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澈隔空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嫂子,接然对胡珊珊和张帅帅说道:“我还是觉得这事扯淡,咱们四个人从柳树林就认识了,怎么可能有一个是鬼祟呢?”
    张帅帅皱眉想了想,言道:“我也相信这是不可能的,但事情的蹩脚地方就是没办法确信,因为花小蝶留下的书信太诡异了,我们没办法去证明、也没敢冒险违背。”
    闻言,胡珊珊看一眼桌上的麻将,言道:“也不是没有办法证明!书信里说打麻将的时候那只鬼祟会连碰连杠,这样的几率太少见了。”
    “你是说,我们打一局麻将,看看是不是会按照书信中的内容发展?”
    胡珊珊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倒是想直接冲过去扒拉开花小蝶的尸身爆提两脚,然后再慢慢寻找出口。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个墓室这么的奇怪?地面上,满是黑色灰尘,可是榻台上却没有,好像就是为了给我们证明来到墓室的只有三个人。假设真的是这样,我们必须把它找出来,书信里也说了,花小蝶最后的一个梦境看到的结局不一样,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赢了麻将就能出去。”
    “她说你就信呀?”韩美美责备一语,但说完就看到众人又拿那个异样的眼神看向自己,当即怂了。“好好好,我打!……不就是打麻将么,老娘我怎么说也是混风月场的,牌九麻将大佬k,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
    胡珊珊把桌上的麻将扶起来,看了看,眼睛微眯:“这是什么打法?没有花风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没有幺九?”
    韩美美伸头看了看,噗嗤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蛮子章,赣江牌。”
    张帅帅势力不好,凑着眼睛瞅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说道:“花小蝶是江阳人,打赣江牌也就对了。但是这赣江牌是什么打法?”
    韩美美眉头皱了皱,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在麻将桌上搓着说:“赣江牌呀,一炮三家响,打的揪心胆怯提心吊胆,不如来太原牌怎么样?花杠风缺十六旋,多得劲呀。”
    胡珊珊斜睨她一眼,说道:“你以为这是棋牌室呀?咱们这可是赌生博死,花小蝶早就为我们算好了牌路,就打赣江牌。”
    说话间空旷的墓室中响起哗啦啦的搓麻将声响。
    张帅帅还是不太明白赣江牌的打法,有向韩美美请教了一些规律。
    韩美美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得到了重视,点燃一根香烟斜衔着说:“蛮子章打的是一个节奏,连碰连杠,只听不摸,一炮三家响。”
    大家开始码牌,韩美美边码边说:“也就是说,蛮子章没有赢家。”
    “没赢家?”这就让人不懂了。
    “对呀,一炮三家响,打的是输家。”
    胡澈释然的点点头,看向胡珊珊和张帅帅,问:“可以撒风了吗?”
    撒了风,大家确定了作为,胡珊珊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又问韩美美道:“但是书信里说,鬼祟是赢了牌杀掉另外三个人的,而花小蝶也是一局赢了军从把他们都给杀掉的,你为什么会说蛮子章没有赢家呢?”
    韩美美揭牌的手顿了顿,蹙眉想了想,
    “也不是没有赢家,有一种情况下是可以赢的,只是几率特别的小。”
    韩美美说着给大家演示道:“例如,我手上有三砍牌,连杠之后开绝张,这时候海底自摸就可以算作胡牌。因为已经是绝张了!”
    听她这么一说,胡珊珊心里忖度。按照花小蝶的书信内容看,鬼祟最终是拿到了这种绝杀牌,这几率还是很低的。
    掷骰子,这一局胡澈坐庄,打了个三万,言道:“诶,大家该碰的碰、该胡的胡哈,就当自己家,顺其自然。”
    胡珊珊接一张牌,随手丢掉:“四筒……。我有点不懂,为什么蛮子章要去掉幺九呢?”
    “诶呀,打牌就打牌,问那么多为什么,谁能回答你?”韩美美抱怨了一句,接回去一张牌捏了捏,很是满意的塞进牌里,小小纠结了一下后丢出一张:“八万”
    张帅帅的势力不好,但不是完全的看不见,只是揭牌打牌有点慢,眯着眼睛凑麻将跟前看了很久,才犹犹豫豫的打出一张二条。
    很快这局就打完了,因为除去了幺九,很快桌上没有了麻将,打黄了。
    见没人输赢,大家搓了搓麻将开始第二轮。
    胡澈拿着筛子犹豫了一下问:“小嫂子,这局黄了,还算我坐庄吗?”
    “哦,赣江牌不一样,因为不算点,打的又是输家,也就没有庄家。”
    闻言,胡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把筛子都给胡珊珊。
    胡珊珊掷完骰子开始揭牌,新的一轮就这么开始了。
    韩美美之前说蛮子章打节奏,看到牌局进展的这么快大家才明白,原来这种打法这么快,只是又黄了。
    在连续打黄了五局之后,胡珊珊忽然凝着眉问:“为什么赣江牌这么容易打黄呢?”
    张帅帅言道:“从概率学上看,因为除去了幺九,参数变少,节律也就变快,又不能自摸,所以黄牌的几率就会很大。”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牌打的有什么意思呀?”
    胡珊珊刚说完,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眼睛微眯:“都五局,你们连一张能碰的牌都没有?”
