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英抵达至汴京城,他与左右使者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处荒废许久的宅院,距离汴京城有十几里路程,他们快马加鞭的来到此地,也想检查一下看看。
    “属下见过教主!见过左右圣使!”
    “都起来吧!”赵怀英沉声道,“你们堂主与副堂主被关押在何处,有没有探查清楚?”
    “回禀教主,堂主与副堂主被关押在相国寺后山的一处宅院之内,由相国寺四大高僧守护。当初,我等也前去营救,却被四大高僧打成重伤,要不是兄弟们逃得快,而他们也不愿继续追杀,怕是我等无命回来!”
    “现在还有多少兄弟?”
    “二百人!”
    赵怀英吩咐道:“洪左使,你传我命令,没我命令,教中兄弟不得轻举妄动。另外,你坐镇此地,我与杨右使前往相国寺,亲自拜会玉清法师,要是能不动刀兵就可化解此事,那便是最好了。”
    洪左使急忙说道:“教主,只怕你们二人前往相国寺有些危险,要是那些和尚不讲道理,又如何是好?不如让兄弟们一同上去,就算是发生争斗,也好有个万全之策。”
    赵怀英摇摇头,道:“若是真的带人上山,怕是误会更深,就算是我们没有敌意,也会被寺中僧侣认为我等挑事。此事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明日我与杨右使前去,没有接到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遵令!”众人只得听命行事,不敢再多言。
    赵怀英见天色已晚,便吩咐下去,众人稍作休息,这些日子他都是在赶路,也没有好好的休息,实在是有些疲倦。纵然没有敌意,带着大队人马前去,不说相国寺僧侣会认为是寻衅挑事,就连百姓也会认为摩尼教以势欺人。
    相国寺乃是皇家寺庙,要是真的带人上去,没有发生争斗还好说,要是真的发生争斗,怕是大宋朝廷不会善罢甘休。毕竟,相国寺也代表着大宋朝廷的门面,真的那样做了,就是与朝廷宣战。
    赵怀英也不想与大宋朝廷发生争斗,就算他没有见过当今天子,也是他的弟弟,兄弟发生斗争,实在是不智之举。因此,赵怀英才决定带上杨右使孤身前往相国寺,化解这段恩怨。
    此事,说到底还是他们有错在先,只要他亲自登门拜会,以玉清法师的气度不会耿耿于怀。
    次日,清晨时分赵怀英便与杨右使前往相国寺。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小师傅,回禀贵寺方丈,就说故人来访!”
    “什么故人不故人的,看你用面具遮挡着脸,根本就是做贼心虚,我看你就是邪教之人!”赵怀英面带面具,看不清楚容貌,又身穿披风,这让人看上去犹如鬼魅一样,不见得是好人,那沙弥二话不说,便攻了过来。
    赵怀英根本就没动手,杨右使则代为出手,迅速解决山门前的小沙弥。那沙弥早已派人回禀寺中其他同伴,在山门前已经摆好阵势,就等着赵怀英二人前去,而赵怀英依旧没有理会他们,杨右使独自一人与武僧交战在一起。
    “玉清大师何在?”
    玉清法师与赵擎苍等人正在后堂礼佛,山下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清楚,正在念诵心经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他猛地睁开眼睛,口念一声佛号,叹息一声:“终究是逃不掉啊!”
    “多年不见,教主风采依旧,听声音怕是武功更进一步。”玉清法师走出后堂,来到大殿外,便看见戴着面具的赵怀英,他从声音已经听出是他,又看见他人就在眼前,道:“今日教主前来,是为了本寺的僧人与贵教发生冲突?”
    “正是为了此事前来!”赵怀英开门见山地说出来回道,“此事乃是一个误会,还请大师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们。至于他们所犯的错误,我自然会给贵寺一个交代,大师您看如何?”
    玉清法师见赵怀英十分诚恳,也没有仗势欺人,或是直接动用武力,又看见他独自一人前来。顿时,玉清法师才明白赵怀英这是与自己讲和,并非用武力将人强行带走。
    此事,出乎玉清法师的意料之外,他以为赵怀英必定会带领大量人马前来,用武力强行带走分部的堂主与副堂主。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这让玉清法师有些愣住了。
    片刻后,玉清法师回过神来,道:“阿弥陀佛,此乃大善!”
