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见他把目光盯在秦言海身上,便也看了起来,这个秦言海拿的是一把刀,虽然不是很大的那把,但看上去也是极为有气势。
    刀子很快便舞动起来,很难想象秦言海这样的身体竟然可以丝毫不费力的舞刀,左右上下都是砍着不停,但是极为的快速,如此频率的舞刀他竟然很快地使出来了,让场中诸人都是惊讶万分。
    齐偍此时摇首道:“看来果然是一山还比一山高,我真是太小看太学之人了。”
    陆平笑道:“你不用这样,现在这三轮比完之后,明日下午又要比上一下,到时候才见分晓,那个壮汉上场了,看一看他是怎么舞刀枪的。”
    那个壮汉此时在刀枪之旁颇为犹豫,想了半天才拿起了那把刀,随即大声道:“方才那位同窗在下是比不上的,但是在下有的是力气。”他大吼一声,然后也用力地舞动这大刀。
    他与其说是舞刀,不如说是乱砍,丝毫没有什么章法,就连成曲此时也是微微摇头,但是却不忍让他停下来。
    那壮汉突然大喝一声,随即大刀直接朝着那石墩砍去,只听啪嗒一声,刀身竟然直接断掉了,然后众人便看见一道很明显的痕迹在石墩之上,而那壮汉也气喘地坐在地上。
    这让场中诸人皆是惊讶无比,随即爆发出了震天般的喝彩声,成曲大声笑道:“成某一向自认为力气过人,还从没敢往石上砍去,想我太学同窗,竟然有如此能人,实在是让人羡慕!”
    陆平见到齐偍亦是惊讶万分,不由笑道:“这汉子真是偌大的力气,竟然想出用刀子砍石头,虽然不怎么会舞刀,可是就凭着气力亦算是赢了。”
    齐偍点头道:“那汉子气力确实很大,那刀子很脆,没想到可以砍出如此深的痕迹,太学奇人果真很多。”
    陆平笑道:“哪里来的多,这样的武人本就稀少,况且太学又都是士子,简直是少之又少了,山论何必说出丧气之话,书录已经记好了,现在便问一下成绩吧。”
    这时成曲已经出声笑道:“诸位同窗,肃静片刻,适才比试真是让吾等在太学读圣贤书的士子们开了眼界啊,成某人亦是武人出身,本是见识不少,然而适才见到太学之中的能人如此之多,实在是欣慰啊,想太祖陛下以武定国,至于此时,皇上正对陇西用兵,武人亦是大有为的,有适才几位能文能武的人,实在是太学之幸!”
    他从书录那里接过纸,此时笑道:“此次比试诸位都是极好,然而总有差异,在下便说一说方才的那几位同窗,一是外舍北路斋的齐偍齐山论,他适才并无费力便拉弓举石,诸位也是看见了,而且最后使出那回马之枪,亦是我大宋军中的招式,极为干净利索,是故他便是明日比试之人。
    而内舍三斋之中的二斋亦有一位壮士,便是秦言海秦兄了,适才诸位想必也是看见了,秦兄舞刀便是如轻羽一般,极为迅速的招式让在下大为叹服,故而他亦是明日比试之人。
    还有方才的那位砍石之人,便是外舍方寸斋之中的奇人刘承柱刘兄了,就凭方才那断石之能,他进入明日之试想必诸位无甚异议吧?今日诸位都是好样的,我成某人虽然在太学五年了,拳脚功夫却一直没有落下,今趟虽只是兵部小卒,然而亦有热血报国之意,诸位同窗有如此好身手,实是大宋之福!”
    待他说完,众人便已经散开,而秦言海却朝着陆平走过来,此时微微笑道:“陆兄,近来一切可好?”
    陆平笑道:“秦兄端的是好本事,在下以前真是有眼无珠了。”
    秦言海笑了笑,朝着齐偍道:“齐兄是吧?在下秦言海,齐兄好本事,可有父辈出自军伍之中?”
    齐偍笑道:“在下的父亲便曾为一兵士,少年时和父亲学上几手,现在出来真是让大家之人看笑话了。”
    秦言海摇头道:“齐兄文武兼备,实在是让在下佩服,所幸无事,不如今晚齐聚蒋生楼,如此可好?对了,陆兄也是要去,算是陪酒。”
    陆平心中一动,忽然知晓秦言海是想拉拢齐偍进入兄弟会了,他心中还是不想让齐偍进去的,方想婉言拒绝,却没想到齐偍很是爽快地道:“秦兄如此客气,若是齐某推脱就显得太小气了,在下便舍命陪君子,和秦兄饮个不醉不归。”
    秦言海大笑道:“正该如此!”
