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随着皇家春耕表率的完成,传之四海,农田里的人影就没有断过。
    清晨,郑长生睁开了眼。
    身边的婉儿早已经醒来,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夫君在看。
    猛然间张开眼的郑长生,吓了她一跳。
    脸色通红,一抹羞涩涌上脸颊。
    郑长生伸手把婉儿搂在怀里,抚弄着她耳边的秀发。
    “这段时间忽略了你了,朝廷的事情多,连回家看看亲亲老婆的时间都没有。”
    婉儿的小粉拳在郑长生胸口轻轻的捶打了一下:“日头都那么高了,说这腻人的话,也不怕被人听见。”
    郑长生哈哈一笑,在婉儿粉面上狠狠的香了一口:“我在家里,还在自己的房间里跟自己的老婆说悄悄话,怕的谁来。”
    羞的婉儿缩到被窝里,紧紧的抓着被子不松手。
    郑长生很享受逗弄小娇妻,好吧,本来他也是准备起床的,只不过是逗弄一下婉儿罢了。
    趁着这个机会,郑长生下了床,穿戴整齐。
    大丫头如画就在隔壁的外间里,等待着伺候小姐和姑爷起床。
    听着姑爷和小姐在床榻之间的腻人情话,她心里小鹿乱撞突突的跳个不停。
    可是等了半天并未听到有任何的异响,她的脸色才从红布转为正常。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房间里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以及下地的走动声。
    额,这是姑爷起床了。
    她赶忙喊人过来,端过洗漱水,在旁边伺候着。
    还是在家里好啊,郑长生不禁感叹。
    这段时间一个人在外面风餐露宿的,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关照,搞的脏兮兮的,就没个贴心熨帖的时候。
    也不知道怎么了,人渐渐的大了,尤其是结婚后,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之前他可是每日里必须要洗澡的,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就没洗过。
    回到家的时候,身上都馊了。
    尽管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可是如画还是打来热水供他洗浴。
    小七陪着母亲回郑家庄园住了,外婆和陆姨娘最近唠的比较贴心,就住了下来。
    郑长生洗浴过后,浑身轻松的钻到了婉儿的被窝里,搂着小娇妻才感觉又活了过来。
    这才是人的生活,老婆孩子热炕头,人生最大的幸福。
    就久未见面的小夫妻,说不完的情话,直到四更天才算是沉沉的睡去。
    郑长生洗漱完毕,径直走进厨房,自己找东西垫吧一下。
    房间里,如画开始伺候着婉儿起床。
    郑长生吃东西很快,也是这段时间吃大锅饭习惯了。
    当他打着饱嗝晃晃悠悠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婉儿也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如画小心的搀扶着她,挺着大肚子,步履蹒跚的来到郑长生面前。
    看到小姐心情高兴,如画心里也是开心的。
    这许久,姑爷就没进过家。
    小姐整日里愁眉不展,好不容易姑爷回来了,小姐脸上也见了笑模样了,她是打心眼里替小姐开心的。
    郑长生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走过来轻轻的拥住了婉儿:“为夫要进宫面圣,你好好的在家待着,等我回来。
    中午我给你亲手做你喜欢吃的糖醋鱼。”
    说着在婉儿的脸上啵了一口。
    “讨厌!”婉儿娇嗔道。
    俏脸绯红,一时间不可方物。
    尽管嘴上说着讨厌,可是她心里是极美的,幸福感荡漾在心田。
    如画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姑爷的不着调,当着人的面就亲吻,一般人可是做不出来的。
    毕竟是封建礼教束缚的时代,闺房嬉戏就应该在闺房里,可是你当着人的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就是有违礼法了。
    但是郑长生似乎从来不在乎什么狗屁礼法,礼法在他的眼里形同虚设。
    如画很是羡慕小姐,能够找到一个这么疼爱她的夫君。
    都说君子远庖厨,妇人调羹汤。
    可是姑爷这个堂堂的永和伯,却打破常规,要亲手给小姐下厨做饭,这可以说都逆天了。
    不过她也期待起来,姑爷新手做的糖醋鱼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味道啊?
