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头往铁匠铺瞧了一眼:“老铁匠怕羞呢,咱们小点声,给老铁匠遮点羞。”
    张夜哭笑不得,这个老顽童,好吧,你说。
    老酒头晃了晃脑袋,说道:“其实啊,原因很简单,他不会。”
    “不会?”张夜脸上的肌肉有点抽,你在逗我,铁匠不会打刀?
    孙星也不信,并且拿出证据,“你少蒙我们,前些日子我爹还在这里打了一把柴刀。”
    “你这娃子,柴刀和横刀能一样吗?”老酒头一副侮辱了他的样子:“横刀是可我大唐士兵的配刀,百锻钢打的刀身,熟铁打的刀口,里面道道多了。”
    张夜又想起一事,“老铁匠不是在兵营里打过战甲?”
    老酒头又乐了:“谁告诉你他打过战甲,他在兵营是给马钉马掌的。”
    “你要菜刀,柴刀,甚至民间用的朴刀,他都能打出来,你们张嘴就要打仗用的横刀,他是真不会啊!”
    张夜这下明白了,突然又有点可怜起老铁匠来,被几个后生逼成这样,又不好意思说不会,最后只能黑着脸把他们撵出去。
    “真死心眼,照模样打几把不就完了。”张夜暗自嘀咕。
    老酒头嘿嘿一笑,“不死心眼就不是老铁匠了,好了,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咱们该去喝酒了。”
    “老酒头,军营的东西你懂得不少啊。”
    “那当然,好歹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兵,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不要打我的主意,我老胳膊老腿的,早就抡不动刀了。”
    “不用你打,我拉些后生来,你给训训就成。”
    “不干!”
    “真不干?”
    “真不干!”
    “每天一坛好酒,保证比你的酒好。”
    “那……我想想。”
    ……
    赶在太阳下山之前,一行三人终于赶回了张夜家。
    此时的张夜家热闹非凡,除了老爷子和梁画,张虬龙,张光越,张松材,张柏林都在,只有小胖子张户没来。加上张夜,二驴子孙星,老酒头,居然已经九个人了。
    张夜三人一来,就更热闹了,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几人就要推着张夜去看今天抓的猎物。老酒头看见张虬龙,瞬间扑出,一拳打了过去,“好你个臭小子,有好酒喝不知道叫我。”
    张虬龙敏捷的躲了过去,怪叫道:“老酒头,这可不能怪我,今天是张夜请客,再说了,你这个老酒鬼一来,哪里还有我们喝的,被你鼻子闻也闻没了。”
    老酒头不依不饶追了上去,两人闹成一团。
    众人都知道两人交情非凡,也不在意他们胡闹,都在一边笑着看热闹。
    张夜趁机溜到了厨房,厨房里满是油烟,梁画和一个妇人正在忙活,张夜认得她就是梁画提起的邻居大娘。梁画解释道:“我自己忙不过来,便请了大娘来帮忙,大娘可是村里出名的巧手。”
    张夜点点头,谢过大娘,又小声对梁画道:“等忙完了,肉食,点心,先给大娘装一些带回去。”梁画还没说话,大娘耳尖,听到了,抢先回道:“小子你不用忙活,画儿合我脾气,我才来帮她,你对她好些就算是谢我了。”
    梁画害羞起来,悄悄拉了拉大娘的袖子。
    张夜点点头,对大娘说道:“我会对她好的,大娘请放心,不过该打点的东西还是拿着,这是老张家的礼数。”
    “张夜你怎么在这,快去看看那头野猪。”孙星突然闯了进来,抓着张夜就往外拖,“好家伙,那么大,还活的,不知道他们怎么抓的。”
    张夜其实早就听到有东西一直在哼哼,没想到他们居然抓了一只活的野猪,这可不容易。
    张夜被拉到屋后,果然看见一头野猪躺在地上,四蹄被捆了起来,两根白牙露在外面。众人正在商议怎么杀它,要不要请个屠户来?
