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3月2日,农历大年三十。
    周林一个人坐在房中,经查处放年假了,码头冷清下来。
    “叮铃铃!”电话是常亮打来的。
    “老弟啊,你一个人过年,怪冷清的,来我这过年!”
    周林回绝道:“还是算了吗!不去我一个人迷糊就睡觉了,去后看到你一家子热闹,我心里更难受。”
    不仅仅常亮一人邀请,周畅和其他人都邀了,但周林不想去触景生情。
    周林开车来到了史密斯家中:“老史,今天去码头,同我一起过个中国年。”
    史密斯头摇晃着:“不去不去!我不喜欢拿筷子吃饭。”
    周林也不勉强:“老史啊,货轮能收到电报吗?”
    史密斯:“可以收到,但必须找大功率的发报机。因为此时的距离很远,超过了普通发报机的波号范围。”
    “哪里有超强发报机?”周林一喜。
    “你真是个傻鸟!大功率的发报机,当然只有电报局有。”
    史密斯的话没说完,周林风一般的吹走了。
    周林来到了报务局大楼,可是关门了。
    敲门半天,才有一个老头开个小窗子,警惕的查看外面。
    “傻逼,你不过年,不知道别人要过年?”老头子骂道。
    “我要发电报!”周林拍着门说。
    “放假了!没人给你发电报!”老头子不屑一顾。
    周林掏出手枪:“给我开门!”
    老头子一看,哎哟!土匪?有枪!
    老头子将那个小窗口也快速关上了,他担心那子弹会从小窗口飞进来。
    老头子的举动让周林更加生气,连对话的权利也不给我?
    “呯!”周林举枪,对着门上角射击。
    清脆的枪声,响彻在天空。
    可是,正值过年,每家的小孩放炮不断,听到枪声的人将枪声当作鞭炮声,没人理踩。
    可拌随着枪声后的大喊声却被很远的人听清了。
    “救命啊!土匪开枪抢劫了。”老头子的亮嗓子功力还真行。
    仿佛是配合那喊声,周林又开了两枪。
    两枪响后,附近的家庭的人急忙将小孩拉进了屋,关紧了门窗。大家纷纷骂道:土匪啊,不要一年360天都顾着抢劫,你也消停下,过个年吧。
    警察局接到了报警:有人在电报局开枪抢劫。警察局长骂着娘从家里跑出来,对联也顾不上贴,带队赶向电报局。
    同时间,日本宪兵司令部也接到了报告,山田回日本了,小林业部带着宪兵也赶到了电报局。
    电报局局长接到消息,心一紧,电报局办公室里有一万五千大洋的私房钱,可千万别给打劫了。
    开了枪的周林在电报局外面转来转去,想找个矮点地方爬上去。
    正找到了一个周林可以够着的地方,准备向上爬时。
    背后传来了十几声齐喊:“不许动!举起手来!”
    周林回头一看,许多人他认识,警察局的。
    “你他娘的,连我也不认识了?”周林破口大骂。
    众警察一看,是这位爷!你说哪里不好玩,你偏偏来电报局玩?
    局长一看,急忙从保护中站出来:“你没钱花?跟我们要啊,兄弟们几十大洋还是有的,何必跑来抢劫呢?”
    周林一听,再看架势,明白了,原来把我当抢劫的了。
    “你才抢劫!你全家抢劫!大过年的说点吉利话行不?老子的钱可以买十幢这破楼,还去抢这垃圾?”周林破口大骂。
    “你不抢劫,那你大过年的跑这干嘛?”局长笔着问道。
    “这是我的私事,不想告诉你!”周林爱理不理的。
    “可我想知道原因!”周林听到了日语声音。
    回头一看急忙跑过去,用日语回道:“小林君,你怎么来了?”
    “被枪声吸引来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周林低声说:“今天过年,我想给我父母发个电报。结果这电报局竟然不让我进,情急之下,我开枪吓唬吓唬他。”
    电报局长懂日语,急忙回话:“今天是过年啊!”
