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抓人,在长安城这一亩三分地里,长孙冲不尿三法司中任何一个衙门,且不说皇家卫率拥有了多少特权,单说内卫在京师中的庞大的情报网,就可以傲视所有的宪司衙门。
    可京兆府转过来的这案子未免太偏了,除了一群疯疯癫癫的家伙外,就特么一地的棺材,外送一沓子鬼故事,这那里查案啊,完全就是在编话本子。
    人过留声、雁过留名,长孙冲不信凶手能作的那么干净,所以亲自带着内卫在案发现场搜查了两边,顺便还学着那些赌徒在里面住了两晚。
    还别说,真让他撞上了大运,几条野狗成了他和内卫们的恩人,乐得长孙冲嘴都合不拢了,连连让人把狗牵回衙门去,以后就让他们在北镇抚司看门了。
    原来,那几条狗在距离义庄不远的地方,抛出来了几具死尸,正好被潜伏在附近的内卫看到了,这才算把长孙冲从臭烘烘的义庄解脱了出来。
    因为现在又是冬季,所以尸体的腐烂程度并不高,稍微打理一下还是可以勉强辨认死者的容貌的。不知道是否算幸运,这些死者当中并没有贺兰家叔侄和王家那两个败家子。
    不过,这些尸体确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五脏尽皆被掏空,这让长孙冲确实吓了一跳。要是把这些死者的惨状和被挖出来的那件被鲜血沁透的特殊样式道袍,与那些荒诞不羁的故事联系在一起,立刻就让他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脏者,藏也,其暗合金木水火土五之理,人之所以被称为天地万物之灵长,这也是原因一直,所以老百姓常说,肚子饿了要祭奠五脏庙,与此是一个道理。
    长孙无忌痴迷与道学,长孙冲从小就听惯了他没事叨咕的那些道法理论,如果这真是什么要追求长生之道,那就一定是道门干的,因为只有他们的学说中才提倡阴阳平衡和五行之说。
    想明白这一点后,长孙冲这边吩咐内卫继续挖,再去另一处案发地附近看看;随后又点一批人直接就去了钦天监,凡是涉及道门的事,找李淳风混蛋一定没错,这个时候不杀将上门,还等什么。
    “牛鼻子,别跟老子说这事跟你们道门一点关系都没有!糊弄别人可以,你糊弄老子可就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别忘了我家老头子可是你们道门的座上宾,对与你们那套歪理邪说,老子门清!”
    “啥玩意儿,有彩头儿的事,你们挤破脑袋似的上,一出事就你们就跑的远远的,跟特么fo门事发的时候一样,还要脸吗?我跟你说,你们道门绝对是老子一生中见过最不负责任的存在,一出事就缩头!”
    “甭说那些没用的,天下道门是一家,甭管是在籍的道士,还是闲云野鹤的人,你这都有详细的资料,要是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赶紧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势必要去诏狱小住几天了,老李,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吧!”.......
    在长孙冲看来,李淳风是道门之中的异类,或许是常年处之官场的原因,比其他的道士更擅长趋利避害,长孙冲不相信他敢为了一介妖道就敢跟内卫玩花活儿。
    可他没有想到,李淳风不仅说话支支吾吾的,更是挣脱了长孙冲抓在衣襟上的手,跑到一边撕心裂肺的的吐了起来,比特么孕妇吐了的都夸张。看到长孙冲向他靠近,李淳风连连摆手,同时他那嘴也没闲着,还是不停干呕着。
    啥都东西把他恶心这样?就在长孙冲疑惑的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之气直冲脑门。他明白了,这都是因为在义庄呆的时间太长了,身上浸透尸臭的味道,自己也是着急破案还真没注意。
    “驸马爷,咱打个商量,能不能先麻烦你沐浴更衣,否则事没说明白,下官先吐死了,呕呕......”,说完后,李淳风又吐了起来。
    “行,老子先沐浴更衣,但你老小子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跑了道士,跑不了道观,fo门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话毕,一甩袖子,长孙冲就在小道士的引领到后面。
    稍时,神清气爽的长孙冲身着一身便服又回到了正堂,一边享受着香茗,一边看着急得团团转的李淳风,在他看来,牛鼻子是无计可施了,糊弄不过去了,所以就有了这内心挣扎的一幕。
    没错,长孙冲还真说对了,李淳风确实着急了,因为不仅内卫怀疑的合情合理,就连他也在内心也是这么认为的。
    道门的各派系中,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丹鼎一脉,因为炼丹之术惹来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了,历朝历代都有因此获得富贵的,也有不少人丢了性命,可以说是道士中最难管理的。
    贞观初的时候,他们也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蛊惑皇帝炼丹以求长生,被戳破谎言之后,斩杀于太极宫,差点让丹鼎一脉“绝嗣”。
    而今谁不知道fo门也是因为小事栽了大跟头的,即使太子许诺了不会动道门,但这案子要真是他们所为,那丹鼎一脉恐怕就真留不住了。
    “驸马爷,道门的炼丹之术,不同人有不同的方法,窃取人五脏的还仅仅是在先人的书中见过,现今道门中根本就没有会这种古法的,下官这绝对不是推脱之辞!”
    “这样,下官粗通一些脉络,驸马爷要是不嫌弃,下官愿意随你去看看亡者,看看能不能差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您放心,如果真是我道门中人所为,下官绝不偏私庇护,一定配合朝廷抓捕此獠,如何!”
    李淳风的话说得诚恳,长孙冲也不好再咄咄逼人,随即点了点头,起身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其肩膀,笑着言道:“李淳风,这案子可是捅到陛下的枕头边了,你最好能把道门摘出来,否则即使道门是国教也扛不住天子的怒火!”
    要是寻常的案子,道门拿人交代也就算了,可现在牵连了后宫嫔妃的亲眷,那可就不好交代了,枕头风虽小,可有时候也是能刮到参天巨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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