    陆平颇为有些无奈,秦言海很会鼓动人心,而且本身也是极为豪气,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也是说道:“那在下便恬颜接受了,秦兄先请。”
    秦言海笑了笑,便引着他们一起走出太学,直接进入蒋生楼,随即便道:“小二,我们三人要个雅间,你们二楼还有房间吗?”
    那小二立刻说道:“有有有,几位客官里面请,从这上去,小的给你们安排去。”
    秦言海呵呵笑着,便道:“齐兄和陆兄先请。”
    齐偍忙道:“秦兄请吧。”
    秦言海笑道:“在下既然请两位过来一聚,哪有先行的道理,齐兄便先请吧。”
    他们推让一番,齐偍便先行上楼,陆平看着秦言海,不由地有些叹气,这个秦言海的确是一个爽朗之人,然而他所抱着的那思想确是一个不完善的甚至可以说是满漏洞的思想,而他还要把这个思想引导给合适的人,想来今晚酒宴也是他早已想好的。
    三人走进的是一个雅间,陆平虽来过不少次蒋生楼,可是这楼上确从未来过,这里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关上门便觉得极为的安静,果然是聚宴佳处。
    秦言海此时对着跟上来的小二道:“上全套宴菜吧,好酒亦要多拿过来。”
    那小二立刻道:“好嘞,小的这就给你们上来。”
    秦言海此时朝着齐偍笑道:“齐兄尚武,不知家居何处?”
    齐偍说道:“在下乃是雁门人,雁门乃是宋辽交界,故而人人好武,在下不才,只会一些皮毛功夫。”
    秦言海点了点头道:“原来齐兄竟然是雁门之人,难怪如此身手,雁门乃是大宋之关,北方便是契丹,那边从军之人甚多,据说十家九户,莫不有人从伍,且雁门人能征善战,就是契丹人亦是惧之,这几年一直太平便是如此,在下真是失敬了。”
    齐偍大为惊讶地道:“秦兄竟然如此熟悉雁门。”
    陆平见到秦言海处处和齐偍说着雁门之事,心中知晓他是以此来拉近和齐偍之间的关系,果然齐偍喜不自禁,他们两人便像是多年好友一般,竟然越说越是投机,不时地哈哈笑着。
    过了没多久,小二便已经把酒菜端了上来,一个很大的四方桌便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菜,不由让陆平和齐偍吃惊不已,而后又上来用壶装着的酒,秦言海亲自倒酒,对着齐偍道:“齐兄,我与你真是相见恨晚啊,来,在下便先敬一杯薄酒。”
    他很豪爽的喝干酒,齐偍自然也是喝干,呵呵笑道:“这酒儿实在是太甜了点,我们那边的酒水入腹便觉得极为的热,喝起来特别的有味道。”
    秦言海一听便立刻喊小二过来,然后问道:“你们这边有没有烈酒,最烈的是什么酒?”
    那小二忙说道:“最烈的酒是从北方运过来的‘别情酒’,酒性极烈,喝了一杯便会头晕。”
    秦言海点头道:“便是拿这酒来。”
    他临时换酒,倒是让齐偍有些意外,一会那号称最烈的酒被被送了上来,秦言海又一次倒酒,并且说道:“且看此酒合不合齐兄的味道。”
    齐偍轻轻地喝了一口,果然是烈性极大,他大赞道:“喝酒当是如此,这才有酒味。”
    秦言海亦是笑道:“齐兄真性情,我等男儿自然当喝此酒,来来,我给你满上。”
    陆平独坐在这一旁,看着他们两个正互相笑着喝的尽兴,不由有些发笑,随即便拿起竹筷,这桌上的美味实在是太多,他敞开肚子,便把这样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吃个遍,直到秦言海笑道:“陆兄,莫要急着吃菜,先饮上几杯。”
    见他已经举起杯子,陆平只好也陪他喝了一口,这酒味极为的烈,还未入腹,便觉得火辣辣的,让陆平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像后世的白酒,而且是粗制的白酒,实在是又辛又辣,和以往的水酒全然不同。
    酒过三巡,众人皆是有些醉意,而秦言海此时却仍面带笑容,对着齐偍道:“齐兄,雁门人虽然勇猛,然而战死沙场的恐怕不是少数吧?”
    齐偍此时喝的很是不少了,闻言说道:“不瞒秦兄,我们雁门是个小地方啊,但是契丹人总是过来骚扰,以前还有官兵驻扎在那里,可是那些官兵们也不是好人,竟然和我们雁门百姓们起了过节,前前后后的闹了好久,后来官兵们被掉走了,可是契丹人又过来了,每个月都会袭扰一次,雁门之人无奈只好自己组织军队,然后对抗起了契丹人,所幸的是朝廷也没有为难我们,把雁门人变成了正规的禁军,就驻扎在雁门,威慑着契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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