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管家今年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皮肤白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跟随着刑氏加入甄家,一开始还只是内院管家,当初王群还在甄家的时候是大管家,如今王群不在甄家,刑管家终于爬到了大管家的位子上,一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无限好。
    见甄乾带着一大帮子人呼啦啦的冲进房间,吓得一哆嗦,脸上挤出一丝让人恶心的笑容:“大郎回来了,怎么也不造通知一声,好让下人准备迎接!”
    “不必了,要不是突然返回我还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威风!”
    “大郎这是说的什么话,下人那敢在主人面前威风……。”
    “是这样吗?我听说我的老房子被你占了,可有此事?”
    “大郎这是在打我的脸,我怎么敢占大郎的房子,这不是年久失修我住过来看看,也好经常打扫一下,既然大郎回来了,我让下人给大郎准备其他的房间!”
    “不用了,我这个人不喜欢住别人的房间,你给我搬出去!”
    刑管家一听要自己搬出去,心里一万了不愿意,但嘴里又不好说,“这恐怕办不到,这可是主母的意思,要不你去和主母说说!”
    “好啊!一个奴婢也敢和主人顶嘴,我现在就替主母教训一下你这个恶仆,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断他一条腿然后扔出去!”
    “你不能这样做!”刑管家开始害怕了,甄乾就算把自己打死恐怕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挑理,“我是主母的人,你现在已经离开甄家,凭什么管我!”
    “那我倒要看看有谁为你这个恶仆出头!打……!”
    王天行心里早就窝着一肚子气,听见甄乾让自己打,一跃身就窜到了刑管家面前,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照着刑管家的脸就是一拳,一拳过去,刑管家杀猪般的惨叫一声,两颗槽牙就不见了,满嘴都是血,转身就想跑。可是刑管家的动作哪有王天行快,刑管家刚一转身,王天行的扫堂腿就到了,就听见骨断筋折“咔嚓”一声,一脚便将刑管家的小腿替折了。
    刑管家蜷缩在地上,杀猪般的嚎叫着:“救命啊!甄乾行凶了!”
    “扔出去!”
    刑管家像一条死狗一样被王天行拖了出去扔到了门口,“再让我看见你,打断你另外一条腿!”
    “甄郎好威风,走!我们继续喝酒去!”
    几个纨绔见没好戏看了,又想起刚才的酒还没有喝完,“一个恶仆而已,打断一条腿算便宜他了,要是在我家里,哼哼……让他这辈子都不用走路了!”
    “所以说大郎仁慈呢?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动气,要换了我,早就乱棍打死了!”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好像刚才受侮辱的是自己,而不是甄乾,一个个义愤填膺准备帮甄乾讨回公道。
    “几位如果不嫌弃这里简陋的话,我们就在这里把酒言欢如何?”
    “好啊!好啊!以前还没有机会到甄郎房间坐坐,只要你感觉方便,我们在那里喝酒都是一样的。”
    叫过王天行,让他到醉仙楼再准备一桌面席,王天行张张嘴道:“大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事喝酒?”
    “怕什么!难道甄家因为我打了一个恶仆赶我出门不成!”
    王天行摇了摇头,虽说甄乾打了一个下人没什么,可是打狗要看主人,如今甄乾已经和甄家分家,甄家要是真挑理起来,恐怕事情会不好收场!
    甄乾当然知道自己打了刑管家事情不好办,可是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甚至有意将几个人留下来做个见证,事情闹得越大对自己越有利,这样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离开甄家。
    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几个人喝酒的心情,甄乾挑起话头道:“听说王爷返京了,可知现在恒州是谁管理事务?”
    “那还用说,当然是我父亲了”,赵三郎立即拍着胸脯道:“放心吧!我听说王爷这次返京回来的可能性不大,走的时候已经把事情都交接清楚了,等到上元节一过,新刺史的任命就下来了,到时我们几个兄弟就可以在恒州横着膀子走了!”
