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求死的人,谁也拦不住......
    这看似极有道理的一句话,此刻林昆怔着一双眼睛,嘴里头叼着雪茄,袅袅的烟气遮不住他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坏笑,他觉得以上这句话存在歧义,拦不住......那也要分谁拦。
    譬如,此刻站在10尊主面前的刘阿备,手里头握着一块青黑色的大石头,大石头上沾染着泥巴,泥巴上裹着几片腐叶,一端握在刘阿备的手心里,另一端塞进了10尊主的嘴里。
    钢牙碰上了石头,还得崩掉个瓷儿啥的,更别说是红口白牙了。
    现场**任何声音发出,还能呼吸的大活人,包括矗立在林昆身旁的大蛇,全都目不转睛地聚焦向两人,尤其是10号尊主。
    说是没声音,这声音别人听不到,当事人10号尊主与刘阿备肯定听得到。
    嘎嘣......
    就像是含在嘴里的一块硬糖被嚼碎了,只不过糖碎了是甜的,牙碎了是咸的,牙根往外渗血,这血很快就是血糊糊的一片,但和舌头咬断的鲜血不同,一个是要命的,一个是不要命。
    刘阿备拔出了石头,随手撇在了一边,这潇洒的姿势,就仿佛是撇掉了一块过期的**,而在他眼前的10号尊主,嘴巴依旧保持着张开的姿势,他下巴颏的挂钩出现了问题,也就是常言所说的下巴颏脱臼,想要再咬舌自尽是不可能的了。
    砰!
    有备无患,饶是10号尊主张大着嘴巴,血哈喇子哗哗地流,刘阿备还是一拳打了下去,10号尊主呜嗷的一声惨叫,上下的两排门牙尽皆折断,两只眼睛一翻白,倒在了地上。
    一切该结束了吧......
    开玩笑!
    刘阿备大脚板子又拎了起来,冲着10号尊主便是一顿生猛硬踹。
    砰砰砰......
    10号尊主呜嗷惨叫,他想要干脆一死了之,可死哪是那么容易的,身上挨的每一脚,那不是脚,而是对他深深的羞辱。
    封雷的脸白得像一张纸,树林里的氤氲雾气,不知道何时又升腾了起来,他的脸半掩其中,像是一个刚刚死去不久的鬼。
    刘阿备的简单粗暴,就像是一颗爆炸了的小地雷,他个头不高,杀伤力却是极强,刚刚只凭两把柴刀,就能割下来封鬼、封槐、封惊三个人的脑袋,那三位可都曾是江湖上的狠人啊。
    在封雷的眼中,可怕的并不是那生锈并且被砍掉瓷儿的柴刀,将他的三位朋友的脑袋砍下来,喷出的血柱触目惊心,而是持着两把柴刀的刘阿备,让他想起了江湖上的一段传说......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要排出个一二三来,江湖上持刀的人不少,耍刀的人更多,在用刀这一派上,过去有一个叫陈坦旺的,出身北方的武林世家,*纪轻轻便在圈子里名声大噪,七天打败南北十六位高手。
    陈坦旺三十岁,便已经是华夏公认的用刀第一人,江湖上无人敢挑战。
    然而,在陈坦旺三十岁生日的晚上,他的脑袋和枕头一起掉在了地上,和他一起睡觉的女人,对外宣称是媳妇,他真正的结发之妻正在老家,和一对*幼的儿女相依为命,三两亩的田地,一个妇人家挥着锄头,地里的杂草容易锄,可乡村邻里的流氓地痞骚扰,一个女人守住干净的身子不容易。
    法医的鉴定,陈坦旺是在下半夜两点钟死去的,也就是他的脑袋被砍下的时间,打了报警电话的是和他同床共枕的小姘头。
    警方的一通审讯,从小姘头那儿**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甚至她的野汉子被人活活阁下脑袋,她都还在梦里呢。
    陈坦旺不是第一个被杀死的用刀高手,其后又多出了六个,六个人的时间跨度不长,都是在陈坦旺死掉之后,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的用刀新秀,手中钢刀一把,就敢问鼎天下**。
    这六个人先后死去,时间地点与陈坦旺不同,但**掉的方式相同,他们的脑袋被人从脖子上砍下来了,脑瓜子变成了夜壶。
    这是一件华夏江湖上的奇案,警方找不到人,也不知道是找不到,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不想找,世间的公道有很多种,真正的杀人偿命,那也要看被杀的是什么人,杀人的是什么人。
    陈坦旺和那六个死掉的用刀人,都是一身的**累累,其他人就不说,光是陈坦旺就涉嫌贩毒、拐卖良家妇女,并且在他的那天晚上,也就是他三十岁的生日,他刚和一个国外边境上的蛇头谈拢了价钱,拐卖一批小女孩去他国。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陈坦旺这个名字几乎已经从大家的记忆里消失,那六个人的名字也早就被时间吞没,但江湖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再有一个用刀的人,敢口出狂言自称天下第一。
    封雷是一个用刀的人,他和绝大多数的江湖人一样,也想要称王称霸,全华夏的江湖第一太难,全世界的就更不用说,但如果只在用刀上可以称霸第一,也是贼牛气的一件事。
    封雷看着走过来的刘阿备,看着他那一双滴着血的柴刀,他哆嗦着嘴唇,几乎是出于本能地道:“你就是那个......那个天下第一刀?”
    刘阿备笑了起来,“天下第一刀这名头太大,敢这么称呼自己的人,脑袋全都搬了家。”
    封雷道:“他们都是你杀的?”
    刘阿备笑着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应该是个聪明人。”
    封雷脸上表情微微一怔,故意岔开话题就代表着已经默认了,他的心中有敬意,这是纯粹对强者的敬意,但更多的是恐惧,脸上的肌肉不安地抖动下来,似乎要将脑袋上的头皮屑扯下来,他的喉咙有些干,几番话到了嘴边又忍住,最终还是抻长了脖子,将后背笔直地顶在了身后大树上:
    “你可以砍下我的脑袋,但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你们想知道的。”
    话说完,封雷闭上了眼睛。
    刘阿备笑了,一把柴刀扛在了肩上,另一把刀提了起来,“看你这样子,倒像是个**好汉,可你的裤裆为什么湿了?”
    封雷的脸皮一阵抖动,却是什么都不说。
    刘阿备的刀已经挥了起来,冷风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凛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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