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大夫来诊断,我才彻底坚信,是老天爷又来捉弄我了。我又怀孕了!怀了有1个多月!
    难怪近来我总好吃东西,有的,没的,拼命的想吃。但吃了,又觉得不舒服,总想弄点酸的住我来解谗只是和上一次不同,我真的不知这个种是谁的?掐指算算时间,除了花骨朵,便是风流!
    我却不是很确定,谁是这个小宝贝的爹爹!卧在榻上,盖着被子,我思考了半响,还是不太确定究竟中是哪一个?
    老大夫开了两个方子便告退,我斜睨向榻边,一个个用那般的眼神看我。“青儿,是谁的孩子?”丹苏淡淡地开口询问。
    “是”
    “是谁的?”离洛在一边懒懒替我拨了个酸橙子,我真该给他和丹苏开两张好人卡,确定,不是他俩的!抱歉地揉揉太阳穴,我瓣橙子“不是你们的!”
    丹苏替我吹药的动作微顿,有些尴尬。不是他不卖力,便确是怀不上他的,莫不是身体出了何毛病?还是没找到窍门?旁人便中,他是十次未中,这般的挫败,他嘴上不说,心中却甚郁结。“先把药喝了再说”
    “是风流?还是朵朵的?”路青霖贤淡不羁地询问。
    “我也不确定!”
    “本相倒是希望是风流的,朵朵那小东西好象没能力养宝宝!”路青霖考虑到实际问题,难为一耸肩。做个全职的奶爹可不容易,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宝宝半夜不睡觉得跟着火柴撑眼眸。干的比驴多,吃的比猫少,有时好象还得带点精神错乱,形象大毁不算,精神每况愈下,自由全无
    养个宝宝不易,那是比行军打仗,出使谈判,甚至与君对峙更难的事。身为过来人,路青霖由衷的希望,是风流的!
    起码,风流的柔情,细心,懂得疼惜,呵护人,是全职奶爹很好的潜质。至于朵朵,得压后个五年六年才成
    “我真的不确信!”朵朵和风流,之间相差几日,根本大夫的猜测,大概就是那个时间段是播种期
    “罢了,是谁的,反正都是青儿的。我们都是他的爹爹!”丹苏体贴地安抚我的情绪,不愿我过度疲劳,替我掖好锦被,将身子放平了。
    “只有生了再滴血认亲了。”离洛将最后一瓣橙子塞进丹苏嘴中“要不然,我们再赌一次。我押是风流的种,赌注100两银子!”
    “那我押朵朵。”路青霖随便配合一句。
    “我押风流!”丹苏放药碗放案上下赌
    “你们几个,又趁机赌博,今天赌的还不够惨?“连孩子的爹是谁的,这种东西也要赌一赌?
    “做dna比对不就好了。”姚红忽然从门外走进来,一身的风尘仆仆,这回又不知去哪个老道士那学炼丹去了。
    “红红?”
    “都什么时代了,还滴血认亲,科学早就证明,滴血认亲的方式却不可取的!”姚红走近我跟前,特地奔战场上来。
    “红红,这个时代,没有dna比对,也没有染色体研究。”
    “那穿回去!”姚红大咧咧地笑声,凑到我耳边说:“我遇到一个老道士,很有仙性的!他说,我拜他为徒,过一年就告诉我怎么穿回现代的方法。到时,你带你的十个八个老公还有儿子穿回去不就好了?”
    闻言,我翻翻,炼丹是把她给炼疯了
    “娘亲”小青云忽然抱住我的胳膊,疑惑地瞪大骨碌的眸。
    “怎么了,云儿?”
    “娘亲要生小弟弟了吗?”
    “恩,给你生一个小妹妹好不好?”
    “云儿想要一个小弟弟,还有一个小妹妹”小青云贪婪的伸出两根手指,笑眯眯地向我索要。
    “小贪鬼,娘肚皮撑爆了,也生不出俩来!”