    那必是好吃极了。
    家里人都知道琪夫人小七的庖厨手艺是最好的,不过她也是跟姑爷学来的。
    期待,满满的期待也出现在婉儿的心头......
    老朱最近心情大好,郑家庄园这几千亩的地,可是没少出好东西。
    最为让人乐道的就是那个叫土豆的东西,经过这么多年的培育,现在已经可以亩产上千斤了。
    那个头最大的都有成年人的拳头大小了。
    再也不是当初只有鸡子那么大了。
    为此这些种子分发给京郊的百姓耕种,他还有那么多的农学院的学生们指点,他相信今年的京城附近一定会是一个大大的丰收年。
    等种子在多了的话,全国都普及种植,那该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当年爹娘在饥寒交迫中死亡,这个让他记忆深刻的画面,这么多年来在他的心头就没有下去过。
    可以说是挥之不去,只要是一闭上双眼,那凄惨的景象就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当年要是有这种农作物的话,爹娘又怎么会饿死?
    不过也可能自己的命运也会是另一番的景象了。
    现在大明立国这么多年了,虽然整体形势还算是很好的,比之前元至正年见饿殍满地的情况,已经算是天壤之别了。
    可是依旧还是有大量的农民连吃顿饱饭都是困难的。
    时不我待啊,老天爷垂爱,让他得了天下,更垂爱他的是,给他降下了郑长生这样的青年才俊,神仙样的人儿。
    身上继承了其郑家先祖的无上智慧,效力于他的殿前。
    要说感恩,他真的是很感恩的。
    上天让他得了这大好的江山社稷,又给他派来如此优秀的辅国栋梁之臣。
    说是春风得意,那一点都不带假的。
    昨日他和郑长生谈论到深夜,为雨花特区以后的发展定下了基调。
    如果不是郑长生着急回家看老婆孩子,估计他们君臣二人能够彻夜长谈。
    最后老朱看郑长生实在是有点心急如焚的样子了,才放他一马。
    不过要求他,次日起床后来宫里见他,继续昨夜的话题。
    老朱别看很忙而且每日里的睡眠也少的很,他可以说是历史上比较勤奋的君王了。
    但是他的精神头充足的很,别看他五六十岁了,就算是一般的年轻人也未必有他的精神头好。
    一大早,老朱早早的就起床,用餐后就等候在皇极殿里。
    你说让一个皇上去等一个臣子,这话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皇上要召见一个臣子还要等待的吗??
    那还不是一道谕旨下去,屁颠屁颠的飞奔着过来啊。
    可是那说的是别人,郑长生就不这样。
    跟老婆依依惜别后,他迈着四方步,悠哉悠哉的走进皇城。
    守门的皇城守卫普照这小伙子,自从永和伯府门正对着的这道门开了以后,他就在这里守卫。
    永和伯郑长生他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一看到永和伯的府门打开,他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硬挤出来的笑。
    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
    普照的老母身患疮,久治不愈,家里的钱财都花光了也没有治疗好。
    可是人家永和伯知道后,亲自上门给他母亲治病。
    虽然说用的法子是土偏方,但是效果实在是惊人的很。
    怎么说呢,就是用猪屎放在瓦片上焙干后,敷在流着黄水的恶脓疮上。
    额,气味实在是有点不敢恭维。
    整个家里都臭气哄哄的,老婆孩子都熏的吐了,最后实在没招了带着孩子回娘家住去了。
    可是就是这焙干的猪屎,竟然有奇效。
    家里花了那么多钱没有治疗好的恶疮,竟然奇迹一般的逐渐变好。
    现在已经结痂,可以说是完全的大好了。
    这怎么能不让他感激涕零?
    人永和伯不顾猪屎的肮脏,亲手给母亲治病,这是什么样的情怀?