    赵三郎的言下之意是他父亲赵别驾在京城已经疏通好关系了,刺史的位子十拿九稳,这可是重要的内幕消息,甄乾立即决定给赵别驾送上一份大礼,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得到消息之前和赵别驾拉近关系。
    “王爷临走前出售了许多恒州的产业,真定最大的酒楼:飘渺楼也是王爷的产业,被郭家以八千贯购买下来,不知甄郎有没有兴趣和郭家联手?”
    “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吗?”
    “当然是……甄郎的醉仙楼让郭家可是眼馋极了,父亲多次提起甄郎,还准备上元节之后亲自去一趟鹿泉县,没想到甄郎自己跑回来了,甄郎恐怕不知道吧,郭家出千贯让宋掌柜跳槽,可是宋掌柜就是不答应,这才没办法求你来了。”
    “挖人拆墙脚被你们郭家说的理直气壮,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甄郎是同意和郭家合作了?”
    “你说呢?”
    赵三郎坐在旁边轻笑道:“你们郭家想的也太美了,跟你们合作开飘渺楼,甄郎的醉仙楼怎么办,难道关门大捷不成,这种话你们郭家也能说的出来,我看你们郭家是后继无人了!”
    郭五郎被赵三郎的话气的不轻,“我这不是在和甄郎商量吗?”
    “就凭你也能和甄郎商量,也不撒泼尿照照,郭家的家主来还差不多!”
    “好了!我们喝酒……”,商场如战场,同样是你死我活,郭家在恒州同样是豪门大户,要不是因为甄家手恐怕早就伸到醉仙楼了,即使这样也愿意认输,平时没少暗中使手段,可惜不管是菜肴品种、味道还是经营方式就是不如醉仙楼出名,这才让郭五郎来试探自己的口气。
    见郭五郎吃瘪,赵三郎心里痛快,郭五郎仗着郭家有钱有势没少和自己抢女人,这次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甄郎,我听过你那位没过门的小妾被马长史看中了,想纳为第九房小妾,已经和刑氏说好了,过完年就改嫁,你可知此事!”
    自己还没有过门的小妾就是将自己惊吓落马的孟小丫,甄乾见过一次,长得的确很漂亮,有点像范冰冰,可惜一脸的冰霜,因为当时担心被人识破就把她赶了回去,现在已经没多少印象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
    甄乾心里非常的不高兴,既然名义上是自己的女人,尤其是这件事情还牵扯到后母刑氏,更让自己不悦。
    “我没有同意,孟小丫就是我的女人,什么人都抢不走!”
    郭五郎刚才吃了一鼻子灰,现在终于找到机会道:“甄郎,这件事情恐怕由不得你,既然刑母同意了,这件事情就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你不愿意又能如何?”
    甄乾越来越看郭五郎不顺眼了,“是吗?如果我没有和甄家分家,这件事情我的确做不了主,但是既然已经分家了,我是我,刑母是刑母,两家的事情还轮不到她做主!”
    “甄郎不要意气用事,一个女人而已,送给马长史也是两家结亲的好事,这种事情求都求不来!”
    在赵三郎他们看来,一个小妾就像一件衣服随时都可以换,也犯不着和马长史对着干。如果这件事情没有刑母的参与,甄乾也许都懒得过问,天下这么多女人嫁给谁管自己屁事,但是刑母参与其中,还擅自把自己的女人送人,这可不是能忍的事情了。
    甄乾冷笑道:“说到送人,外面的女人多的是,娶谁都不管我的事情,为什么偏偏要动我的女人,以为我好欺吗?”
    “甄郎,话不能这么说,马长史看中孟小丫,是孟小丫的福气,以后甄家和马家就是一家人了,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好!”
    甄乾见过马长史,一个六十多岁的干瘪老头,身上没几两肉,风一吹都能倒的身体,就这样半死不活的色鬼还讨了八房如花似玉的小妾,一个比一个年轻,也不怕*********这件事情断无可能,你们不要劝了,否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好、好、好,不说还不行吗?”赵三郎举手投降道。
    几人边说边聊,甄乾离开真定的一年里,真定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大部分和甄乾无关,有几件事情引起了甄乾注意,首先恒州的参将被调走了,换成了安禄山的手下,其次安禄山征调了不少工匠到范阳,最后一件事情有点捕风捉影,据说安禄山暗中在各州县买下了大量的商铺,对于此事赵三郎也是一笑了之,只有甄乾知道安禄山的目的是什么?
