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乾拿着猪毛牙刷蘸着青盐在嘴里捣鼓了半天,算是清洁了口腔卫生,这个过程甄乾做的一丝不苟,可不想在唐代患上什么牙病。
    不要以为唐代就没有牙刷,唐代的牙刷是用竹片、骨头或者玉石作为骨架,一根十多厘米长的小棍,外形扁平,上宽下窄,顶端镶有鬃毛。当然普通人是使用不起的,只能用柳条充数,如果不会使用的话,刷一个牙满口是血太稀疏平常了。
    唐代的牙膏其实就是青盐,到了晚唐时期,开始使用加有茯苓的牙膏,到了后来配料越来越丰富,包括沉香、檀香、龙脑香、麝香、香料等,最后还需以熟蜜调成糊,这就是古代的牙膏,也叫牙粉,是不是很操蛋。
    为了自己一口健康的牙齿,不患上牙病活活疼死,甄乾也就捏着鼻子认命了。
    后世人恐怕很难理解每天起床能用上一个小时,这在古代富裕人家并不奇怪,这还是在小梅的帮助之下,要是甄乾自己动手,一早上就不用会客了。
    “赵员外、韩员外,……让两位久等了!”
    赵文善和韩光裕是仙台村附近乡里的大地主,家中有良田近万亩,听说仙台村亩产四石,一开始还不相信,可是传的人越来越多,便亲自上门打听。
    甄乾倒也没有否认,几家离的不远,刻意隐瞒反而显得生疏,真要是闹起来,甄乾反而被动了,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打扰了……”,脑肥肠满的赵文善呵呵一笑,五十多岁的脸上看不见一道褶皱,人称笑面赵。
    “听说甄大郎有一秘法,可使亩产达到四石以上,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一旁骨瘦如柴的韩光裕有些不好意思,窥探他家的种田秘法,还能说的理直气壮也就只有赵文善一个人了。
    “两位说笑了,亩产四石不过是他人以讹传讹罢了,最多也就三四石而已”,甄乾土地的确能达到亩产四石以上,但这里面并非全是粪肥的功劳,精耕细作可以提高亩产,农田里使用麦饭石也可以提高亩产,但这些自己都不会告诉两人:“其实也不是什么种田秘法,不过是在田中多施了一点粪肥而已,两位可是有什么意思?”
    赵文善和韩光裕一大早跑到甄府,可不是来喝茶打屁的,不过没有想到甄乾如此直接,反而愣了一下,唏嘘道:“甄大郎好福气,竟然有如此好的种田秘法,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韩光裕对赵文善赤/裸裸的索要很是鄙视:“甄大郎,如果种田秘法是甄府不传之秘,我愿意出高价购买,不知如何?”
    赵文善也知道自己唐突了,改口道:“一千贯……,我愿意出一千贯购买甄府的种田秘法,保证不传他耳!”
    一千贯就是一百万钱,一斗米才十文,一石十斗价值百文,可以购买万石粮食,贫苦之家一年也不过四五贯用度,相当于二百户一年的钱粮,甄乾没有想到两人一张口就抛出了重磅炸弹。
    但要真细算起来,一千贯购买甄乾粪肥的制作方法也不算多?
    赵文善和韩光裕每家有良田万亩,一亩地多产出三倍的粮食,就是三万石,拿出一万石送给甄乾,也不过是亩产的三分之一而已,况且这个办法不是只用一时,可以父传子、子传孙无穷尽也,想用一千贯从甄乾手上购买粪肥之法,还真是异想天开。
    甄乾可不想做一锤子买卖,放在后世这可是传世子孙万代的技术专利,可以混吃等死躺着吃老本利息了。
    唐代可没有什么专利法,封建王朝以农业为本,手里有这样的种田秘法,应该第一时间上交给朝廷,这才是一个封建王朝良民应该有的臣子觉悟。
    可甄乾不是良民,前世不是,今生也不可能是。
    “两位真想购买甄府种田秘法?”
    赵文善和韩光裕如小鸡捣米似的点了脑袋:“只要甄大郎愿意,什么条件都可以商量?”