    这在他们母子眼里就是药王爷附体,神仙下凡啊。
    一文钱都没有要他的,他事后带着土特产登门道谢永和伯。
    没想到的是,不但在人家里大吃了一顿,临走的时候还给了二两银子。
    这可解了他天大的难题了。
    二两银子在有钱人手里不算什么,可是在他的手里,那就是一家老小的命啊。
    正是有了这二两银子,他们家才度过难关支撑到现在的。
    普照满脸堆笑的跟郑长生打着招呼:“永和伯爷好!”
    边说着边躬身施礼。
    说起来施礼,他之前可是感激的给郑长生下跪大礼参拜的。
    但是被永和伯给拦住了。
    多么平易近人、待人和善的永和伯啊!
    .我大明所有的勋贵,所有的官员,要是都跟永和伯一样,那该多好啊!
    郑长生拍了拍普照的肩膀:“你母亲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普照开心的笑了:“多谢永和伯挂念,老母之病已经无碍,多亏了您的大恩大德啊。”
    “恩,好好的孝顺你的母亲。你父亲为国捐躯,母亲拉扯你长大不易啊。
    为人子者,不孝顺母亲,那是人伦之大忌。”
    “嗳!知道了,您放心,就算是我不吃不喝,也得孝顺好母亲的。”
    一番寒暄过后,郑长生才去见老朱。
    偌大的皇极殿,重修过的。
    当初被雷炸塌过一次后,老朱汇集了天下的能工巧匠会诊了一次。
    郑长生建议安装避雷针,不过他可不是用现代语说的。
    在古代,人们的思想水平、认知水平也就这样了。
    你一个现代人说什么,人家都感觉是格格不入的。
    所以他也是有自己的思想在里面的。
    帝德不修,引起上天震怒,炸踏代表天下至尊的皇极殿。
    这是上天的意思在里面。
    可是郑长生很好的借用了这一点。
    你老朱不是相信天神,相信惩罚这一说嘛。
    那好,咱就按照你的思维,按照你的想法去说这件事。
    纵观历史,看遍古今,这样的事情是前所未为的。
    前面有袁为正这狗日的瞎说一通,老朱这个相信天命的人,肯定是百信不疑的了。
    尽管现在知道袁为正是背叛他的人,是一个用心险恶的小人。
    可是多年的思维下来,他还是相信天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
    袁为正走了,可是又提拔另一个叫做李道长的人担任钦天监监正。
    郑长生很想问一句,你是不是被骗的还不够?
    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这是帝王的心思。
    你一个臣子,还是不要多嘴多舌的好。
    不是他不想多说什么,而知老朱的多疑性格决定了他不能多说什么。
    说的过了,老朱要是明白还好,可以认为你是为他着想,可是要是说的过了,那就不是你以为的事情了。
    被老朱多疑上了,那还真不好说是一个什么下场。
    郑长生有点头疼的是昨天晚上未尽的话题,昨晚上没有谈论尽兴,他着急回家。老朱把他放走了。
    可是现在依旧是在问他昨日没有说完的话题。
    郑长生头有点大,关于建设。
    他昨天都说得很清楚了,只要是你老朱能够放权,能够把他真正的当做一个特别区域对待。
    所有的老子说了算,那老子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是,奈何老朱这个古代人的思维和郑长生这个现代人的思维是两个渠道。
    根本就不能融入到一块去。
    如果郑常生不能够说服,慰勉老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的话,要想做成这个,还真是有点太难了。
    郑长生说的很明白。
    就是说所有的人事任命,经济发展,等等的一切事宜,老朱都不得过问,一切都交给郑长生处理。
    就包括最最重要的财政大权,也交给郑长生处理。
    老朱就纳闷了,朝廷的拨款一文钱都不要了。
    那你拿什么去发展?
    拿什么去活人?
    上万的人口,除去妇孺外,真正的劳动力也就三千多人!
    难道你就靠着这些人,就能建设好一座城吗?
    不管别人信不信,老朱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这是治国理政,这可不单单是学术问题了。
    他考虑了一夜都没有想明白郑长生的用意。
    是以郑长生一进来,他就迫不及待的道:“雨浓,快来跟咱说说到底怎么做!”
    大明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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