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闵先生特来找我说冀州要求守城弩,我本该直接向东家去说,只是我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而那守城弩乃是我上谷的神兵利器,轻易不会许人。可是闵先生几次三番相求,我实在是不忍,所以这才来让他和您见面!”
    张世平此时自是解释道。
    张放对于闵纯是如何知道这守城弩的,并不关心,虽然他离开上谷多日,就是他在上谷时,平日里也甚少参与他父亲张四海的事情,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冀州有甄氏一门和上谷来往密切。
    只是面对这闵纯,张放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张郎将,我冀州求守城弩,我们不一定要自己打造,只要上谷卖给我们守城弩即可,我知道上谷那边不缺钱粮,不过除了这些之外,我们还可以支援上谷一些弓弩手。”
    “这些条件或者闵别驾可以让张老板告知家父,至于他那边如何考量,我这里确实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想来别驾如此诚意,家父总不会让别驾空手而归!”—顶—点—小说
    听张放这话,倒是让闵纯知道,守城弩这等神兵利器,却不是那么好得的,毕竟单凭此物,上谷在那般情况下都能将鲜卑的可汗给射杀当场,足见其价值。
    “说句冒昧的话,不知道闵别驾要求这守城弩,所为何来?冀州所处之地,似乎不需要这等守城需要的巨弩?”
    见张放这般问,闵纯倒也坦率,“张郎将有所不知,我冀州虽说地处关内,无需考虑那些外族的侵凌,可是如今生逢乱世,先有黄巾之乱其虐冀州甚深,时至今日,黄巾余孽尚多存于世,更有那黑山贼藏匿于太行山中,时时威胁着冀州各地,这些都是需要我等考虑的!”
    “不过冀州兵多将广,总不至于会让这些宵小之辈肆虐到那般程度,需要守城弩来守护的时候,上谷那边实在是逼于无奈才仰仗的守城弩!”
    “呵呵,未雨绸缪些,总是好的!”
    从张放这里得到了一丝得到守城弩的可能,闵纯自是离去。
    不过张世平倒是留了下来,“少东家,这笔生意,可能做得?”
    “你问我,呵呵,我却是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赚头,这事情还得劳烦你告知上谷那边啊!”
    “其实这闵别驾所说的条件,能支援我上谷几多弓弩手,这倒是可以商量的。毕竟这守城弩,咱们完全可以做得出来,只是这兵马尤其是弓手要想训得出来,却非一朝一夕之功啊!”
    张放和太史慈都是知道张世平出身的,自然也知道这位张老板不俗,此时听他这番话,自是有些道理。
    “既然张老板如此说,想来在冀州这些时日,对冀州定有些了解了,若是家父那边同意了这笔交易,就还得劳烦张老板拣选那些弓弩手,可别让冀州人用些乌合之众蒙蔽了咱们!”
    “其实冀州倒是有些兵马可堪一用的,单是他们在河间之地便屯驻有千余强弩手!”张世平向张放两人介绍道。
    “贤弟,看来这韩馥对于渤海那边也是颇有几分戒心的!”太史慈此时插口道。
    “这却是自然,要不然,这联军大营中的粮草官本是那袁术,可是这韩馥为何还要插手此间的粮草分配!我之所以来此,也正是当日他们想要求教于咱们上谷的管理之法,怕其中有什么疏漏,故而让我来此相助的!”
    “义兄,连韩馥这等出身于袁氏的人,都对袁绍如此忌惮,想我等这贸然而来的人,若是在这里继续下去,定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莫非就是因此,你这小子就在那战阵之上故意放做骄狂之态么?”听到张放如此说,太史慈离开便能够想到昨日张放的表现。
    “我之所以那么干,便是为此。”
    张世平和太史慈都是自家人,张放自然将他昨日所为的情由坦白。
    “原本对于这联军会盟讨伐董卓之事,小弟还是有几分期待的,天下诸侯大半都汇聚到虎牢关下,这等盛事,如何会有人不愿意来呢?可是真在这大营中走了这么一遭,倒是让我这心中很是不爽。”
    “当然联军中自然有心怀大义的真正英雄,如那位汜水关下兵败的孙太守,如那位曹孟德,或者还有孔北海这样的。然而其他人呢,贪功忘义,擅自进兵,罔顾军法者有之,假公济私,沽名钓誉者有之,名为大义,却心怀轨端者有之。如此种种人物,混在一起,这联军可还有什么前途!”
    张放的话自然是实话,张世平来此要比他们早一些,所以他知道的更多,现在听张放如此说,倒让他也是对联军的前景不报太多希望。
    “再看当日中军帐中议事,看似这么多诸侯,每个人都是一时之英,可是真正到了有事情的时候,又有几个能够担起这讨董的大任呢。也不说别人,就说孔老大人,他本来也就是个玩文的,来了这里,可是要打仗的,到了这里,他还不如回到北海去守城呢,他那里可是还有黄巾贼一直在呢!”
