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说着不去,第二日几人吃过早饭就出门前往箫家,李恪心情似乎很不错,清早出宫时还给几人带了宫外难见的糕点。
    秦怀玉声称要回家去磨老娘,柳万枝说许久没见到缪慧了,今日有吴王殿下相伴也不会有不长眼睛的人来找麻烦。
    最终前往箫府的只有李恪与魏玖两人。
    李恪只是陪同,而魏玖心里也有一个小计划。
    饭后散步从平康坊一路来到东市的贵人区,但魏玖忘记了萧家的位置,无奈之下李恪只能助纣为虐的带着魏玖前行。
    两人来到箫府门前时,府门已经大开,可魏玖的注意力却不在府门上,而是对着府门前的两个石狮子发呆,昨日还没注意。
    魏玖捏着下巴不断绕着石狮子左看右看,许久后崩出一句。
    “小恪,这玩意搬回平康坊会很麻烦么?”
    这一瞬间李恪顿时感觉头疼,哪有搬别人家的狮子放在自家门口的?更没听说过谁敢搬郡王府门前的石狮子啊。
    不仅是李恪,府门前的箫家官家家仆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这话无疑是在打箫家的脸,未把箫家放在眼中,而院内的萧瑀听到此话顿时感觉耳旁传来一声轰向,眼前一黑提起一把九孔大刀怒气冲冲的便要冲出府门。
    家仆与侍女们纷纷上前阻拦,如果门外只有魏玖一人,出去也就出去了,但吴王殿下还在府门外,这持刀出门对皇家可是大不敬啊。
    在不断的劝说下,萧瑀渐渐冷静却没有放下手中的九孔大刀,出门不能提刀,在家里你们还管得着?
    最终魏玖还是没有将狮子抱走,当然心中还是有几分不甘心的,在家仆的带领下进入院子。
    箫府可比程府要大的多大,三进三出的豪宅。
    入府门过甬道进偏门住步前院,过垂花门入内院,本应该在内院的萧瑀去了后院,没办法魏玖与李恪在过东厢房,经过东耳房入后院,这才看到了萧大王爷。
    只不过后院的阵势有些吓人,萧瑀赤裸着筋骨,一把九孔大刀立于身前,十分豪放的坐在一方爬满葡萄藤蔓的量停下,而另一方的鱼池面前则有家仆持棍棒守在一旁。
    萧瑀不怕李恪入宫去告状,就算陛下问下来他也有话回应。
    当初魏无良能拆了程家的凉棚,毁了那六十年的锦鲤,今日若是毁了他的宝贝该如何?老夫早年丧妻以落下了心病,一同养的锦鲤,种下的葡萄若是被魏无良毁了,萧瑀甘心就死。
    说实话,如果萧瑀将这些话在李二面前道出,还真挑不出毛病来。
    魏玖的眼皮跳了跳,嘴角微微抽搐,这老爷子未免有些太过于防范了吧,这老程也真有意思,不久稍微的在你家作了一晚,至于闹得整个长安都知晓嘛?
    心里怪罪程咬金,但面色却带着笑意。
    “嘿嘿,小玖来长安也有一段日子了,更与箫陵称兄道弟,一直未能来登门拜访,还请老爷子莫要怪罪。”
    话落,许久没听到萧瑀这老头开口,魏玖拉着李恪一把便往鱼池走,走的时候双手还摸向了腰带,这一下萧瑀慌了,说心里说,单单冲着他腰间的挂符就不敢打死魏玖,若是打不死,这家伙肯定会毁了一尺锦鲤。
    萧瑀将牙齿咬得作响,沉声开口。
    “老夫与你并不熟络,既然打过招呼就请回吧。”
    魏玖不应,继续上前,这一下萧瑀真的慌了,以有起身之势,魏玖一把推开身前的家仆,在其身后拿出两个小马扎,递给李恪一个,自己一个,就坐在了鱼池旁,一脸笑意的看着萧瑀。
    “一回生,二回熟嘛,三回若是你关门,我爬墙也得进来,走了小半天才找你箫府的位置,怎么也得休息休息,对吧!你这鱼养的不错啊,比卢国公的还大。”
    李恪有些搞不清魏玖在想啥,但作为一个陪同者,他要做的称职。
    既然魏玖没有祸害鱼池,萧瑀的怒气也散了几分,但却没有放低防范,抖动手中九孔大刀低声吼道。
    “魏无良,老夫劝你还是莫要打这锦鲤的主意,不然今日我定会剁了你,让你去做第二个戴长卿,你更不需要在来第二次,老夫还想多活几年,等你走后老夫就买几条狼狗。”
    看萧瑀已经被气的没了郡王样儿,魏玖嘿嘿一笑。
    “狼狗这玩意放荡不羁爱自由啊,哪天绳索断了出门在咬了人,这不给你添麻烦嘛?”