    甄乾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这可不是唐代的茶汤,而是刚炒制出来的秋茶。
    古人云:“春茶苦,夏菜涩,要好喝,秋白露(秋茶)”。事实上,由于后世泡茶技艺的发展,春茶的“苦”更受人追捧,更好喝。秋茶的汤色、滋味间于春茶和夏茶之间,香气平和,在营养成分方面一般不如春茶。
    其实甄乾这时候更喜欢喝红茶,也就是发酵茶,可以帮助胃肠消化、促进食欲,可利尿、消除水肿,并强壮心脏功能。红茶中富含的黄酮类化合物能消除自由基,具有抗酸化作用,降低心肌梗塞的发病率。中医认为,茶也分寒热属性,例如绿茶属苦寒,适合夏天喝,用于消暑;红茶、普洱茶偏温,较适合冬天饮用。
    甄乾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朝着祖宅的方向拱手道:“此种田秘法不敢轻传,以免遭祖先不悦……”。
    两人一听甄乾把祖先都搬出来,连忙称不敢,但眼里依然流露出贪婪之色。
    “两位请听某慢慢到来……,虽然此法不宜轻传,但天下以农为本,亩产多一石,天下人就多一分活路,某焉能敝帚自珍,可是祖训难为……。”
    赵文善一听有些急了:“不知甄大郎可有变通之法?”
    甄乾继续忽悠道:“此种田秘法也是经过了历代改良,中间的难处一言难尽……”。
    赵文善还以为甄乾想抬高价钱,咬牙皱眉做便秘状:“二千贯如何?”
    “俗、太俗……俗不可耐”,甄乾是爱钱之人吗?至少自己从来都不会承认,区区二千贯就想买到粪肥制作之法,以为是满大街的白菜啊!
    “不是钱多少的问题,如果再用铜臭侮辱甑家祖先,就休怪某翻脸不认人了!”甄乾做恼怒状。
    两人不知道甄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东拉西扯也听不出所以然,一脸茫然的看着甄乾。
    甄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自己的大唐富翁美梦才刚刚开始,钱还没有赚够呢?怎么可能就轻易的卖给两人种田秘法,不在两人身上撕下一块肉,甄乾就跟两个人姓。
    “我有一法,不知两位是否愿意?”
    “愿闻其详!”
    “彼此都是乡邻乡亲用不着如此客气”,见两人已经上钩,到了收网的时候:“种田秘法虽然暂时不能公开,但粪肥还是可以提供给两位,也不收取两位一文钱,但两位手中多余的粮食要卖给某如何?”
    一番舌枪唇战之后,赵文善和韩光裕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面前的年轻人,年纪轻轻精明的眉毛能当哨子吹,老狐狸搞不过小狐狸反而感觉亏欠了对方:“既然甄大郎不收任何费用提供粪肥,我们俩也不能小气了,明年手中的粮食按照市价九折卖给甄大郎,今年的五千石余粮不知甄大郎要不要?”
    两人知道甄乾在做酿酒生意,对甄乾买粮的要求反而感觉理应如此。
    开元盛世前后,很多大地主手中都有不少的余粮,粮价暴跌就只能转移到其他行业,酿酒行业就成为了赚钱最快的途径。
    赵文善和韩光裕两家也有自酿酒坊,但酿出来的多是“浊酒”、“甜酒”,和甄乾自酿的烧刀子价格相差了十倍。酒精度数五六十的烧刀子唐代士人并不喜欢喝,一碗绝对能闷倒驴,甄乾暂时也没有准备抢占低度高档白酒市场的想法,大量的烧刀子卖给了从井陉到幽州做生意的粟特人,这才招来了粟特人的窥视。
    粟特人原是生活在中亚阿姆河与锡尔河一带操中古东伊朗语的古老民族,从东汉时期直至宋代千年之间,往来活跃在丝绸之路上,以善于经商闻名于欧亚大陆。
    粟特人行商的终点并非是通常认为的唐长安,而是远在亚洲东面的幽州,在到达唐长安之后,北上进入太原分为两支。一支继续北上,经代州、云州等地进入北部茫茫大草原,沿漠南草原向东到达契丹等地,最后进入幽州境内。另一只从太原出发,穿过太行山的井陉古道到达恒州的鹿泉县,然后北上到达幽州。
    粟特人可不是善男信女,行商的物品包括香料、丝绸、珠宝、珍玩、牲畜、奴隶、举息(高利贷)等,暗地里经常将中原女性拐卖到中亚。
    粟特人商业成功的奥秘,除了归功于精通业务,善于筹算,不畏艰险,谙熟各种语言以外,还具有许多经商的手段。
    善于投附一定政治势力,并取得一定政治地位,从而有利于商业活动的开展。安史之乱就有粟特人的身影,粟特人将赚来的钱粮拿出一部分疏松给安禄山,换取对粟特人在管辖藩镇内行商的便利,有很多粟特人甚至拥有大唐的勋官(散官),为自己披上了一层官商的合法外衣。
    据说安禄山生父本姓康,养父姓安,母为突厥阿史德氏,亦属异族豪宗大姓,和粟特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甄乾现在出售的烧酒,全部是头锅酒和最后几道酒勾兑而成,就是这样的烧酒也让粟特人眼睛发绿光,三番五次潜入酒坊偷制作烧酒的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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