    张夜还没见过活的野猪,也是好奇心大起,凑了上去,只见它浑身长着鬃毛,两只小眼恶狠狠的盯着每个人。
    据说野猪是猎人很不想面对的猎物之一,它很凶,经常凶悍到直接朝猎人冲过来,用它的头和牙齿把人撞到树上,而且它经常在松树上磨蹭,蹭了一身的松脂,就好像一层厚厚的铠甲,弓箭根本射不透,如果被它撞到,你就自求多福吧。
    “你们怎么把它抓住的?”张夜也是好奇。
    张柏林笑道:“我们做了一个陷阱,然后用吃的洒了一路,这家伙开始很谨慎,在那里嗅来嗅去,不肯下嘴,老半天才吃了一口,后来发现没有危险,就开始放心大胆的吃,到最后吃的口滑,根本停不下来,然后就中了陷阱,被绳索套住了。”
    张夜笑道:“贪心的猎物总会上钩的。”
    张松材接口道:“上钩了也要降的住才行,这家伙力气大的很,带着绳子横冲直撞,几乎要把绳索弄断了,我们都不敢过去,亏了龙哥神武,冲上去几个闷棍把他敲昏了,这才绑了起来。”
    众人听了都纷纷称赞张虬龙神力惊人。
    老酒头也开口道:“你们这些小家伙,胆都挺肥,不过,既然他敢捉这么危险的猎物,那么自然是有降伏它的能耐。”
    说完,给了张夜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张夜被笑的发毛,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猎人。
    孙星和张光越被分派出去借桌椅碗筷,张家现在就一张破桌子,实在不够用。张夜又嘱咐他们晚上还有人,多借点,这话一出,除了老酒头大家都十分好奇,不过面对众人的追问,张夜保持了一贯的作风,保持神秘,说道:等人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众人闲话一阵,不一会儿孙星和张光越也忙完回来了,大家便商议怎么处理这头猪。
    张松材提议请个屠户,这样收拾的干净,还能剥一张完整的皮,结果张虬龙和老酒头都反对。
    “何必麻烦,一刀子的事。”张虬龙随手舞了个棍花。
    老酒头也有理由:“你们这群败家玩意,请屠户不得银子,更何况那个老屠十分贪婪,又爱吃大肠,他一来这肠子就保不住了。”
    众人开始还以为老酒头节俭,说到后面才明白,原来是怕屠户和他抢这条大肠,便都出言调笑起他来。
    老酒头脸皮甚厚,这么多后生一起挖苦他也不生气,还振振有词道:“你们懂个屁,大肠下酒可是一绝。”
    张夜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从身边取出一把刀来,平放在手心,说道:“这就是我杀安匪的那把刀,哪位有胆量,就用这把刀给它一个痛快。”
    众人纷纷看过去,只见此刀三寸长,吞龙作柄,刀身寒光可鉴人,绝非凡品。
    张夜曾经研究过这把刀,对它的来历十分好奇,因为张夜的记忆的找不到关于这把刀来历的信息,他曾旁敲侧击问过老爷子,老爷子甚至不知道张夜有这么一把刀,这样一来,这把刀就更神秘了。
    张虬龙眼睛一亮,赞道:“好刀!”
    老酒头知道张夜要试试这群年轻后生的胆量,就把张虬龙拉住了,他不需要试。
    面对张夜的询问,张松材皱眉不语,张柏林和孙星则是跃跃欲试,张光越开始哭丧着脸,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道:“我来吧。”
    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是他,张光越在这几个人里面话最少,存在感也比较低,他天生哭丧相,也看不大出喜怒变化,不过张夜总觉得他有心事。
    张光越从张夜手里取过刀,直接走到野猪面前,这头野猪大概也知道大难临头,剧烈的挣扎起来,张光越举起刀,没有犹豫,“啵”的一声正中心脏,又快又稳,野猪挣扎了几下就彻底不动弹了。
    在场的众人当中,只有张夜和老酒头捕捉到了张光越眼里闪过的杀意。张虬龙则称赞这一刀干净利落,张松林马上出言附和,而张柏林有些失落,似乎在懊恼失去了一个表现的机会。
    这几个人里面,张松材和张柏林兄弟喜欢热闹,哥哥张松材爱抢话,爱拍张虬龙的马屁,弟弟张柏林有点拽拽的,他不拍马屁,但是看张虬龙的眼神也是充满敬佩,孙星是个乐天派,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人很机灵,只有张光越似乎心事重重,让张夜有些在意。
    接下来就是处理这头野猪了,六个后生加一个老头解剖了一头野猪,场面十分难看,就不细说了。
    最终,张夜留下了一个猪头,这可是用来祭祀上好的贡品,老酒头得了半条大肠,心满意足。大肘子,猪蹄,其余下水都送往厨房,该蒸的蒸,该煮的煮,炒就不用想了,唐朝没有炒锅。
    忙完这些,天已经完全黑了。张夜说道:“时候差不多了,大家都去屋里坐下。”
    张夜请了老爷子出了,坐了主座。古代非常讲究座次,方位,像这种人多的宴会更是不能乱。
    大家又请张夜坐对面,在古代这是第二主人的位子,张夜本想推脱,奈何大家都这么说,只好坐下。坐下之后,张夜心里有些怪怪的,21世纪的酒宴也有讲究,不过还不大一样,张夜坐的这个位子是掏钱请客人的位子,张夜以前很穷,有宴会也不敢坐在这里装大爷,不过又一想,坐在这里也对,今天就是自己请客。
    大家又请老酒头坐老爷子右边,也就是主客位,老酒头还在推让,忽然听到外面有人高声说道:“不请自来,做了恶客,莫怪莫怪,既然这主客位子没人坐,那不如让我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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