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去而复返,赌气似的吃了不少菜,全家人都放下筷子看着他吃,直到吃的肚子实在是装不下了,这才满足的抹了一把嘴,笑盈盈的起身准备走了。
    这尊大神不知道唱的哪出戏,去而复返没道理啊,也不会为了他家的一顿饭而放下脸面。
    “缺粮怎么办?”
    “小子不是正在办么?”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长期怎么解决,你的那点粮食还是不要糟蹋了,知道你要去海州,张老头那里老夫已经打过招呼了,尽管去就是了。”
    这就明白着要吴熙出血了。
    吴熙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范的,就算是他不给张叔夜打招呼,他也要去,他就不信张叔夜会把他赶回来。
    “去和粮商要就行了。”
    “你觉得那些人会这么痛快的给么?”
    “当然不会了,那是人家的生意,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去要,人家肯定不给。”
    “你的意思是悄悄的去?”
    “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说的,但是,最好办法是让他们主动把粮食降价成平价粮就行。”
    “怎么做?”
    “您刚才不是说了么?悄悄的去就成。”
    种师道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突然觉得这小子简直坏透了,他就是那么一说,他还当真了。
    拿指头指着他,食指晃荡的厉害,脸上鄙夷的表情任是谁看起来,吴熙做了一件很伤天害理的事情。
    吴熙摊摊手,一脸无辜的像个小孩子。
    “夫君,张敏的为人也不至于你下这么重的手吧,这样一来,恐怕他们家恐怕很难在长安城待下去了,虽然李浩平时有些跋扈,但是也不至于要断人家的财路吧?”
    崔妙彤不愧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吴熙和种师道只不过唱了一曲双簧戏而已,她已经了然于胸。
    “呆不下去,那就去东京,此处不留爷,自由留爷处。”
    崔妙彤笑了笑说道:“既然夫君已经给人铺好了后路,看来是妾身多嘴了。”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好处,知道错了要道歉,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解放女子的运动,那后世的那些女子惯养的不成体统。
    这天夜里,只听得长安城刀兵阵阵,哀号声不绝于耳,东市和西市的粮仓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来人都是一些身着农民衣服的彪形大汉。
    见粮就抢,挡道者就杀,如果实在把守的厉害,就泼上猛火油烧,一时间喊声震天,哭天遁地的很厉害。
    吴熙就做在凉亭里喝着酒,听着这美妙的声音,说不出的爽快。
    第二天早上,全城安静的很厉害,各大粮商纷纷降低粮食价格,受损严重的张家和李家,也打开了粮仓,免费发行了一些昨天晚上坏了的米,受到了广大群众的好评。
    说到粮仓着火,他说只是半夜走了水,不碍事,天灾之下,大家共渡难关才是。
    吴熙听到这样的消息笑的合不拢嘴,早上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多吃了几个包子。
    种师道够狠,商量无果之下,那就暴力相见,这些粮商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官军会装扮成农夫的样子来抢粮食。
    知道是知府大人干的,也没有任何的脾气,赶紧差官家去和知府大人讲和。
    即便是这样,也损失了不少的粮食,那个肉疼的劲,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张敏微胖,院子里有一颗百年的老槐树,现在真柳绿成荫,找了一把躺椅就躺上去,肉疼的直冒汗,怎么擦都擦不完。
    实在不应该发国难财啊,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虽然这个老天有些可恨,但是他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这下损失就大了,粮价已经不能回到平价的状态了,只能低于成本价全部销售。
    就这样还有很多人家是没有钱买的,只好用来年的粮食抵债,要是贼老天一直这样干旱下去,这些借粮的人就白吃了。
    知道有这好处,老百姓自然乐的效仿,所以仅仅一个上午,两个粮仓的粮食就已经空了。
    就这样下去,不出三天,保证整个长安粮仓的粮食都会装进老百姓的口袋,粮商将一滴粮食都不会剩下。
    今年粮食歉收,粮食的生意就会很不好做。
    前途堪忧啊。
    不像人家钱家,生意很多样化,就算是粮食没有了,还可以做些其他的生意来在保证家族经济正常的运转。
    听说他们的小公子就要跟着都虞候去海州发财了,不知道走的哪一条路,必定是和军队有联系的,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让这小子占了便宜。
    想来想去,觉得是他没有去都虞候的府上拜访才是问题的关键,现在家族企业面临奔溃,不去,恐怕是不行了。
    喊上了管家,准备好礼物,去吴家拜访,刚准备出门,就看见一个年轻人笑嘻嘻的出现在他们家的门前,身后的那匹枣红马昂首而立,显得威风凌凌。
    对于吴熙的大名和外貌他有所耳闻,骤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不欢迎么?”
