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长贵身为本地的里长,对于本地的富户,他再怎么不上心,可也是要问问清楚的,尤其是贾名龙这样的超级大富户,他更要弄清楚了。
    听张浩元相询,卢长贵便道:“那贾名龙是十来年前从华州迁过来的,刚迁过来时就挺有钱,在我们这儿买了大片的土地,还盖了大宅,当时附近几个村子都轰动了,说来了个大财主,当初贾家造宅子,给的工钱不低,所以不少百姓也都来帮忙过,赚了不少的力气钱。”
    张浩元这才知道,原来贾名龙是从华州迁过来的,华州离着长安算是不远不近,一百来里的路程,对于普通百姓来讲,一百来里可不近,有很多百姓一整辈子怕是都不会离开家乡一百里,而对于商人来讲,一百来里地又不算太远,就算是小商人贩卖商品,也会有百里的行程的。
    张浩元道:“那时,贾名龙的名声还算不错吧?他为什么从华州迁过来,他有说过么?”
    卢长贵摇头道:“什么原因当时他没说,之后大家谁也不会问了,因为大家猜也能猜出来。他后来不是开始放高利贷了么,结果附近的百姓就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离开老家华州的了!”
    张浩元点了点头,估计贾名龙在老家华州的名声臭了,没法再待下去了,甚至有可能害怕在华州被人捅了暗刀子,所以便带着大笔钱财,来了长安,在城外找了个地方重新开始。
    卢长贵又道:“不过,近些年来,贾财主倒是不怎么放高利贷了,要放也只放大的,零散小钱他这样的大财主是不放在眼里了,他光靠朝阳楼就赚得到几辈子花不完的钱了!”
    张浩元沉默了一会,在心里分析这案子的各种可能性,所以一时半会儿的就没吱声。
    可周围还有几个贵族少年呢,尤其是那个秦修明,那真是对张浩元寸步不离的,就差要求睡在一个房间了,满脸都是:我想向张浩元学破案的表情。
    秦修明见张浩元不吱声,他便问道:“贾名龙都借给谁钱了,他放高利贷肯定不是只放给一个或者几个人吧,肯定是不少人,能不能有个名册什么的?”
    卢长贵一摊手,苦笑道:“小人哪会有这种名册,而且贾家的大宅子烧成了白地,就算有名册,也早就烧掉了!”
    秦修明扭过头,对张浩元道:“张兄,小弟觉得会不会就是哪个借钱的来烧的贾宅,这样不就不用还钱么了!”
    张浩元叹了口气,道:“还不宜过早下结论,不过,如果照你这么说,那个人算是得手了,就算那个凶手没有搜出名册,但一把火把贾家烧成了白地,什么蛛丝马迹自然也就都毁掉了。”
    卢长贵忽然补了一句:“而且贾家的仆人也都死了,几十口子一个没逃出来,想找个人问问都不行!”
    张浩元眼睛眯了眯,忽然道:“你们说,贾名龙会不会在朝阳楼里,有一份备份的名册?那朝阳楼在东市里面,可不是谁想烧就能烧倒的,而且那个掌柜看得极严,所以想要偷出来,也不可能,也许掌柜也不知道名册放在何处,除非那个掌柜是内奸,否则名册定在朝阳楼中!”
    秦修明啊地大叫一声,他叫道:“那,那现在朝阳楼岂不是很危险,随时可能遭贼偷啊,名册大有危险,我得现在就去保护朝阳楼!”
    张浩元忙道:“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而已,也许没有那份名册呢,再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回城也来不及了!”
    其他贵族少年也都说道:“再说朝阳楼那么大,你也不知道保护哪里啊,难不成你知道名册放在哪儿了?”
    秦修明只好做罢,他坐下后,道:“关键不知是贾名龙是怎么个放高利贷法儿,是他去找别人,还是别人来找他,应该是别人来找他吧,那么必定会吃吃喝喝,贾名龙是开酒楼的,当然不会去别家酒楼吃喝,那么问问那个掌柜的,说不定能查出些蛛丝马迹的呀!”
    这回大家都纷纷赞同了,秦修明这个建议好,贾名龙近年来放高利贷只做大额的,那么和他来往的人必定也是富人,或者是身份高贵的人,至少这些人表面光鲜,但实际上却需要大笔金钱运转,只有这种情况下,才会向贾名龙借高利贷的!
    长安很大,这种表面风光的人也很多,但却能和贾名龙扯上关系的,却不见得很多,一一排查,还是有可能锁定凶手的!
    张浩元道:“既然知道下一步怎么办了,那么大家今晚便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一早咱们再进城,好好把事情调查清楚。”
    少年们齐声答应,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张浩元叫住也要一起出去的卢长贵,道:“我们明天离开,会派差役过来看着贾家这片庄园,毕竟还有不少东西没有被烧掉呢,可不能再让人给抢了,到时你配合一下,你也可以叫些壮丁来协助差役,到时会发给你工时银的。”
    卢长贵连声答应,说这本来就是他份内的事情。
    张浩元又道:“贾名龙老家华州那里,也得派人去通知一声,找到他的族人,说一下他留下的家产怎么分,当然要贾家直系的血亲,出了三服的,就不行了,如果没有三服以内的,财产充公。”
    卢长贵连声答应,道:“估计贾家的亲族,知道这个信儿后,就算是没有三服以内的血亲,也得愣过续一个过来不可,哪可能让财产充公呢!”
    张浩元不置可否,却又道:“等你儿子回来,就让你儿子去吧,如果再拖拖拉拉的,那小心些,衙门里的板子,就是给他这种人预备的!”
    卢长贵脸色一绿,连忙道:“不敢不敢,小人家里有马,让他骑马去华州,争取尽快回来,贾家肯定也是不敢耽误时间的。”
    张浩元摆了摆手,让卢长贵出去,他便躺下睡了。
    卢长贵出了小客栈,往自家走回,一边走一边叹气,贾家被烧,要说责任和他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这算是谋杀吧,自有官府料理,说不定自己还能从中得些好处,只不过儿子太不争气,让他去衙门里报个信儿,竟然磨磨蹭蹭,在官家面前取得露脸的机会多不容易,不懂珍惜的废物东西。
    越想越气,等到回到家时,进了院子,见儿子房间的灯亮着,他便直接推门进去,见儿子正在洗脚,他便道:“去衙门里报个信儿,怎么这么久方回?”
    卢长贵之子名叫卢登科,卢长贵给儿子取名登科,是希望以后儿子能考中科举,却不想卢登科不爱学习,却爱烂赌,别说考中科举了,他能不把卢家全输光就不错了。
    卢登乎打了个哈欠,道:“去玩了两手,耽误时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无需着急。”
    卢长贵哼了声,又问道:“你有没有管贾名龙借过钱?”
    “有,啊,没有没有!”卢登乎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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