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困的第二天一早,秦戈赶紧去青龙社报到,此时距离与太湖社的比赛只剩下三天时间,这次青龙社是以主场迎战太湖社,因此通往青龙社的路上,已经树起了彩旗和欢门,提前营造出几分比赛的气氛。
    钟轨四人在路上等到秦戈后,簇拥着他,就像簇拥着凯旋的将军,一路欢然向青龙社走去。嘴碎的夏四凑到秦戈身边,笑咪咪地问道:“老大,你和白娘子孤男寡女在洞里呆了两天两夜,就没有发生点啥?”
    夏四一问完,钟轨、石灰、刘农三人的目光也嗖嗖的射向秦戈,一个个都成了好奇宝宝。
    “老大,给我们说说呗。”
    秦戈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脑海中不禁回想起白娘子那婀娜曼妙、足以令人销魂蚀骨的身体来,“咳咳,阿四你这个问题让我很为难啊!一方面,我的品格要求我诚实,所以我不能说没有;但另一方面,我的品格又要求我低调,所以我不能说有。如果你们明白了我的两难处境,那你们想必知道答案了。”
    “老大,我头有点晕,我还是不知道答案。”
    “是啊,老大你说了么多,这到底是有没有呢?”
    “问那么多干嘛?你们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们的智商。”
    “老大,智商是什么?”
    “智商是个好东西,真希望你们也有。”
    “老大真好,有好东西总是想着我们。”
    “那是!”
    秦戈重回到青龙社,众人不免对他问长问短,秦戈把地下洞穴中的经历胡编乱造一通应付了事。和白娘子之间的“互动”那自然是不能说的。
    对他的历险经过,有人感叹,有人怀疑,比如曹良就忍不住说道:“你就吹吧,连乌龟都帮着你,你当你是神仙啊。”
    “妒忌,妒忌了吧!哈哈哈,其实那乌龟没有特意要帮我,是我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才得以脱困。人生啊,总会遇到不少这样的节点,抓不住机会,你就万劫不复;抓住了机会,你就一飞冲天,曹娘,怎么样,有没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秦戈突然冒出“曹娘”二字,让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可把曹良气得不轻,指着秦戈恼火地说道:“秦六郎,你别乱喊,你才是娘们呢。”
    “呐呐呐,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做什么事就是抓不住重点,我说了那么一大通道理你都没听进去,却偏在我一个字的发音上纠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行了!都给我住嘴。”洪金生诉道,“后天全要和太湖社比赛了,都给我训练去。”
    “遵命。”秦戈挑起皮鞠,和钟轨他们非常认真的训练起来,他被困两天两夜没有机会练球,确实要抓紧时间多练练才行。
    不得不说,自从进了青龙社,加上有苏述私下指点,钟轨四人进步还是很快的,尤其是比较机灵的夏四,只见他一个漂亮的旱地拾鱼,把小胖子刘农转来的球救起后,紧接着又是一个双肩背月,将球稳稳地停在后肩上,秦戈忍不住叫道:“好,阿四快传过来!”
    “是,老大!”夏四一躬身,球从他头上滚出之后,他用右脚一勾,把球传给了秦戈。
    秦戈苦练这么长时间,不是盖的,只见他右脚一搭一勾,球弹起后再用头顶住,晃几圈后才让球顺着脖子滚到背上,紧接着他一躬身,让球停在屁股上,钟轨等人不禁连声叫好。
    秦戈哈哈一笑道:“哥几个看好了,这是我自创的新招,你们信不信,现在我只要一脱裤子,然后猛地放一个屁,就能让皮鞠飞过风流眼?”
    “信!”小胖子刘农很期待地说道,“老大,快使出你的新招让我们见识见识。”
    “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哪能随便让你们看,哈哈哈……”秦戈大笑着一直身,同时左脚一个后勾,把球弹飞过顶,然后一个飞脚把球踢给钟轨。
    在枯燥的训练中寻找乐趣,秦戈一向如此,只要有他在,训练场上总不缺笑声。在秦戈看来,有了乐趣才能更好的坚持。
    下午结束一天的训练之后,夏四提议道:“老大,要不咱们去平江会馆看看太湖社的水平咋样?”
    “嗯?太湖社已经来了?”
    “老大,昨天就来了,就住在平江会馆。”
    “好,咱们去打探一下敌情,常言说得好,知已知彼,不战不殆嘛。”
    唐野听了之后走过来说道:“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新人之中剩下一个曹良,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也去。”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秦戈一马当先,六七人一齐杀向平江会馆。
    曹良见秦戈没有反对他跟去,一路上便忍不住卖弄起自己的见识来:“我打听过了,太湖社的教头叫程奇,球头叫花青,绰号花斑虎,不过别看他绰号叫得响亮,脚下功夫却不怎么样。”
    秦戈问道;“你和他交过手?”