    玉清法师的话让赵怀英笑了,他此次前来也是抱着赌一赌的想法,以他与玉清法师的交情,二人不算是深交,也不会因为这些误会闹得不可开交。并且,这件事的确是他们的错,赵怀英见此事能如此化解,实在是有些开心。
    “大师,我教右使与贵寺的武僧在山门前有些矛盾,还请大师派人前去制止。”
    “此事,贫僧自然会处理!”
    “不知我现在可否将他们二人带走?”
    玉清法师有些为难的说道:“教主将他们带走,贫僧自然没话可说,只不过那四位倒是有些麻烦。”
    “如何麻烦?”赵怀英疑惑道。
    “他们四人乃是贫僧师叔祖,甚少露面。由于他们早年行走江湖与贵教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贫僧本以为教主前来是来攻打相国寺,特意请他们出山,只不过现在是难以善了。”
    请佛容易,送佛难!
    赵怀英心知肚明,那些隐藏于暗中的高僧很少露面,也是为了保证方丈的权力。除非是寺中出了大事才会出动,否则他们都隐藏在暗处潜心修佛。但是,本教之人一直被困于相国寺,这话说出去也让他很没面子,故而他也做好准备,真的不行就让那四人折服,拱手将他们放出来。
    玉清法师很是无奈,要是知道这事能这么容易解决,他也不会将那四位师叔请出山。现在倒好,反倒是他们相国寺做的太过,而他有些自责,这些年潜心修佛的心性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若是玉清法师主动联系上赵怀英,那么这事很容易解决,偏偏他不知道如何联系赵怀英,只因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他主动联系他人,很少有人能找到他的位置,更别说联系上了。
    最后,赵怀英让玉清法师领他前往后山,让他自己去说。
    当赵怀英与玉清法师二人一同离去,前往后山时,赵擎苍、赵擎宇等人也从后堂出来,他们是因为等不到玉清法师前来,有些担心,这才出来。其实,他们本想一起出去,奈何主持以为冤家宜解不宜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想让当今皇上牵连进去,那样性子就完全变了。
    “奇怪了,怎么主持与那人都不在了?”赵擎宇满心欢喜地跑出来,还以为能与摩尼教教主挑战,却不想他们二人早就不在前殿,这让他有些失望,还是赵珩宇询问沙弥才知道主持与赵怀英前往后山了。
    赵擎苍暗想道:“莫不是这事已经解决了?”
    “大哥,咱们也去后山看看!”赵擎宇一心想要与赵怀英切磋,哪里会放过这次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他的提议得到赵擎苍的认同,他们在沙弥的带领下也前往后山。
    “四位师叔祖,此人便是摩尼教教主!”
    玉清法师与赵怀英二人走了一刻钟的路便到了后山,在方丈的指引下,赵怀英也看见了那四位高僧盘膝而坐,只不过没有看见他的兄弟,不过玉清法师也解释了,他们二人在地窖之内,这本来是储物的地方,后来废弃了。
    “在下摩尼教教主方怀英,见过四位高僧!”
    玉清法师郑重的介绍了赵怀英身份,也讲明此次事情缘由,这件事就此揭过,请求四位高僧将那二人释放出来,而赵怀英也上前恭敬地打声招呼,也算是给了他们四人面子。
    “阿弥陀佛!”那四位高僧中的大师兄口念佛号,道:“贫僧见过方教主,这是贫僧二师弟法号玄慈,三师弟玄悲,四师弟玄痛、六师弟玄苦。”
    赵怀英与其他三人一一见礼。
    接着,玄慈大师道:“方教主与前任教主方腊是何关系?”
    “此乃在下私事,请见谅!”赵怀英不想与任何人提及方腊是自己的外公,说白点就是不愿透露自己的身份,道:“敢问玄慈大师,方丈说大师与我教有些恩怨,不知是何事?”
    “教主不愿多说,贫僧也不愿强求!”玄慈大师微笑道,“此事早已过去多年,再说方腊已死,这件事不提也罢!今日方教主前来要人,孤身前往,此意贫僧也知晓,他们二人就任由教主带走吧!”