    朝廷没钱没地,府兵制变成了募兵制,募兵制也要钱,武器吃饭训练那一样钱不哗哗的流,可是朝廷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就只能限制各节度使手中的军马人数。
    安禄山管辖三镇,每镇兵马限制在四五万人,可动用的全部兵力不会超过十五万人,这十五万人也并不是全部集中在边境地区,而是分布在三镇各个州县,平时负责维护州县的治安,算起来每次可调动的兵源在三分之二左右,也就是十万不到,这点兵马多也不多、少也不少,对付契丹、奚族等周边部落绰绰有余了。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话,这点人马想发动叛乱就显得太少了。
    事实上安禄山手中的兵马远远不止这些,从后来安史之乱叛乱出兵来看,安禄山分兵两路进攻长安,一路十五万南下攻打洛阳,一路西进五万进攻太原,加上老巢要留点人马,各个占领区又要派一些军队镇压,实际上安禄山手中的人马在三十万左右。
    三十万和十五万,人数整整多出了一倍,多出来的十五万军队每天都要花钱,这些钱地上长不出来,天上掉不下来,又不能伸手向唐玄宗要,就只能私下里想办法了,这才出现了粟特人帮安禄山理财的现象。
    就算粟特人帮安禄山理财,钱从那里来呢?经商!只有经商才能赚钱养活多出来的十五万人马,又不是十五万只鸡,安禄山私下购买商铺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别人都认为安禄山贪财,善于结交朝中权贵,其实这些看法代表了大多数士人的想法。安禄山如果不多养活十五万人马,他一点都不缺钱,边境贸易早就让安禄山赚的肥肚油肠,加上盐、茶、铁和布匹等的贸易,大唐境内没有人比安禄山更富了。
    军队不从事生产,只会消耗资源,战争就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再多的钱也不可能填满,叛乱也就成为了早晚的事情。
    几人的话题从恒州吹到长安杨贵妃身上,只要是男人一说到女人,话就停不下来了。
    “你说杨贵妃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三千宠爱在一身,这要长的什么样子才行啊!”
    “我听说虢国夫人长得比杨贵妃还漂亮,不然皇上怎么会红杏出墙!”
    “嘘……这话千万不要乱说,小心门外有人偷听!”
    正说到兴头上,门真的开了,王天行领进一个仆人道:“大郎,二老爷有请!”
    几人一听是甄乾的父亲,站起身呵呵一笑,“甄郎,今日盛情款待酒足饭饱,过几天兄弟请你去飞燕楼看头魁喝花酒,告辞!”
    甄乾也不挽留,自己也准备回府后向父亲请安,这可不是愿不愿意的事情,而是人子的本份。
    送走几个纨绔,甄乾穿堂过廊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中堂,甄盛正襟危坐坐在中间的椅子上,看见甄乾走了进来朝自己招了招手:“过来……坐!”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从甄乾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甄乾可不认为甄盛对家中发生的事情不清楚。
    “父亲,孩儿给你请安,祝父亲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你一回来就躲在房间里和几个人喝酒取乐,可想到了我?”
    “孩儿不敢!”甄乾恭谨道:“孩儿刚进城时正好遇见了赵别驾家中的三郎,实在推迟不掉,只好应酬一下,听说赵别驾可能接替王爷的位子,孩儿准备替甄家送上一份厚礼!”
    不管这么说,天地君亲师,大唐以仁孝治天下,要是按上一个不孝的帽子,不管是谁这辈子都玩完了。
    “这还差不多!”甄盛对甄乾态度非常的满意,“你既然知道这件事情,没有来及时请安也算是情有可原,还能想到替甄家送上一份大礼,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和我说说这一年来在鹿泉县过的怎么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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