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劭在袁齐妫十分的抗拒下,不得不从中宫搬离出来。
    可孩子还那么小,出生的事儿又还需要保密。加上刘义隆对巫蛊之事也是半信半疑。
    他生怕孩子真是受了诅咒。思前想后,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能抚养孩子的人选。
    最后实在没办法,刘义隆索性将孩子接到了自己的书房,安置在偏殿,方便自己随时能看到孩子。
    刘义隆倒是方便了,可却苦了嬴风只能整日跟婴儿为伍。
    刘义隆终究是担心有人对自己的长子不利,让人继续秘密查探的同时,又让原本贴身保护他的嬴风改去保护皇长子。
    于是嬴风被逼无奈,只能每天守在书房的偏殿,任凭婴儿一遍一遍地将他哭醒。
    这种煎熬已经一个月了……嬴风望了眼摇篮里皇长子,看到他现在的尺寸,顿时感觉前路漫漫,黯然无光……
    嬴风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小瓷罐放在手心上把玩,这是他要送给邀雨的礼物。
    皇上私宴上请他喝的鹤觞酒,他最终只要到了两坛。
    原本想送给邀雨做及笄礼,可这酒坛子太大了,运到北魏去也不方便。于是嬴风就把酒埋在自己建康城的私宅院子里。
    等邀雨以后来建康,就可以与她同饮。
    既然不能拿酒做及笄礼了,嬴风就开始在建康城里到处找新奇的玩意。找了快两个月,到手的虽然也有不错的小物件儿,但嬴风总觉得不合心意。
    直到他找到这小瓷罐里的东西。
    南边的氏族们沉迷享乐,秦淮河上的花船更是夜夜笙歌。但凡是新鲜的玩意儿,就没有在花船上搞不到的。
    嬴风本着,咳咳,探查的目的,去光顾了几次。
    秦郎君的名头在建康城可是很响亮的。众女妓一听说是秦郎君光顾,就一个个不要钱地往上贴。
    谁不知道秦郎君为了凌香阁的碧渊姑娘,每次都是一掷千金。以至于旁人想见一眼这位凌香阁的头牌都难。
    花船上的女妓们就不服了,凭什么凌香阁如今都没人光顾了,碧渊的名头却依旧比她们的响。
    按女妓们的想法,谁若是俘获了秦郎君,让秦郎君乐不思蜀,那谁自然就等于是胜过了碧渊姑娘。
    哪儿想到秦郎君竟然玩闹归玩闹,终究谁的身也不近。花船上的女妓们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后来就有名擅厨艺的女妓,给秦郎君上了一盘炙羊肉。说是用一种极其难得的香料烹饪的。
    嬴风便来了兴趣,尝了一筷子后,果然非同凡响,风味独特。
    那女妓虽然最终没能得到嬴风的青睐,不过嬴风高价从她那里买了这一小罐的安息茴香,让她也赚了一笔。
    嬴风每次拿着小瓷罐,就仿佛能看见檀邀雨因为吃到新味道,而闪闪发光的眼睛,然后边吃边幸福地笑个不停。
    “哇——哇——哇——”
    一声啼哭打断思绪,嬴风无奈地唤奶母进来,看看到底是饿了,困了,烦了,还是没事找事儿练嗓子呢?
    他堂堂嬴氏公子,荆卫首领,皇上的贴身暗卫,建康城叱咤风云的秦公子,却对这奶娃娃束手无策!
    他好想去北魏,想去看看檀邀雨怎么样了?可他动不了,连封信也不敢写。若是自己估算的没错,师伯肯定已经把自己定亲撒谎的事儿跟邀雨说了。
    檀邀雨是不是已经气炸了?嬴风想想就觉得身上寒毛倒竖!
    他原本是信心十足,觉得刘义隆肯定能为他赐婚的。可谁知自己明里暗里地提了几次,刘义隆都给蒙混地带了过去。
    听说北魏的使臣终于离开南宋了。不知道是不是拓跋焘来了旨意,决定放弃了。还是另有什么别的变故?
    嬴风好恨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刘义隆照看皇长子。如今每月的沐休没了,逍遥快活的日子没了,就连他心心念念的女郎也快要没了啊……
    嬴风绝望地将小瓷瓶收进怀中,喃喃道,“雨儿,你可一定要等着我,等我回去挨你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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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不跟我们一起走?”邀雨惊讶地看着姜乾。
    姜乾一脸严肃地问邀雨道,“你练过铁头功吗?”
    邀雨一愣,摇摇头,“这倒是还真没练过。”谁有那么强大的内力还去练拿脑子砸人的功法啊!
    “那你的脑袋怎么跟铁块儿似的不转轴儿?”姜乾嫌弃道,“都跟你说了,我在你身边会影响你的气运。你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觉得为师我的衰运是浪得虚名?”
    邀雨觉得自己真的没办法做到跟师傅心平气和地说话!
    邀雨突然想道,“我若是当了楼主,您是不是也得听我的?”
    姜乾警觉,“你问这个做什么?”
    邀雨悠哉道,“没什么,我记得苦修中有一种禁言的默修,我觉得您该试试。”
    姜乾气得吹胡子,“不孝徒!还想管师父!等你当得上楼主再说吧!”
    邀雨高兴地提议,“要不咱们不去北地,直接到行者楼去,我就说我要当楼主,谁不服就打到服。”
    姜乾不屑,“就你?最外围的虫阵怕是都闯不过去。老老实实去苦行,等明年八月十四,为师自然会带你入行者楼。”
    邀雨杏眼圆睁,“竟然还要等一年多!为何不能现在就去?”
    姜乾露出一副你明知故问地表情,“你不是还要去传道苦行吗?没有一年哪儿回得来!况且明年八月十四是黄道平日,万事可行。为师只有那一日才能进行者楼,否则行者楼就要又闹一次鼠患、蚁患。”
    邀雨哑然,竟然是因为师父这衰神的命格。她好奇地问,“若是我的命被改了,是否能连带着师父的命格也被改掉?您总不能一直这样居无定所地过下去啊。”
    姜乾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不过为师是受天道惩戒,没什么好逃避的。待你扶持正道,天下太平了,这些小事儿都不足挂齿。”
    邀雨点头,“我会努力活下去的。不过师父,你当真要我带着小师弟一起上路?”说完冲着后面正在交谈的寇谦之和云道生努努嘴。
    姜乾撇嘴,“可不是我要你带着。你是小师叔开口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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