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舒心忧躺在床上久久不动,几分钟过去了,才发出一声嗤笑,起床去浴室洗澡,找不到吹风筒的她拿着毛巾搓着在滴水的头发。
    想去别的套房找吹风筒,这是她第二次过来,对房子的格局并不了解,只听项丞左说有叁个套房,由于今天是周叁,所以那个女孩子并没有过来,现在项丞左出门了,偌大个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打算拐过另一个房间时,舒心忧听到了有东西掉落在地板的声音,她寻着声音走去,那是一个书房,窗户大开被风吹卷起的窗帘发出声响,把几份文件吹落在地。
    顺着窗户看去,外头闪电划破夜空,让这本该寂静的夜变得不再祥和。
    走进屋子拉上窗户后捡起那几份掉落的文件放回桌上,正要折返出去,又看见书架旁的地上还有几分黄色的文件袋,以为也是风吹落的就走过去要捡起。
    她疑惑着书架整整齐齐地放着文件和一面书墙,而书桌又隔着七八步呢,风吹不到那么远吧,走近了却看到在那碎纸机和书架中间那十来厘米厚的一沓文件袋是整整齐齐地码放的,想来是要碎掉的东西,但是好像都积灰了为什么没碎?
    她蹲下身看着文件袋上写着的墨水浅淡的舒心忧叁个大字,好奇心再也抑制不住,扫了扫上头的灰尘,拿起将文件袋,又看到还压着她写的那本小说下面另一份是写着杨蓓蓓名字的,把线扯开,拿出里头的一沓厚厚的a4纸。
    舒心忧,a市人,父母在空难中双亡·······
    捐献同意书·····
    身体检查结果·····
    她从小到大各种时间段的照片·····
    杨蓓蓓的背调····
    杨蓓蓓父亲的·····
    致幻剂的用量实验数据·····
    心理精神评估报告……
    这个男人把她的底扒了个透彻,除了和杜容谦在国外隐婚登记这一段做的隐秘没有写,就连他们俩小时候见过都查了出来,她和杜容谦一起见过杜母,连她小时候得过什么奖,喜欢吃什么,爱好是什么,事无遗漏,有许多事她都不清楚不记得却在这份文件上记载得清楚。
    她没有心思去想这一沓文件怎么会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这处。
    她以为项丞左只是在略施了些手段,但是现在从这些文件资料看来,他是早就谋划好所有,从调查杨蓓蓓父亲嗜赌开始就设局,然后知道小说对她的重要性故意找人魔改剧本,杜容谦出演或许也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一环扣一环,这个局,她跳进去了,就是棋子,一步步被他牵着走,哪怕她行差踏错一步,他也有其它的方法将她引到自己设定好的路上。
    致幻剂,致幻剂,致幻剂呢?是怕一切失败了最后的方案么?把她弄疯然后再想办法要她捐献么?
    不对,既然这份文件已经出现,并且和一沓还没粉碎的文件丢一起,那就不可能没实施,也不可能无关于她。
    梦魇!对!她想起了上次作为借口对项丞左说的做噩梦,项丞左的脸色并不自然还有点困惑。
    去年她有一段时间时常做噩梦,后来就再没有过一次了,做噩梦的那段时间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在柳宿风房子住的时候,后来她去旅游后好像就没再做过那种噩梦了,这已经不是耐人寻味,简直是答案呼之欲出了。
    她捏着那一份份文件犹如坠入寒潭,思绪纷繁,将一切都串联起来,越想越心惊,一股凉气从心脏处蔓延到全身,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手不停地在颤抖,还没干的头发水渍顺着发梢滴在纸张上,她都没有察觉。
    柳宿风的房子,是项丞左带她去的,但是他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给她吃致幻剂,就不怕她在半夜会出什么事么?到时候她死透了他还怎么救人?他就那么能肯定即便她吃了致幻剂堕楼自残了还能留着一口气可以捐献?他哪里来的自信,有这么大的掌控能力,真当他是上帝了,随时都能监控她的动态。
    监控?一个想法在她脑海萌生,或许那栋别墅里就安着监控摄像头呢?
