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大家都知道您老人家是天下无敌的大剑师,可是您居然教授徒弟枪法,若是以后徒弟出山,报出师父您的名号,然后拿着长枪与人对敌,岂不让人觉得诧异!”
    “你小子,想说老夫在骗你,就直说,还绕这么多话!”
    “那好,师父你是不是在骗您的关门弟子啊?”
    “混账小子,你也知道你是老夫的关门弟子,这世上你见过有谁会坑自己关门弟子的大宗师么?”
    “应该没有!?”
    “你这是什么语气?”
    “……”
    “嗨,你个混账小子,事到如今,老夫便将一切和你说明,至于你练不练这枪法,由你自决!”
    “……”
    “老夫本名并非王越,不过是谐音亡越而来,亡越者,楚国。所以这也是在提醒,老夫的来历,楚国人。当然老夫这身剑法,溯本追源可以在原先的越女剑上,当然这些和这枪法关系不大,这枪法唤作霸王枪法》顶点》小说!”
    “霸王枪法!?”
    “正是,这便是传自当年西楚霸王项羽的无敌枪法!当年垓下一战,霸王自知天下已无他的容身之处,又不愿死于宵小之手,便自刎当场。倒是其枪法却被汉王最后得到,收藏于皇宫大内之中,从此消失于世人眼中!”
    “然世有忠义之人,并不想让这出自霸王的枪法,落在刘姓人的手中,这么多年来,总是不得机会,也是想过多种办法,这便有了老夫这位大剑师的出现,当年被人称为官迷,也是想借机进宫中,看能否得偿所愿。倒是因缘巧合,老夫因大剑师之名,入得宫中得以教授宫中贵人剑法,也就是在那时将此枪法给得了出来。”
    “老夫虽然将此枪法谋得出来,但也就做了这些事。对于当年的楚汉相争,如老夫这等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感同身受,自然对于当今天子并没有什么恶念,只是习武多年,倒也真正想见识一番这霸王枪法的威力!”
    这大剑师自然便是王越,而这关门弟子,当然便是张放。
    听了王越这番话,张放自是有几分痴了,剑法是越女剑,枪法是霸王枪。不论哪一种,可都是传承久远,也都曾经叱咤一时,留下了让后人无法抹去的传奇,而今自己居然有这等缘分,更是要修习这连师父王越也是动心不已的枪法,此时不选霸王枪法,那便真是傻子了。
    随后张放自是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修习枪法中去,至于家里自然也就顾不上了,直到有一天,王越将他叫到身前,告知他可以下山了。
    “师父,这枪法上,还有最后一式,弟子还不曾修习,如何便要弟子下山了呢?”
    对于张放的问话,王越并没有答话,而是说道,“昔年霸王之所以是霸王,自是因为他自身的武艺高强,纵横天下,七十余战无一败绩,然垓下之战成为他的绝响,便是因为他这最后一式,虽说习练过,但并没有吃透,这才让他走上了绝路!”
    “习武之人,自当有力,更要有勇,勇力合一方能入门,然匹夫之辈只有血气之勇,此等勇力,太过浅薄。如霸王那般自然也是勇冠当代,却也并非勇之最高境界。”
    “那敢问师父,这最高境界是为何物?”
    “老夫也不敢担保所说的便是正道,不过在两个字,放下。”
    “师父,您往常叫我习练霸王枪法,务必做到不疯魔不成活,如今竟是让我放下,这岂非自相矛盾么?”
    “疯魔,并非没有理智,而放下,也不是让你万事皆休,呵呵,混帐小子,你虽有习武的天赋,可是没有那种历练,终究是不成的!既然练了这霸王枪法,你就得去适合它发挥的地方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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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谷和北平交界的乌桓地盘上,面对着张纯所派遣的数千叛军,张放却是仗着手中的长枪,如疯魔一般的厮杀于乱军之中,他杀人如麻,以勇力让那些叛军望之而生畏,他知道这样的场面于他也只能体会一番疯魔的勇力之道。
    北地匈奴,张放统领手下三千轻骑,聚离合之兵突袭单于大帐,却看到了一面白旗,自然没有让他能够体会到放下的境界,甚至让他向前去摸一点门道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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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放下,便是要卸下世俗的包袱。这是一种境界,无惧自己内心中的种种不舍和留恋,冷静的看待一切。这倒不是让人消极避过,只是要让人无憾。
    霸王卸甲——即便卸去外在的甲衣,霸王依然还是霸王。
    这最后一式,是招法,却不像是招法,更像是一种心法。
    只要心中无敌,谁人又可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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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真不闪避,自是硬接我的三刀!?”