    “多谢大师!”赵怀英再次多谢一声,然后亲自进入地窖之中,将那两人带出来。
    “属下见过教主!”
    “你们真是丢进本教的脸面,不查明缘由,就与相国寺发生争斗,差点又搅动江湖。”赵怀英怒吼一声,训斥道:“你们二人还不快去向玉清大师赔礼道歉,还不快点!”
    他们二人这些日子以来早就明白是自己等人错了,就算赵怀英不要求,他们也会主动地道歉。毕竟,这事因他们而起,也要因他们而结束。玉清法师也没有多说什么,微笑的将他们二人扶起来。
    赵怀英与他们二人先行告辞离开,而玉清法师则被四位高僧留下来。其实,玉清法师也是有事想要询问,故而借此机会留下来询问罢了。
    “师叔祖,让弟子留下是有何事?”
    玄慈看了一眼玉清法师,训斥道:“玉清,你已经是相国寺方丈,理应懂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难道你的师傅忘记教导你了?”
    玉清法师低着头,主动认错道:“还请师叔祖教诲!”
    “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道理我不必多说,你也懂得!”玄慈厉声道,“若是你早先擒获二人时,为何不主动联系方教主,却一味的认为他会攻打相国寺,这些年你的佛修到哪里去?”
    “弟子错了!”玉清法师也知道这件事是他的错,要是他之前找到摩尼教汴京分部总坛,让他传信与赵怀英的话,那么这些事也不会闹得如此境地,差点引起江湖大乱。
    若是相国寺真的被摩尼教围攻,那么同气连枝的其它寺院也不会轻易放过,必定会有一场大的腥风血雨掀起。若不是赵怀英大度,甚至说是给了相国寺足够的颜面,怕是真的万劫不复。
    玄苦叹息一声:“玉清,你师傅为你取这个法号,就是让你明白是非黑白,与世无争。若是你没有放下心中的执念,又如何做到心中清明,那又如何让相国寺香火鼎盛?”
    玉清法师就像是孩子一样,接受四大得道高僧的教诲。经过他们四人的指点迷津,玉清法师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让他对佛法的理解又更深一步,当四大高僧教诲一番后,玉清也道出心中的疑惑。
    “师叔祖,弟子有一事不明?”
    “你想问的是为何我们会轻易的放过?”玄慈点出玉清法师心中所想,又回想起见到赵怀英的那一刻,他叹息一声:“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方腊已死,再提那些恩怨又有何意思?”
    玄痛沉声道:“即便是我们四人合力,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从他的身手与气度来看,他的年纪不大,却有这样的武学修为,哪怕是当年的方腊也有所不及!”玄苦接话道,“若是真的激怒此人,怕是我们都无法收场。如果结怨,那便是生死不休,必有一方损失惨重,以摩尼教的实力,怕是我寺率先灭亡。”
    “化敌为友才是最好的选择!”
    玄慈一语道出重点,像赵怀英那样身手的人,以他一人之力就可以将他们四人全部击败,不说安然无恙,也不会有性命危险。他们坐苦禅已经数十年,早已看透红尘,在看到赵怀英的时候,他们心中的执念也放下了。
    玉清法师才明白四位师叔祖为何一直不动如山,实际上那座山根本就难以撼动。若是真的结怨了,彻底没有回头路。纵然有朝廷的支持,势必会伤亡掺重,那么一切都不值得。
    当他们心中的执念放下后,四位得道高僧像是看见曙光一样,相视一笑,然后口念佛号,佛珠在手中转动着。片刻后,他们都没了声息,已经奔向求佛的大道之上。
    “阿弥陀佛!”玉清法师不卑不亢,也没有任何的伤感,就这么默默地念着佛号,目送着四位师叔祖安然离去,也可以说是脱去这身皮囊,真正的得道成佛,他反而有些羡慕。
    玉清法师默默地念了一遍往生经文,然后站起身,恭敬地作揖,转身离去,摩尼教与相国寺的事情已经结束,他准备回到寺中安排师叔祖的法事,他的心在师叔祖的教诲下明亮许多,收获颇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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