    “云儿要嘛,要嘛,要嘛。”小青云抱着我撒娇,甜甜地说:“要小弟弟来溜溜,要小妹妹来亲亲。嘿嘿,云儿好幸福,要做哥哥喽,哇哦哦”看他兴高采烈的小模样,我忍不住掐了一下他脸,真是个讨喜的小宝贝,若是再生一对龙凤胎,似乎是件不错的事
    不过,如今在战场,我要去打仗,在肚子大之前,一定得和赫莲有个了结。我可不想,我这小宝贝,也和小云儿一样吃苦。在我肚子里,看到的不是兵器,就是撕杀,满眸的血腥,我要他看到山山水水,花鸟鱼虫,锦绣河山,琼天玉柱
    思索了未来,便渐渐将一个人也纳入轮廓中。想起离歌,再高涨的情绪,也会跟着低落下来。原来,在那场大火中,他早烧毁了脸。
    那张脸,或许不再俊美。
    那片瑕疵,或许已很恐怖。
    他那引以为合理负担的风流倜傥,早随他的自尊而被埋葬。
    如今的他,习惯于默认,讨厌了光亮。便像夜晚中惊悚的蝙蝠,令人恐慌。不过,我不会怕他,也不会排斥他
    因为,他的断臂,他的脸,全是因我而毁。当一个男人,为你断了右臂,为你毁了半张脸,为你像鬼一样活着时,那当初的种种又算得了什么?就算他毁了,他不再美了,这个小叔,我也纳入了规划中。
    “相爷”我犹豫半响,忽然开口“帮我一个忙!”
    “你我之间,还有必要将帮忙二字?”路青霖有些不满戳了我鼻尖一下“是让本相帮你找回离歌吧?”
    “对!”
    “你想好计策了?”
    “先用最笨的法子”
    “守株待兔?”
    我反敲了他一下,”亏你聪明绝顶的,守株待兔当然不成。帮我悬赏黄金一万两,满城贴告示,我猜他不肯出现,但不会离的太远,方圆一两百里内便可。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找到线索也好”“确实很笨!”路青霖叹了口气,捧着小青云的下颌问“宝贝,是不是很笨?”
    “细呀,细呀,好笨笨”
    “我还有第二计!”不过暂时不想吐露,待作战挫败,不得已,我只有走那条路了!”不能让他一个人来承受黑暗,承受痛苦,应该有一双手来给他温暖,就算他逃了,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青儿,你真能忍受歌毁了的样子?”
    “能!”我咬了咬牙,对着离洛补道:“说一开始不怕,那是假的!可我能要他,我不介意他的样子。我的脑子中,保存着他原来的样子,何在乎他现在是毁了还是没毁?”
    闻言,离洛也起身“我也去跟着找!”
    “你的脚伤?”
    “我也去!”丹苏揉了揉腿,不顾我的反对,也跟着离开。房中,只剩下慕容萧何远远地站在门口,嘲弄落下一句“你的男人,全都是野兽!”个个有野兽般的复原力!“我只希望后天上战场之前,你不会再忙着贴告示,而不给本将军披甲上阵!”
    “你还真是冷血无情”
    “一般!”
    “嘴中不会说句好听的,大将军当的,都成了毒舌破嘴了。”
    “彼此彼此!”
    看着他,我便憋气,总和我顶嘴,也不会让着一句。再不济,我也是个孕妇!孕妇最大,难道他不知道?
    “你出去,我不想跟你生气,我肚子里还有个宝宝”
    慕容萧何皱皱眉,大跨步上前。我以为他又发疯,忙后退两步。他一把钳住我手腕,将一粒不大点的丹丸塞我手心“把这个呼敢!”
    “什么东西?”
    “毒药!药死你!”慕容萧何甩袖而去,也不管我要不要,便强行留了下。他还真是够自负,推开门头也不回,只远远传来一声,”吃了吧,保你的宝宝!”
    我的盯着那丹药,小小一颗,淡黄色的,含入口中略有苦涩。这估计是慕容萧何去找人配的,不过他总不会好好说明他的好意总是非要走很远,才拉下脸,告诉我,这是为我好!
    我真不了解,这个男人的心态,到底是什么?闷骚,典型的闷骚,整整的闷烧锅。要改造他,没有个十年八年,恐怕是白费力气
    我斜倚着榻边,微闭着眼眸,等待相爷他们的消息
    如今,估计是满城风雨,告示满天飞了。在赫莲境内,乱贴一通,引来江湖人士,竞相寻找离歌。
    那1万两的黄金,可绝非小数目,人为钱死,鸟为食亡。为了这个赏钱,恐怕如今府外真是红色恐怖了
    到了傍晚时,各路人马都折了回来。
    个个都垂头丧气,好似任务失败了
    连一向最有自信的相爷,也是无功而返。他说:“赏金是足够一个江湖追杀令,不过他光的速度,比想象的快。”
    “我们得到消息,从前门进去,他却有办法从后门溜。”丹苏也无奈地耸肩,离歌真是练成夜行动物了。
    “就算没有后门,他也一样能凿洞逃出。”离洛也没有办法,他这个王弟,是铁了心的不想成为笑柄
    “算了!”我没有失落,也没有责备,早料到这个法子不把握。幸好我有作战计划b,那就是
    “要抓他,只有抓住他的弱。。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点,才能不攻自破!”路青霖忽然开口建议,对待这种夜行蝙蝠,不是去追,去逮,而是该引狼入洞
    “他的弱点,只有一个!”离洛没有明言,仅是将目光转向我。和他相同的弱点,离家的兄弟,都是这种疯子型!