    华雄像是看着傻子一般的问着张放。
    “废什么话,小爷我说了接你三刀,便是接你三刀!”
    张放此时的样子依然是出阵时的那副松散的模样,只是在说话时,倒是有几分狠厉,不过倒是显得做作了些。
    当然眼前的华雄却是以为那是张放色厉内荏的表现。
    而联军这边倒是依然能够听到张放和华雄彼此间的对话,只因为,此时对阵的两军都对中间的那个傻子给惊呆了。
    “好,好,既然如此,今天就权当做回好人,给你小子发送了!”
    “那就来!”
    一时间虎牢关前,竟是一片静谧,除了清风卷动旗帜的声响,这不知何许的兵马人群都屏住了呼吸,只为看这傻子如何取死。
    华雄自是面对着张放,看着眼前这个松散模样的小子。
    即便他才杀死了两员联军大将,而且还是那副狰狞可怖的将人砍了脑袋,并让自己也是满身上下的血迹,可是对于像这样很白痴明知是送死的小子来让他砍,华雄也是有些想笑。
    作为一个自认武艺高强的将军,华雄跟着董卓这样的主公,当然也是杀过不知道多少得到无辜,可是今日这般场面,实在让他觉得无趣。
    武将和傻子,都是人不假,可是杀武将可以震慑敌军,杀个傻子,他华雄在众人心中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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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刀锋很锐,看着那锐利的刀锋径直从上而下劈来时,张放倒也不是没有心慌,再是疯魔骄狂,临死也会有一瞬间的清明的。
    不过那心慌之时,实在是太短了,短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过后,张放的眼中那把刀的速度竟是以不可思议的姿态慢了下来。而在刀锋缓慢下降的过程中,张放竟然发现,他似乎能够看到那把刀上的力量走向,力度大小,甚至他还能顺着刀锋向上,沿着刀把向后看到那只握刀的手是以何种姿态把控长刀,更是以何种形状发力。
    同样就在张放双眼看到这些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为他的心神所调动。双腿开始用力夹紧大黑马的腹部,手上使出的力度让他能够提起他的点钢枪迎着双眼看到的那把长刀的发力点刺去,身体运使的力量足以保证他将那长刀撑住。
    不曾得闻刀枪相交时发出的声音,只因为在那一刻,长刀和点钢枪上所带的力量刚好抵消。
    而长刀的锋锐此时只是稍稍的带到了张放的几缕发丝。
    这一刻,张放的嘴角微微翘起。而那副松散的模样也是在瞬间一紧之后,又故态复萌。
    “这是第一刀!”
    张放的声音不大,却响彻四周。
    此时的四周比之刚才,是更加的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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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将军,莫要手下留情啊!”
    “你知道什么,华将军这是觉得一刀杀了这小子太便宜他了!”
    “正是,正是!”
    身后的议论,让华雄不知道从何说起,适才对于眼前这小子的小瞧,或者被他的模样所骗了,所以华雄这一刀却是留了力的,不曾想一刀下去,竟然是这般结果。
    华雄知道他犯了错,能够来到此间的,再怎么也不会是个傻子,即便这小子是个傻子,他也不能认为能够让这下子上阵的袁绍等人也是傻子,若是那样的话,那他华雄就是最大的傻子了。
    抽刀,退马步,这次华雄却是要来一招横扫千军,以长刀的重量,加上他的全力,借着华雄抡起来瞬间爆发的惯性,华雄自认为,这一下的威力已经比之前要大上一倍以上,可以想见这次定能将这小子砍的和那俞涉一样,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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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世上事,总是不如意者居多。
    “莫非这张放和董贼那边真有关联?”
    联军这边,十人中至少有半数以上都会做此番想法。
    华雄的刀法和力量众人都是亲眼所见,一刀了断了俞涉,再一刀灭了潘凤,那两人留下的血腥气,此时犹能闻到。
    可是到了张放这里,怎么这华雄就这么不成呢,一刀下劈到头顶而至,这一式横扫,竟然又是被张放的长枪给抵在腰间,不得寸进,这两个人的配合岂非太过默契了么?
    若是说这两个人之前没有联系,如何能够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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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瓒背后,面白大耳的刘备此时沉声道,“二弟,三弟,你们看,这是什么情况?”
    “那华雄定然不是在配合张放,我也使刀,我知道,他已经发力!”
    “那小子更比当日强了,看来我这仇报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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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刀!”
    张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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