    说完众人相视一眼,都低沉下头,默默的码着麻将。
    见状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原来都在憋牌,因为书信里说鬼祟是连碰连杠赢了牌,谁也不想当鬼祟,所以就故意卡着牌跟着混日子,也包括胡珊珊自己。
    “好啦,不是说了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嘛,要是这样,咱们手指摸牌摸蜕皮都不可能有输赢的。”
    重新码牌,这局又是胡澈坐庄,这次大家没有再故意卡牌,但一轮下来还是没有输赢。
    哗啦哗啦的搓牌声,这一局胡珊珊坐庄,审视一番打出去一张六万。
    “六万”
    “碰”韩美美喊了声,随手推下两张六万,捡起一张七万扔着桌上。
    轮到张帅帅揭牌,拿手里看了半天,又凑自己的麻将看了一遍,却却丢掉:
    “三筒”
    “碰”韩美美迅即推翻两张四筒,笑嘻嘻的丢了出去一张五万。
    胡珊珊忽然发现有些不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木床的地方,转回头盯着韩美美问:“你没问题?手上有五六七万还碰我的六万?”
    韩美美却得意洋洋:“你懂什么?打麻将就得懂得活落,那么死板干什么?死板怎么赢钱?”
    “你……”胡珊珊迟吟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你就那么的想打赢?”
    韩美美还沉浸在喜悦中,吊着香烟斜睨胡珊珊一眼,正要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摸牌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霎时凋零,艰难的咽了咽喉咙问:“啊?不能赢的吗?”
    轮到胡珊珊揭牌,看了一眼手里的拍,又看了看韩美美,担忧的问:“大美女,你是不是再碰一对就听章了?你手上的那一对……该不会是四万吧?”
    胡珊珊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心想,你如果不是有一对六万和一对四万,怎么可能敢碰六万打七万?
    果然,韩美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按着手里的牌连连摇头:“我不碰了行吗?”
    “不行。”
    胡珊珊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木床的位置,严厉说道:“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准刻意卡牌憋牌。”
    韩美美不情不愿的推倒两张四万,又看了看手里的拍,有些纠结。
    见她纠结,胡珊珊伸头过去瞟了一眼。
    韩美美一把按住,瞪着眼睛喊道:“你怎么可以看被人的牌呢?”
    胡珊珊却不以为意,催促道:“快一点,五条还是六条?那么纠结干嘛?真费劲!”
    韩美美快要哭,书信里说不能赢、也不能输,万一不小心放炮怎么办?万一别人放炮自己胡牌了怎么办?
    纠结了好大一会儿,韩美美才硬着头皮打出去一张五条。这样大家都知道她胡六条,上帝保佑,可千万不要有人听这张牌呀!
    韩美美心里呐喊着,这时大家各自揭牌打牌,又轮到了韩美美。
    韩美美捂着噗噗心跳揭牌,看一眼,死的心都有了。
    她只能悄无声息的按住这张牌,面色难看的把那张六条打出去。
    见状,胡珊珊吟笑一声:“呵,你很机智呀。”
    韩美美苦笑。
    这时轮到张帅帅揭牌,跟着打了一张六条。
    胡澈搓了搓手掌,揭牌回去,又伸头看了看桌面,纠结之下也丢出一张六条。
    轮到胡珊珊揭牌,她看向韩美美,虽然不知道她手上的底牌是什么,但跟着打就对了。
    “六条”
    见胡珊珊丢出的也是六条,韩美美顿感委屈:“你们耍赖,太欺负人了,说好不卡牌不憋章的,你们却连起手来欺负我。”
    胡珊珊摊手:“我可没有哈,我是刚好这张牌要打。……你到底快一点呀,揭牌。”
    韩美美委屈巴巴的接一张牌,大拇指按了按,脸色一变,眼泪都快掉下来。
    “你倒是打呀!”胡珊珊咄咄逼人。
    韩美美泫然欲泣,低头降低存在感,默默丢出一张牌,用很低很低,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五万。”
    “嗯?”胡珊珊眼睛一瞪,指着她跟前的牌说:“你这里不是能杠吗?”
    “我不杠,就要打这个……”
    “不行!”胡珊珊严厉拒绝,“说过的,该怎么打就得怎么打”
    “我不杠……”韩美美真的要哭。
    但胡珊珊怎么可能会同情她代替她从牌尾接了一张牌,递过去问:“拿去”
    韩美美不敢去接,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心里控诉着这个咄咄逼人的家伙。
    见韩美美这般抗拒,胡珊珊忽然眼睛一眯,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迅即翻开韩美美压在跟前的底牌。
    这一掀开几个人都愣住了,那竟然是一张七万。
    也就是说,上一轮她就可以杠,却硬是压着。
    几个人眼睛瞪的滚圆,这……竟然真的发生了?书信中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吗?
    胡珊珊又下意识里回头看了一眼木床。
    而这一看,她整个人都木讷了,因为就在那黑黝黝的墓室角落里,原本侧卧在木床上的人这时是正坐着的。她依然裹着棉被,但已经变幻了了姿势,以一个正面的姿势看着这边。就像书信里说的那样,她一觉睡醒,发现有四个人在墓室里打麻将……,所以,一切都正在按照那个步骤进行了吗?
    胡珊珊打起也不敢出一口,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木床上那个似乎有着幽暗眼瞳的人影,她此一刻也在盯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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