    “青儿,这该和你和备用计策不谋而合吧?”丹苏浅笑一抹,随着他,我也淡淡一笑,勾起红唇。
    招呼下手,将他们都聚集到我身边,围成一圈,开始讨论此计划
    傍晚,便在一片诡异中度过,及了深夜,开始布置现场
    即使慕容萧何极反对我的计划,也不同意把他的府邸布置成灵堂,不过架不住我的坚持,也就遂了意
    到了第二天早晨,府中一夜之间,布置了灵堂,到处是白陵布,府中丫环侍卫亦是穿着孝服。
    吹着哀乐,抬着棺材,向府门慢抬。对外放出消息,远近闻名的采花贼,昨夜潜入府中,采花不成,行刺了艾青青。于三更左右,失血过多,归了西天
    棺材被抬出府后,一路向南抬,行走的很慢,周边全是送行的百姓。这一处,处赫莲边境,侵害于苍穹,故尔百姓较少。但十里八里的百姓,受过赫莲苦役的百姓,还是为其惋惜不已
    这日,配合的天外下起小雨
    棺材一路抬向南,侍卫护行,百姓开路,丹苏,离洛,路青霖个个穿着孝服。那慕容萧何逼的没招,也改披麻戴孝,脸色极为难看。
    我在棺材中,刚吃饱喝足,有些疲惫。正好小休一会儿,棺材口未封严,能透气,几个时辰该是闷不死
    哀乐吹的响彻苍穹,小雨连绵的下个不停,淋的这帮人满身的湿,却没有谁撑起油伞来煞风景。
    路边,有百姓竟为我哭“我在鹰野那会儿,多亏艾家军记录严谨,不仅未动我救命粮,还替我这老婆子搭了茅草屋,这么好的人,怎么说去就去了?”那老妪抢天的哭,还有些人也跟着哭
    一时间,哭风形成,我才意识到,原本我有这么好。有些微小的事,或许我早不记得了,可总有人记得你的好。
    等你离开人世时,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的人,在为你惋惜,在为你流泪。这是不是证明,我这个穿越来的将军,其实做的还不赖?
    听着那哭声,我有些不忍,为了钓离歌,浪费了这些民众的眼泪只有,等完成后,再去向他们一一道歉了
    “哎!”我微叹口气,便阂上眼眸暂作休憩。离歌啊离歌,为你,我做的已经足够。倘若真为我好,便不该让我愧疚,让我心疼,让我一直跟着寒心,早日归巢来,才是你该选择的路
    小雨渐渐沥沥,路青霖仅是替小青云戴好了斗笠,裹好了梭。其他人,一律是被淋着,雨虽不大,但渐渐也就湿透了
    “哭啊!”路青霖忽然小小声地对着离洛说“你再不哭,就露破绽了。旁人哭的淅沥哗啦,我们怎么能一滴眼泪不见?”
    “我这不是在哭吗?”离洛低着头小小声嘟哝“再哭就太夸张了,你看,我干打雷不不雨很辛苦。”
    “可名眼人一看,便知你在假哭。你见了这阵容,再见我们几个,凭你的睿智,是断然不可能相信的,怎么能骗过你王弟?”
    离洛顿了顿,又开始大哭两声,喉咙都快哑了,他戳了戳悄悄问:“丹苏,你怎么不哭呀?”
    “哭不出!”丹苏刚抬起眸,离洛一把将其拉下。“小心点,我王弟很聪明!”
    “”“你快哭两声,舍不得眼泪,掏不住灰狼!”
    丹苏抖了抖孝服,回道:“我在酝酿中!”
