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生狠狠的瞪了张诚一眼,要不是因为潘石在场,只怕早就一拳砸在对方的鼻子上了。
    赵大师摇头道:“狂妄!无知!你当武术是什么?看一遍就能学会?如果真这么简单,那还要我这个师父来干什么!”
    苏雪晴突然拉了拉潘云生的袖子,低声说道:“哥,要不你就打一套简单的吧,说不定张诚真能学会呢?”
    “别胡闹!”潘云生黑着脸甩开妹妹的手,在这种事情上,他是有原则的,就算是兄妹也没得商量。
    这种情况,林婉儿也不好插嘴,只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张诚,满满都是信任。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是张诚做不到的,既然张诚说行,那就一定行!
    苏小云见气氛有点尴尬,想了想站起来说道:“云生,要不这样,你也学了好几年了,妈都没见过你练武,今天正好,你就展示一下,小张也在旁边看看。”
    “对……对……”潘石暗道还是自己老婆聪明,连忙接话道:“儿子,我送你出去也好几年了,今天就让我看看你学到了些什么,我的钱有没有白花。”
    潘石的口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赵大师脸色一黑,也开口说道:“云生,你就去露一手,让你父母看看你到底学没学到东西。”
    自己的父母和师父都开口了,就算潘云生再不乐意也没办法,只得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饭是没法吃了,其他人也丢下碗筷,跟着走了出去。
    “爸妈,我就先打一套咏春。”
    潘云生在院子中站定,右腿微曲,双手前伸,摆出一个架势,随后就打了起来。
    不得不说,潘云生的确是个练武的材料。
    虽然身形健硕,但是动作却丝毫不慢,身影腾挪间在院中不断移动,特别是双臂上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掌、拳、肘不断变化,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赵大师瞟了一眼潘石,见对方露出惊讶之色,不禁得意的笑道:“咏春讲究的是贴身紧打,动作要敏捷,出拳要快速,刚柔相间,云生刚来我这的时候,就是练习的咏春,这拳法难学难精,不过在我的悉心调教之下,他勉强算是入门了。”
    说完他又看向张诚,讥讽道:“小朋友,你刚才不是说你看一遍就能学会吗?现在呢?只怕连动作都看不清了吧?”
    张诚没理他,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潘云生。
    当初刚死的时候,他就能过目不忘,更别提现在。
    潘云生的动作在普通人看来快得难以扑捉,但是在他眼中,却是纤毫毕现,甚至还能通过对方肌肉线条的变化,发现招式中不妥的地方。
    潘云生这一套拳足足打了十分钟,招式的变化至少上百,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额头冒汗,气喘吁吁。
    见对方停止,张诚微微闭上了眼睛,快速整理汇总了一下,修改掉一些有错误的招式,很快在脑海里总结出一套完整的咏春拳术。
    仔细一研究,他顿时发现,自己以前轻视国术还真是一种错误。
    就以咏春拳为例,其实这是一种十分科学化的拳术,拥有很强的实战性。
    其长处就在于埋身搏击,拳快而防守紧密,攻守兼备,刚柔并济,并且气力消耗少。
    而这些对他来说,也就意味着阳气消耗少。
    以前自己打架都是靠正面硬怼,对付普通人自然是无往不利,但是一旦遇上势均力敌的对手,就只能仗着铁尸之身硬碰硬,一场架打下来,对手山穷水尽,自己也要消耗掉不少阳气,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
    但是如果学会了这些招式,以后再遇上这种情况自己就能大占便宜,想一想也知道,对面是毫无章法的乱打,而自己是招招直取要害,绝对能比以前轻松不少。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那鬼尸会武术,岂不是神仙也挡不住了!
    赵大师见张诚一直不出声,甚至还闭上了眼睛,取笑道:“你这是干什么?站着也能装睡?现在一套拳已经打完了,我也不说多了,你要是能打出来三招,我就算佩服你!”
    张诚没有说话,依旧闭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脑海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招式,反复推演融合……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张诚不会真的睡着了吧?
    就在潘石忍不住伸手拍向张诚肩膀的时候,张诚突然身形一动,走到了庭院中间。
    他依旧紧闭双目,静如处子,身体看似放松,但却能感觉到这平静的背后蕴藏的无比的自信。
    双臂上举,有如分水之势,右腿微抬,脚尖着地,赫然就是咏春拳的起手式,而且看起来比刚才潘云生的更有威势,给人一种不动则以、动则雷霆万钧的感觉。
    庭院里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张诚的气势所慑,就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呱!”
    仿佛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院中一颗大树上,突然窜出一只夜鸦,拼命扑腾着翅膀,尖叫着朝远方飞去。
    随着这声尖叫打破沉寂,张诚身形也跟着动了起来,时而缓若游云,时而疾若闪电,动作间行云流水,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美感。
    如果说刚才潘云生的拳术是武术表演,那张诚此时所展现出来的,就是真正的艺术,暴力美学的艺术!
    就像是泥土与白云,麻雀与雄鹰,即使是潘石、苏小云这样的普通人,也能一眼看出二者之间的天差地别。
    林婉儿看着张诚飘逸潇洒的身形,不由得痴了,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微微颤抖。
    而苏雪晴的眼中也是异彩连连,贝齿紧紧咬住了下唇。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她们都已经惊愕成这样,就更别提赵大师了……
    赵大师虽然傲,但是他也有傲的资本,醉心于武术几十年,融合南北各家之长,在全国的武术界,也是能排进前三的人物。
    正因为如此,他也深知学武之难,没有几十年的苦练,根本不可能掌握其中的精髓。
    而一个从未学过武术的人,仅仅看一遍就想学会,这在他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对于这一点,赵大师原本有着绝对的把握和信心。
    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开始有点怀疑人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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