    虽然孔融对太史慈有恩义,可太史慈知道,张放这个时候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不过听完了张放这些话,太史慈却是开口问道,“如此说来,我们该如何离开呢?”
    “才来了这大营一两天的功夫,少东家这边要走么?”
    “留在这里,听那些人的招呼,我是不想的,既然不愿如此,那我们自然还是早走为妙啊!”张放显然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至于如何离开,想来很快就有办法的!”
    ——————
    “主公,属下请罪!”
    中军帐中,逢纪向袁绍请罪,毕竟他失职了,虽然他之前也曾对于夫罗那边有些发现,可是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这些事情都和袁绍说,以至于在那大军阵前,让袁绍的脸上被人顶的很是“光彩”,如此容不得他不这么做。
    “嗨,元图,这是怎么了,你那里有什么罪啊,只是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与你何干?”
    袁绍却是如此宽慰逢纪。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管怎么说,张放终就是将那华雄给灭了,于我等联军而言,确实有功的!”
    见袁绍提到这一茬,逢纪自是明白,若是没有张放,或许昨天袁绍不仅要丢自己的脸面,这好不容易汇聚到一起的联军,此时应该有很大的可能便是士气低落,那样的话,对于袁绍的名望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如今虽然袁绍被张放顶撞了些,可是从另一方面,倒也更能显示出袁绍的容人之量。
    “那现下,以主公之意,如何对待那张放?”
    “张放自是有功,可是他并不是响应而来的诸侯,故而这如何待他,倒是让人为难,不知元图可有什么想法么?”
    袁绍如此说,自是让逢纪明白,以后若是有人问起,如何对张放的时候,便是他逢纪一手为之的。不过逢纪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见他不假思索,这便对着袁绍娓娓道来。
    ——————
    中军帐中,此时诸侯们都是再次齐聚一堂。
    “照盟主这么说,确实,这攻打虎牢关,骑兵于此本无大用,不如分兵,令其穿插到关后去袭扰西凉军的粮道,更能助联军攻城,这却是兵法正道!”
    大帐中一路诸侯正对袁绍适才的提议附和赞道。
    “只是若要绕道虎牢关后,这却是个难办之事,这虎牢关本就是依山而建,两侧的山脉绵延不绝,这要绕道,岂非要绕很远么?”
    有人提出些异议。
    “既然决定了要绕道,自然须得考虑周详些,虎牢关和洛阳倒也相距不远,只要调派一路骑兵进入其间,便既能威胁了虎牢关上西凉军的粮道,也能同时对洛阳城中的贼人以震慑,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袁绍只是提了个头,自然便有人接着他的意思往下说,他身为盟主,有些时候,只要给出一个方向性的建议,便有人出来将之补充完善,让其最后形成一个众人决意一般的结果出来的。
    “孟德,不知你以为如何呢?”
    袁绍一开口,自是将帐中的议论收束,众人的眼光自然都看向了曹操。
    只见此时的曹操,却是洒然一笑,“盟主之意甚妙,我也为之叹服,连日来为些琐事而忧,倒是没了力气再想这等破敌良策,不过既然盟主问起,我倒想知道,盟主心中对着统领骑兵之人,有了决断么?”
    “呵呵,孟德倒是在考校于我了,既然这人要统领骑兵进入董贼的腹心之地,却是需要有勇有谋,当然也是需要对其间的地形熟知才好!”袁绍倒是有些准备,“若是照此而来,我联军上下,倒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了,毕竟咱们这些人,或者知地形,却在勇力上不足,或者勇谋兼备,却不知地理,如此一来,这人选自是难办!”
    “不过,思来想去,我还是想让护匈奴中郎将张放领其本部兵马行此事!”
    “想来盟主让张放行此事,定然有理由的?”
    对于曹操的问询,袁绍点头应道,“让张放去,我自觉有三点理由,这其一便是出其不意。虎牢关下,他和华雄一战,一伤一死,人人都看在眼中,即便西凉军也都是亲眼所见,然张放的伤势如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并没有大碍,完全可以行此事;其二,张放用兵倒也胆大,听于夫罗说,其之前平匈奴内讧之时,轻骑突袭一手,可是用的相当漂亮的;其三,便是张放本人的武艺足以让他自保,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孟德以为如何?”
    “盟主所虑足见周全!我无异议!”
    听曹操也如此说,袁绍自是满意的下令道,“若是大家再无他意,那就如此!”
    众人见曹操都无异议,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在大家众口一词时,曹操的脸上竟有一丝无奈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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