    “你要酝酿到何时?”他话刚落,丹苏便抬起眸,一看果是泪眼汪汪,眼圈通红,清泪哗哗地向下滚落
    “你还真哭?”离洛一惊,嘴角抽了抽筋“真是服了你了!”瞥向一边,路青霖还在低头偷喝酒,丹苏一把抢过去“相爷,若要哭,一起哭,你也不可特殊。”
    路青霖接了两把雨水,向眼眸上一打“本相就说,好好的雨不利用,何必非要浪费眼泪?这不是天公做美营造气氛,何不好好利用?”
    “你!”
    “你”丹苏和离洛咬了咬牙,他倒是省事“明知如此,你为何逼我们俩真哭?”
    “那不是气氛太压抑,本相有些受不住”
    “你敢耍我们?”离洛鹰眸一冷,杀气顿时萦绕。
    路青霖忙躲开两步,”我这不是怕云儿闷的慌,你说对不对,宝贝?”
    小青云笑眯眯的接两把雨,将眼睛上一抹“哇”一声痛哭“哇呜娘亲,你死的好惨,丢下云儿一个怎么办?呜”
    其余三个男人,看的目瞪口呆,低头无语凝噎。敢情,是谁的演技,也不抵这个小小的鬼精灵好棺木抬出府一段距离,忽然传来一阵“哈哈”的笑声,那妖娆森冷的笑,一听便是红莲那个妖孽“艾青青,你是怕了和本王作战,怕输给本王逃避了吗?”红莲跨骑一匹马,站在很远处,浑身被淋的湿漉漉的,紫色的眸底尽是讥讽和不甘。他不甘,没有一决胜负,那个人便死了。他更不甘心,在他驯服之前,竟然有人敢先杀了!在这场游戏中,有了艾青青才变的有趣,如今,这算什么?”艾青青,我不相信你死了”
    竟然是单枪匹马过来,棺中的我听了心中暗叫不妙,这不是要闹场子吧?半响,却未听到利刃撞响
    “本王不准你死,你竟然死了!”红莲狠狠咬住饱满的红唇,那妖冶艳绝的脸上,有一抹难捕捉的失落。
    不知不觉中,他已用心在打这场仗!多年来的对峙,算计,为敌,令他将我看成唯一的敌手。而如今,艾青青死了,他并不高兴,而是很落寞有些空,有些不甘,有些不敢相信,如此强劲的敌,便是死在别人的手上!
    慕容萧何一挥袖,侍卫急急去对付红莲。红莲握紧剑柄,迎着敌策马转身,雨透了她嫣红的衣衫,抖了满地的妖娆。“艾青青,就算你死了,本王也要挖出你的尸体,来好好折磨!”红莲如是讲,可心中,没有谁知道,他是何想法?
    逮老鼠的猫,逮了四五年,唯一的敌人,不知不觉便变成唯一注意的人。忽然有一天,他发现老鼠不见了,死了,而他,是独自在这场追逐游戏中迎着风雨等待这般的感觉,微妙的变动,令他那妖邪的紫眸,刮起一阵迷离的旋风
    听着马蹄渐远,我才安下心来。
    真怕那个妖孽,又来找我的麻烦!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没有!只是那句,就算死了,也要挖出我的尸体,好好折磨,听着真像抓狂了
    丹苏看着红莲的背影,眸色暗淡。
    即使他们的兄弟关系,形同仇敌。
    即使,他总在剥削,总在迫害,总在排挤他。不过从小一起长大,只有他能看透,红莲此时的心境
    或许连红莲自己,都不知道,对待青儿的感情,已在敌对中渐渐的变化。不止怕失去一个敌人,也怕眼眸中那个唯一存在的人不见了。他的背影,那般的孤单,像极了当初他策马踏出鹰野的一幕
    慕容家军和艾家军追逐红莲未果,撤回时,雨越下大。从拥挤的人群中,忽然出现一抹黑影。
    一个斗笠男,挤过人群,步履踉跪的走向正中央。看到离歌,哀乐停止了,棺木也被悄悄放了下来,侍卫已做好东南西北的防守。
    那纤瘦的人,渐渐走向棺边。
    凝视着棺木,扯掉了斗笠
    全场一阵唏嘘,他早已不顾,悄悄伸开双臂,轻拥住了棺木,脸贴伏在冰冷的楠木上,泪缓缓飘下。
    “青儿”泪水淌过嘴唇“为什么”他的声音沙哑悲戚到极致“我回来了,你却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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