    “那到没有,不过自从花斑虎做太湖社球头以来,一共和咱们青龙社共交锋过六次,每次都是惨败而归。所以咱们洪教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拿他来给咱们练练手。”
    唐野说道;“咱们苏球头能赢他不足为奇,但苏球头能赢不代表咱们几个也能赢,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位于码头附近的平江会馆,会馆四周有高墙,还好墙上有一些花窗,透过花窗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庭院,院子中间树着高高的风*流眼。
    太湖社的十多个球员个个汗湿了衣裳,散坐在院前的台阶上聊着天,看上去似乎也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这让秦戈他们暗叫可惜。
    不过此时场中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劲装,身材略显瘦弱的人在练球,但见他动作灵活轻快,身体各个部位的配合极为娴熟,弹、拐、勾、搭、拽,那皮鞠就像有灵性一样,绕着他的身体忽上忽下,前后翻转,看得人眼花缭乱。
    秦戈忍不住问曹良道:“知道这人是谁吗?”
    曹良趴在花窗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院里那人耍球,嘴里漫声应道:“不知道,之前没听说过太湖社有这样一号人,单看脚法的话,此人还真不简单。”
    对此秦戈深表赞同,场中此人还真是脚头十万踢,解数百千般,看得人目不暇接,此时但见他一个鸳鸯拐,左脚将球勾起,右脚飞踢而出,那球便向曹良趴着的花窗飞射而来,呯!一声大响,球打在花窗上,曹良连忙退开。
    秦戈此时总算看清了那人的面貌,只见他十六七岁的年纪,英气勃勃……不对,秦戈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此人不会是女的吧?
    也不怪秦戈会有这样的念头,院里那人虽然穿着黑色劲装,剑眉星目,英气勃勃,但嘴巴小,双唇红润,在那股英气中有几分女子的柔美。
    秦戈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胸脯,他的胸脯没有明显的隆起,无法依此对他的性别作出准确的判断。
    但就秦戈对他的整体感觉而言,还是认为他是个女的,男人哪有这么好看的?
    那人瞥了一眼花窗这边,便转身进里院去了。秦戈看着他的步态,如果这人真是女子,那双长腿可真是要命,堪比名模啊。
    别人不练了,秦戈他们没什么可看的,只能离开。
    回家的路上,唐野疑惑地说道:“真没想到,青龙社竟然有女成员。”
    “你眼神还是挺牟利的嘛,不过你怎么确定她是太湖社的球员,而不是太湖社的女童队成员呢?”
    唐野反问道:“你没看到她穿着太湖社成员的衣服吗?女童队怎么可能这么穿着打扮?”
    秦戈笑道:“这倒也是。讲真,她的球技真不懒,小野哥你不会怕了吧?”
    “怕?”唐野不肖地说道,“我是不肖于与女人争长短。”
    “那还不简单,到时你不上场不就得了,让我来应付这位美少女战士,你尽管在场边看吧,看我怎么射破她的风*流眼。”
    “没见过你这么猥琐的人,就你那水准,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还敢在这吹大气。”唐野说完,大步回家去了,连反讥的机会都没留给秦戈。
    两日匆匆过去,很快就到了青龙社主场迎战太湖社的日子,这回赛场设在镇南头的一片空地上,新树起的竿网上缠着红绸,鲜艳夺目。
    青龙镇上的民众携老带幼,早早就把赛场围得水泄不通,一眼望去人山人海,几里外就能听到阵阵的锣鼓及人们的欢闹声。
    市舶司提举周瑞、青龙镇的各个乡绅名流,甚至连隆福寺住持法相禅师,都被请来观看比赛了。圆社派来主持这场比赛的都部署校正韦焕、社司吴江、知宾万二喜等恭恭敬敬地把这些官员和地方名流请到前排就坐之后,才让两支球社入场。
    春风吹,战鼓擂,秦戈与队友们在万众欢呼声中鱼贯入场,放眼望去,发现太湖社的成员中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那个她,他忍不住对唐野说道:“喂喂喂,看到没有,是她。靠!太湖社的球头不是花斑虎吗?怎么是她领军入场?”
    唐野也是一脸诧异,他摇头道:“我也弄不明白太湖社这是搞什么鬼,且先看看再说。”
    “看什么看,太湖社竟然让一个女人来做球头,这是对咱们的蔑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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