    周林用明珠话骂道:“过年就不剿共了?过年就不打军统了?过年就不值班了?我码头都有人值班,你这里为什么不留人值班?”
    众人一听,都集体翻白眼:“码头能不值班吗?过年的人从码头回家,你不值班放人,让他们在船上过年?”
    小林不清楚这些,对周林竖起大拇指:“码头的不偷懒,大大的好!电报局偷懒,大大的不好!”
    电报局长想分辩,但一看小林的样子,不敢说了。
    小林用脚踢了踢铁门,吓得老头子忙开门。
    “电报局,马上上班!要向码头学习!”
    说完小林带着宪兵走了,留下哭丧着脸的电报局长。
    “兄弟啊!你要发电报直接找我不就行了,非要弄得大伙年都过不成。”电报局长对着周林说道。
    这是个闷着坏的主!小心侍候着。
    周林指着老头子:“谁让他同我牛!”
    局长知道原因了,这老头子仗着儿子在行动处当个小队长,把谁也不放在眼里,这下好了吧。
    电报局门大开,只有周林一个客人。
    周林起草了一份电报,电报中说,自己一切都好,请父母不要挂念,祝父母新年快乐!给父母双亲拜年了!
    电报局长让人给周林发出了电报,并送周林出门。
    “局长,这人是谁啊?牛逼轰轰的!”老头子问。
    电报局长说:“他叫山田机关长为叔叔,如果他不高兴,你那小队长的儿子分分钟,就要进宪兵队了。”
    老头子一听,吓得坐在地上。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武汉,戴笠和毛一民坐在了委员长的面前。
    听到戴笠也在周林手上没占优势,老头子笑了。
    “校长,你没见到,那就是个明珠市面上的小混混的样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戴笠解释道。
    “他没有这样子,在明珠,早就被人吃的渣子都没有。”老头子体会的说道。
    “也是!不过这次我们还是达到了事先预期的目的。而且在此之外,另有收获。”毛一民汇报道。
    “哦!有什么收获?”老头子问。
    “就是通道的事!周林手上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戴笠回道。
    “很快的吗!看来今天的年更加高兴高兴了。”老头子喜欢着问:“小兔崽子的手上有谁可用?”
    “日伪保安军副军长兼一师师长常亮。”
    老头子想了想:“我知道这个人,很贪。”
    “校长好记性,正因为常亮贪,才给了周林的机会。他两人已经做了不止一笔生意。”毛一民说道。
    “什么生意?”老头子好奇心起。
    “消炎药盘尼东林。周林从美国人手里牵来,常亮接货,然后常亮再投放到黑市上。许多药最后又高价进入了武汉。”戴笠还是有一手,周林同常亮的交易他一清二楚。
    “娘稀匹!美国人有货不给我们,拿出去翻了几番才到我们的手上。”老头子骂道。
    “现在美国人将周林当财神,他的父母就是送盘尼东林来的美国货轮送去美国的。”戴笠又知道美国货轮之事。
    “如果你是美国人,你也会将他供起来。”老头子说。
    “难怪周林牛逼轰轰地说请了几十个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人给他父母当保镖。还说要将杨雨的尸体送回来。”
    老头子看了看戴笠:“肯定是你惹毛了他。你没说杨雨是去保护他父母的?也是,他也不在乎杨雨,他有钱能请到人。但是杨雨还是不能回,就让她在美国读三年书吧。”
    “是!我回去就通知她!”
    老头子问:“常亮倒卖盘尼东林,日本人不知道?”
