宛如黑洞的磨盘吞没。
    韩乙不知道,最后鸿钧三人之中,有没有人超脱……但在这条时间线上,他自己最终是没能超脱的。
    “大道之门,还有那个不可名状的怪物究竟是什么?”韩乙疑惑不已:“为什么盘古不惜性命,放弃证道的机会,也要将其从世间抹去?”
    在他看到的画面中,他和盘古的意识,被灭世大磨融合在了一起,但盘古的执念依旧影响着那具身躯。
    即使那个生灵,不再是盘古,也不再是韩乙,也保留着最后的执念。
    “杀了祂!”
    这段执念回荡在万古的岁月中,如雷霆炸响,大道鸿蒙,即使神消道散,也没有忘记这个坚定的信念。
    韩乙的意识,则是带着自己的疑惑,陷入永恒的黑暗中,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的进入下一个混沌纪元。
    “开天!”
    在无尽的岁月,还有无穷的黑暗之后,无数粒子喷涌而出,化作原始宇宙,这是混沌宇宙的前身。
    混沌未形,天地未分,阴阳未判,万物未生,乾坤未定,无极演化,这方宇宙浮现出第一道太易灵光。
    太易灵光化生太初一炁,太初一炁演化太始宇宙,太始宇宙诞生太素物质,太素物质又质变成太极混沌。
    至此,一方新的混沌宇宙彻底成型,无尽混沌元炁飞舞,推动万道演化,一道意识也从寂灭中开始复苏。
    大道轰鸣,混沌翻涌,光阴倒卷,一枚混沌元胎缓缓成型,造化之力显化,一尊混沌魔神降临在世间。
    这尊魔神拥有四头八臂,面容模糊,好似无形无象,从任何一个方向看去,看到的都是他的正面。
    他仰天长啸道:“这一纪元,开天的任务,就交给我吧!”
    这尊四面神,自然是韩乙的真灵所化,只是因为大罗失我之劫的缘故,他暂时失去了上个混沌纪元的记忆。
    他的真灵中,“玄明气”氤氲生辉,不朽之意流转,一个开天辟地,以始源大道证道的执念在突然间爆发。
    而这个时候,这一混沌纪元,还没有第二个生灵出世。
    “开天!”
    随着四面神一声大喝,无尽混沌不灭灵光,融合无穷混沌祖炁,在刹那间凝聚成一柄百万丈的巨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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