    吴熙一脸无害的表情,二狗子拉着马就站在门外,就算是主人家让他进去,他也用照看马而拒绝了。
    这充分说明人家把马都看着比主人家重。
    这脸打的啪啪啪,张敏也不敢有所怠慢,本来就是要去人家府上看脸色的,现在在自己家里看,还比较顺眼,总归不是那么的拘谨。
    “吴公子说的哪里话,正准备登门拜访,您却大驾光临,一时间高兴的冲昏了头脑,赶快请进。”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把吴熙让进了院子。
    左右打量之下,吴熙觉得自己的那套宅子,简直就是平民窟,摇着头,背着手不说话。
    小看了人家啊,充分说明,他还是对宋人的消费观念和敛财手段的工作做的不够到位。
    换句话说,就是完全低估了人家,本来想好的词儿都不知道人家会不会买账。
    凉亭之下,上了茶水,还有些糖块,显然是菊花茶,凑上去闻了闻,确实是好茶,没有糊弄自己。
    自从吴熙的茶具出世以来,这些人家都改变了喝茶的习惯,学着吴家人,把茶直接泡进开水里,就开始喝了,那些复杂的程序,除了一些特别研究的人,已经没有人参与了。
    “不知吴公子上门,所为何事?我张敏也是一个识时务的,昨天夜里的那场浩劫恐怕您也是听见了的,知府大人这是要赶我们走的节奏啊。”
    吴熙冷笑了一声,说道:“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国难当头,大家共同渡难关才是为商之道,我吴家不是商人,都开仓放粮,你们粮商更应该牵头做出表率才是。
    昨天晚上的那一幕本来是应该避免的,就是因为你们的贪婪才造就了惨剧,今天你们还不是乖乖的打开了粮仓?
    要是听了知府大人的话,那么至少你们不会亏得没了本钱不是吗?
    钱家人就比你们上道,即便是一分钱不收,就他这个行为就给他在老百姓的心中增加不少的分数,以后如果想和他们家竞争,怕是难上加难了。”
    吴熙说的轻松,张敏听的满头冒汗,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自己的心情总不是那么的好。
    因为只要别人也这样说的话,八成是没有一点希望了。
    “那吴公子可有妙法解之?”
    “本来是有的,可是看见你家金碧辉煌的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吴公子取笑了,这都是表面现象,我们做生意的如果门面不好看的话,会被人耻笑的。”
    吴熙想想也应该是这样,打肿脸充胖子而已,和后世开着豪车吃方便面的情形是一样的。
    “有一桩好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首先说明,这件事情是有危险的,保不齐会丢了性命。”
    果然,张敏敏锐的捕捉到吴熙脸上的表情,明白了吴熙话里的意思,意思就是说,就算是有生命危险,顶多是货物和拉货的管家死了而已,自己就在长安城里,能死才是怪事。
    这些商人本来就油头滑脑的,和他们打交道吴熙要多张几个心眼才行。
    “商人是逐利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可赚,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前提是自己不能死。”
    “也没说让你去死啊,只是这长安城是呆不住了,你必须去京城购置宅子了,不过你的产业还必须是长安的才行,要不然你这个纳税大户走了,知府大人怎么办?”
    这就是要把自己绑在战车上一块上战场的节奏啊,张敏需要思考,商人也不是见着钱就要往里钻,要能看见希望才行。
    “知道你会为难,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们就会出发,李浩恐怕已经在做准备了,其他的商家已经签了协议,都说你是个难缠的,所以才最后一个来你家。”
    “那您至少也给我说说,是怎么个发财手段吧,我这全家老小的搬一次家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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