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之交了卷子便到外面去了。非常凑巧的,坐在后面的哥们也恰恰好紧随他交了卷子。
    他很想找个人交流下答案,于是放缓了脚步,稍微等了一等。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开口,身后那哥们却加快几步,叫住了他。
    “那位兄台,且停一停!”刘庆之转过身,微笑着行了一礼明知故问:“兄台,何事?”
    那人也拉了架势行了一礼,却是一口山西味浓重的洛阳官腔:“小可贾黎民,不知兄台高第?”
    “免贵姓刘,山阳刘庆之。”完了还补充一句,“家父山阳公刘康。”
    贾黎民却是一惊,又是拱手一礼:“失敬失敬,家父阳里亭侯贾充,如今忝为尚书郎。”
    “竟是肃侯之后,失敬失敬。”刘庆之也是一礼,暗想没听说过传说中的贾南风有个哥哥,如今贾充还没发迹,可以后一定飞黄腾达,毕竟他是敢杀皇帝的!
    随后没落的前朝王公和将来晋国的开国元勋之后以考试考得很好的学霸们的惯有嘴脸苦大仇深地讨论起了考试。
    刘庆之所不知道的是,在原本的历史上,贾黎民在三岁的时候会因为“伤心过度”这个理由而早夭。他很热烈地与贾黎民讨论着。
    “贾兄,你却也只做的是第一题么?”
    “不错,这‘国强’二字,提纲挈领,总能让人言之有物,可练兵,可富民,可兴水利,可重田亩,包罗万象,以我看来,最是好写。”
    “贾兄所言甚是,”刘庆之摇着他的扇子,“想那命题人却也心善,若是别的题,想不出也就想不了,那第一题,分明就是设了个区分度,常人见这题目,总能想起个一二三,可一二三谁都会讲,可要紧的是四五六乃至七八九!也可专讲一点,深入剖析,再联系其他,也是妙极!”
    “所言极是,”贾黎民点点头,脸上却露出了自矜之色,“小可不才,作了篇《律说》,想来却也差不多能提纲挈领,言之有物了。”
    “贾兄果然家学渊源,我却也写了篇《少年大魏说》,主言教育之事,却不知能否入得审阅法眼了。”
    两人越聊越觉得大对胃口,深有相见恨晚之感,也就结伴四处转转。他们却发现自己并不是最早交卷的,远处的一片宽阔的场地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刘兄,那里便是演武场了,我们不如去看看将来为国拼杀的壮士却是何等人也。”
    “贾兄,此言差矣,就算文职也是为国拼杀,只是用笔而已。”
    “是极是极!却是我境界不够了。”
    两个早交卷的公子哥儿互相吹捧着,慢慢向热火朝天的演武场走去。那演武场上主要都是衣着华贵的公子哥们。虽说是公子哥,但都还是有膀子力气的。
    穷文富武,何况如今武官还是要比文人高了半头,所幸司马大都督以文统武很是争了口气,眼下又能算得上是太平,不然权贵们恐怕都把子弟们送进军队扩大影响力了。即使这样,平民百姓能够读书念字,却无法打熬力气,磨练武艺,或是阅读兵书。
    场中那些平民子弟都是天赋异禀之辈,小小年纪就身长八尺之辈比比皆是,也有脸色蜡黄能单手就把百斤重的石锁掷起两丈高的深藏不露角色。
    他们都是不准备也不愿意下场的,在他们看来文昌宫已经是稳进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能不能进观星台了,还费那力气做什么。现今的文人都以司马大都督为榜样,而要成为司马懿第二就必须学习,在大魏只有观星台能提供这样的教育。
    在他们观赏着别人的考试时,也有人在看着他们的卷子。他们的卷子已经在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被审阅着。一共九人的审阅小组都将阅读一遍
    “嗯,这名唤贾黎民的,颇有几分才具,于律令一途算是入了门,可入刑部。”贾黎民的卷子转了一圈,在九人的探讨下算是定论了,最后一人在上面写了一个“刑”字。
    “绝妙!真正是绝妙!”忽然间前面传来了一阵拍桌子的声音,“诸君请看此句:‘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胜于蜀吴,则国胜于蜀吴;少年雄于天下,则国雄于天下。’好一个少年强则国强!”说着便把卷子传阅了下去。
    “似乎有些碎断,但也差不离是今科第一了。”有人赞叹
    “只是,”也有人慢慢发现了问题,“该归于何处呢?”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个看起来最老成持重地发言了:“礼部是极其适合的,这是个重视教育的好娃娃。”
    “老孔,我看户部也适合他!毕竟少年富则国富嘛!”
    九个人有六个人开始发表意见,随后争执,最后挽袖子,就将要大打出手的时候,剩下的三个人中的一个发话了。
    “行了行了,别争了,人家指不定就进观星台做司马懿第二了。”听得此言那六人竟都是点头,仿佛颇为赞同。
    “若入观星台就是好办,我等皆可倾囊相授。”老孔捋了捋胡子,很是满意。
    “但若是不过。”
    “不过又怎么办?”
    “设纵横,令他一人兼贯通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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