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恐怕是轻敌冒进了,金人不会这么简单的让我们追击的。”在前军的是梁仲,梁仲现在已经是四十岁,武艺正在走下坡路,但是目光敏锐,经验丰富,李璟数次出征,都是让梁仲留守,不仅仅是因为对梁仲的信任,更是因为梁仲的稳重。
    在诸将都想着进攻金人的时候,梁仲虽然也执行了命令,但是在执行命令的时候,更多的还是小心防御,前方步卒排列方阵,这种方阵借鉴了西方枪阵的精髓打造而成的,大军绵延,长枪对外,行动虽然有所缓慢,但是胜在稳重。
    “将军,鲁达将军派人来催促将军,加快行军速度,不然的话,金人早就逃走了。”身后骑兵飞奔而来,大声嚷嚷道。
    “哼,花和尚叔叔就是着急,这行军打仗靠的是稳重,哪里能轻敌冒进?”梁仲旁边梁尚君有些不满的说道。他手执银枪,意气风发,站在自己父亲左右。
    “这个时候不进攻,什么时候进攻,大家在云州都憋足了劲,王上数万人就灭掉了塔塔尔人,花荣、李大牛乃至萧巍哥等人都得了功勋,众将十几万人马却奈何不得完颜宗望的数万大军,传扬出去,会让天下人笑话的,更何况,柴王妃也需要战功。”梁仲看了左右一眼,低声说道:“王妃就算不会为自己着想,也会为她儿子想想的,王上没有称帝,没有立太子,一切都有可能。”
    “那我们?”梁尚君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出身李家庄,自然是跟着王后娘娘了。”梁仲不在意的说道:“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眼下还是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吧!”梁仲目光扫着周围,云州城外并不是一马平川,也同样是山川纵横,比如采凉山、马铺山等等,梁仲的视野并不是特别的清晰。
    “梁兄弟,像你这样行走,何时才能追上金人?王妃应该让我们骑兵作为先锋才是。”背后战马声响起,就见鲁达领着亲卫飞奔而来,大声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让我与王妃说说,我为大军先锋,肆意追击金人,寻找战机,先拖住一部分兵马再说。”
    “鲁将军,既然王妃已经下令,我看将军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我们后面才是正理。”梁仲有些不满的看着鲁达一眼。
    “好,好。我只是担心放跑了金人,那我们这次损失就大发了,回去之后,那些家伙肯定会笑话我们的。”鲁达先是一愣,最后哈哈大笑,调转马头,转身就走。
    “前面小心了,山林密布,鸟雀无声,官道较小,若是敌人发起进攻,我们必定会遭受埋伏。”梁仲看见前方有一座山峰,一条官道从山下穿过,心中顿时提防起来。
    “父亲,虽然是山林,但是那山林中也藏不了多少人马,顶多千人而已,难道敢对我们数万大军下手?”梁尚君疑问道。他用手中的千里镜望了一眼,苍绿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东西,忍不住摇摇头。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道理你不懂吗?”梁仲摇摇头说道:“越是感觉到安全的地方,越可能有危险。”
    “是。”梁尚君点了点头,让亲兵传下命令,大军前进的速度缓了下来。
    “还真的来了,前面步兵,后面应该是骑兵,可惜的是没有看见柴二娘的中军大纛,不然的话,可以直取中军大纛,生擒了柴二娘那是最好,我听说李璟最喜欢的还是别人的女人,若是自己的女人被我们生擒活捉了,那才叫有意思呢?”完颜宗望手上也拿着一副千里镜,笑呵呵的说道:“还是蔡京不错,帮我们弄来了一副千里镜,看东西方便多,站的高,也能望的远。”
    “柴二娘自然是不要想了,她身边的护卫很多,而且眼下还不是和李璟厮杀的时候,只能是给他一个教训,免得让他猖狂自大。”完颜希尹摇摇头,说道:“我看那些步兵也不简单,杀气腾腾,训练有素,能训练出如此精锐的人绝对不简单,手执长枪,一旦我们骑兵发起冲击,必定会面临敌人的反击。”
    “不是对步兵下手,步兵有宗义他们对付,我们要对付就是中间的骑兵,骑兵很难训练,杀了这些骑兵,我们才能轻松撤离,不然的话,还真的有可能被这些家伙缠住。”完颜宗望摇摇头,对完颜希尹说道:“你来指挥战斗,我去指挥铁浮屠,先灭了这些骑兵再说。”说着将令旗交给完颜希尹,自己下去指挥重甲骑兵不提。
    “传令下去,对山林进行弓箭覆盖。”官道之下,梁仲望着眼前的山林,面色阴沉,忽然对身边的亲兵说道。步兵方阵人数并不多,但是弓箭手也还是有数百人之多,梁仲一声令下,就见数百只弓箭落入山林之中。猛然之间,就见一股鸟雀从树林中飞起,还有一阵阵哀鸣声传来。
    “父亲,什么情况?”梁尚君看着山林半响,才说道:“父亲。鸟雀飞起,是不是就意味着山林中并没有什么埋伏了?”
    梁仲摇摇头,迟疑了一阵,环顾左右,说道:“你们刚才可听见什么声音了?”他隐隐之中听见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只是掺杂着鸟雀的哀鸣之声,听的不是很真切。
    “回将军的话,只有鸟雀临死前的哀鸣之声,并没有其他的声音。”亲兵们一阵迟疑,最后摇摇头说道。弓箭爆发出来的声音、鸟雀震动山林的声音和鸟雀临死前的哀鸣之声,足以掩盖一切,所以这些亲兵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嗯,出发吧!”梁仲点了点头,领着大军继续前行,只是临走的时候,看了山林一眼,心中还是有所不安,他招呼一个亲兵,说道:“你去告诉鲁达将军,出入此地要小心。先应该对周围的山林进行弓箭覆盖。”亲兵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听从他的吩咐,前去告诉鲁达不提。
    “李璟手下果然不同凡响,若不是我早有准备,恐怕这次就吃了大亏了。还会让敌人知道我们的动静。”山林之中,完颜宗望脸上露出一丝庆幸来,幸亏准备了一些麻雀,不然还真的被梁仲的弓箭覆盖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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