    “知道!山田默许周林和常亮这样干,他两都上缴了钱给山田,好象山田在做什么事,急需钱。”戴笠汇报道。
    “让周林给我们弄一批盘尼东林,现在战时,盘尼东林比黄金还贵。”老头子起心了。
    “我说了,他说一个月后,海上有一批盘尼东林到,依然是常亮接手,五十万美金的货。”毛一民马上汇报。
    “派人接触常亮的经办人,不能拿到一半,也要拿回三分之一。”老头子命令道。
    接下来,戴笠将周林的三不接受讲了。
    老头子笑了:“这与我的决定差不多啊!为什么闹得不可开交。”
    戴笠忙认错:“这怪我,总想让他多作点贡献。”
    “我知道,你想让他多出情报,但他却需要保命。两个人的观点不同,所以容易发生冲突。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一个小科长,又是查码头的,不直接接触军事情报,你让他怎么去弄情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他推上去,推到了处长以上的职位,那他能接触到的情报才有价值。到那时,你还愁他没情报?”老头子一针见血地指出。
    “是,学生眼界太小,我知错了!”戴笠满头大汗,看来老头子对周林一家有着说不出来的情份。
    “你也没错!你两人出发点不同。对他的安排有何打算?”老头子看到了戴笠头上的汗。
    “我准备成立特别小组,由周林任特别小组组长,暂时中校军衔。特别小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并掌握。”戴笠将在明珠与周林商谈好的布置汇报出来。
    “他还年轻,给个少校就行了。其他的我批准你们的计划。但有一条,他的联系人必须是不畏死的人,一有暴露的危险,他就得杀身成仁,未来的抗战肯定要打很久,我们要作长期准备。而这条通道必须安全。只有周林安全了,这条通道才安全。”老头子慎重的说道。
    “是!”戴笠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容易。
    八个小时后,远在陕西延安的一个窑洞里,几个人围在火盆中,烤着木柴烧的火。
    坐在里面的是中国共产党的前五号人物。
    他们正在听三号领导人汇报来自武汉的情报。
    “据情报,今天戴笠和毛一民去了那人的官邸,汇报他们的明珠之行。事后三小时,那人批准了戴笠的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二号问。
    “是明珠至武汉的战略通道计划。”三号拿出了两份计划说:“这两份计划大同小异,主要计划相同。一份是武汉我们的同志传回的,另一份是老方给我的蝶汇报的情报。”
    三号掌握情报,其他人没有问。
    大家看完了通道计划后,都说是一个好招,有了这个通道,中国的抗战会得到不少的助力。
    “这个蝶是老方亲自掌握的?千万不能暴露属于延安的身份!一暴露,日本人也好,武汉也好,都不会放过他的。并且武汉又会借机指责我们。”一号咛嘱道。
    “我们有安排!他的材料只记在我与老方的脑袋里,不在外面留档。而且他现在还未入党,所以有关部门没有他的材料。”三号说。
    “不行!这么关健工作的同志,怎能不是党员呢?”五号是分管组织工作的,立马提出意见。
    “因为他的特殊性,不能留有手笔在外,所以他没有交来入党申请书。”三号解释道。
    “不让他留手笔是对的,但是也不能因此将同志排除党外。让老方代他写入党申请书,三号做他的入党介绍人。”一号吩咐道。
    “这事情我马上去办。现在讨论的主题是,我们要派一个小组加入到武汉的通道计划中。当然是武汉那人不知道的,他知道了肯定会骂娘稀匹的。”三号幽默的说话,让大家笑了。
    “有标准吗?”五号问。
    “有,有文化,熟悉生意流程,最关键的是,宁死不屈的忠诚的共产党员!他们会面临日伪、武汉两方面的压力,必须心细胆大。万一出事了,不能让敌人怀疑到我们身上来,而且必须是江浙一带的人,熟悉江浙的地形地理,因为他们要随时将物资从两方面的人的眼下偷偷地转走。”
    “那就从新四军里选拔,他们那江浙人多。”
    “他们这批人会分散在明珠市,成为明珠市的商人,而新四军的人大部份都被敌人知晓了。”三号否定道。
    一号发话:“只能从延安调了。一,年纪三十岁以上,太年轻,不象商人;二,江浙一带人,也可以是安徽东南部的人;三,平时不引人注目者。四,他们不知道通道之事,只知道组织派他们去明珠做生意。”
    “为了双方的安全,最好蝶也不知派去的人的身份,有情报需交流,就由延安中转或下达命令。”
    “同意!”“同意!”“同意!”“同意!”“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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