    舒心忧心脏跳的剧烈,目光在书房左右转看,看到没有摄像的痕迹,吊起的心稍松了一些,把目光聚在台式电脑上。
    放下手中捏着的文件,叁两步冲到电脑旁,打开,甚至连登陆都不用,桌面密密麻麻的图标里有监控两个字,舒心忧点开,果然她在无数个页面里看到项丞左这座房子放在门口的摄像头画面,除此外还有几个她没见到过的地方,还有叁四个画面熟悉的正是柳宿风房子,分别是客厅房间楼道。
    舒心忧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所以那次她差点被颜辞弄死,他叁更半夜能和他迎面撞上也可能并不是恰巧?而是在监控中他看到她要被发狂的颜辞掐得半死才怕她出了什么意外赶过去?
    这个人好可怕!!!舒心忧一团乱麻的头脑,此刻只有这一个想法在脑海里盘旋经久不散。
    半晌,她的头发已经自然风干了,平复下来身体没有被抽干血液的感觉,她才缓缓回过神。
    看了看挂钟显示的时间,不确定项丞左什么时候会回来,立马收拾了散落一地的纸张,塞进文件袋里,匆匆将一切归置好,换上衣服离开。
    她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她觉得她这段时间完全就是在与虎谋皮,她就像一个披着猎人皮囊的羊在与一头伪装成恶犬的凶残狼王共舞,她以为他只是恶犬的程度,却不想她这个猎人在狼的眼里可能是果腹的口粮。
    把觉得自己已经有几分胜算的局面,瞬间碾得稀碎。
    这个男人,如果她真的把的面目暴露给唐娜,毁了他的爱情,他估计能想出一百种方法令她不好过吧。
    她怎么会喜欢上他?是她错了,放大了他的善意,在她窘迫时他替她披衣一次,便以为他能替她遮风挡雨一辈子,殊不知原本她的世界即便不是阳光明媚,也本可以避开这些风雨的。
    她需要冷静····
    医院的vip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泛着不正常绯红的小孩手腕上正插着针管打点滴,项丞左坐在陪护沙发上掀开袖口看了一眼表已经指向两点。
    “咳咳,阿左不好意思麻烦你了,你是不是赶时间,咳咳,你赶紧去忙你的吧,小栗子到了医院就没事了,今晚谢谢你了。”躺在另一张病床的女人对他感激道。
    她这几天感冒发低烧,因为抵抗力差就住院了,今天睡觉前,拿起手机一看监控,发现小栗子的反常,打电话给保姆,但是休假没住家的保姆已经睡了没有接,着急的她打了项丞左的电话,让他去帮忙看看情况。
    可是看项丞左这模样显然是放下手头的事赶去的,心中内疚,谁让她在a市没有朋友,只有项丞左一个朋友,才叁番四次要他帮忙,项丞左越是对她好,她越是有心理负担。
    项丞左听见她的咳嗽声,心弦一紧,端起已经不再滚烫的药递给她。“我不忙,你刚下楼也被雨淋了点,你赶紧喝了药就睡,有我看着小栗子,点滴打完我就叫护士换药水瓶。”
    唐娜接过药,闭着美眸把漆黑难闻的药一口饮下。“我没事的,我看你看了几次表了,别和我客气了,快去吧。”
    “没关系,只是小事而已,明天处理也可以,你快睡吧。”他替她盖上被子,没注意那脖子上的吻痕落入了她的眼。
    “阿左”唐娜笑了笑,原本大半夜还要不得已麻烦他的愧疚在此刻有些许释然,便指了指他脖子上的痕迹。
    “嗯?”
    “改天带我见见那个女孩子,让我为今晚把你叫出来道歉,免得她误解什么,也让我替你看看?”
    他摸上似乎还有一点儿红色吻痕和牙印的脖子,沉默了许久。“····你误会了,她只是一个···”
    项丞左顿时语塞,她是一个什么?情人?炮友?
    “····”
    “好啦,就是还没确定关系是吧?那你可得加把劲了,你大半夜还因为小栗子的事跑过来,明天可得好好哄哄,说明一下情况。”唐娜心中有几分歉疚又有几分为项丞左高兴。
    “不用····”
    “阿左,对人家女孩子好一点,好好珍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然我也饶不了你,”
    “嗯。”项丞左没再说话,垂下眼眸,替她掖了掖被角。
    作废话:这两张我又来挖坑埋小线索了,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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