    “老夫人能都驯服,两条牲口还能如何?”
    “那对呗!您老人家的话人能听懂,但是狗听不懂啊,小恪你说说不?”
    魏玖贱笑,李恪则低下了头,他有些后悔跟这个作死的家伙一同出门了,而此时萧瑀已经被气的七窍生烟,举起砍刀就朝魏玖冲来,李恪连忙起身去阻拦,同时呵斥院中的家仆阻拦他们的家主,萧瑀被众人阻拦无法看似这个孽障,气的仰头怒吼。
    “魏无良,今日你是来气死老夫的?”
    魏玖撇嘴耸肩,转身在腰间摸出一把鱼食扔到池塘中,池中色彩斑斓的锦鲤顿时聚拢在一起疯抢鱼食,水波荡漾,锦鲤翻滚,一时间让魏玖都感觉这傻呵呵的锦鲤也有了几分优点。
    手中鱼食撒干净,转身双手背在身后,对萧瑀冷冷一笑。
    “别忘了你姐还在突厥,你若是安静点,我还真有法子让你在见她一面,不然等到大军北上突厥,你那可怜姐姐死在了突厥,可莫要怪我魏无良没来你萧家提醒你,坐下!”
    最后一声怒吼让萧瑀失了神儿,或许是没想到魏玖竟然敢如此吼他,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入了耳,放下了手中的大刀转身回到凉棚下安静做好。
    这一幕让李恪与院中的家仆感到了惊讶,可魏玖却不理会他们,对院中家仆挥挥手。
    “都滚下去,拿下棒子要打死谁?”
    家仆未动,同时望向萧瑀,萧瑀轻轻点头,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整个后院就剩下了萧瑀,魏玖与李恪三人,魏玖起身走上前,捡起那一把九环大刀放在手中掂量,面露嘲讽之色。
    “萧瑀,你与你姐箫氏,没错!我便称呼她为箫氏,因为我眼中只有一位皇后,你与她关系极好,你如今的地位也脱离不了你这位姐姐的功劳,如今他被人带去了突厥,成为了什么可汗?小恪那叫什么可汗?”
    “颉利可汗。”
    “对对对,颉利可汗,成为了颉利可汗的妃子,听说那地方一辈子洗两次澡,出生一次,死亡一次,你那姐姐不知受了多少年的苦啊,可是这与我魏玖何干?哈哈哈哈。”
    魏玖双手持刀放荡大笑,而萧瑀的眼中已经透露出了杀意,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狂妄的少年,咬牙沉声道。
    “你要如何?”
    “如何?你要我如何?我好心好意的来帮你,你却要用大刀砍死我?如何啊?你别动让我砍一刀,砍死了你,我帮你带回箫氏,砍不死我也帮你带回来如何?很公平吧。”
    萧瑀久久不应,魏玖等了许久,心中也劝了自己许久,莫要冲动,莫要冲动,但是怎他娘的能不冲动,这个老家伙竟然要砍死我?老子哪里招惹你了?
    扔掉手中九环大刀,凑近萧瑀,面露狰狞。
    “今日我不砍你,你欠我半条命,在我需要的时候你得给我吐出来,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箫氏。”
    魏玖的脸变得犹如阴晴不定的天空,前三刻装孙子,后三刻成了大爷。
    李恪在远处微微皱眉,今日的魏玖似乎表现的太过强势了一些,可萧瑀却没感觉到任何不适,而是抬头苦笑。
    “我如何能信你?”
    “不信你养两条狼狗,看看你这箫家院子我还能进来的不,饿了!”
    “备宴,但无酒。”
    萧瑀下令备宴,相比于能接回在突厥受苦的姐姐,这点憋屈气他抗的住,但不知魏玖索要的半条命是什么?但也能猜出大半。
    多了不说,萧瑀还能与长孙无忌抗衡些日子。
    一个李渊时期的中央干部。
    一个当朝李二的宰相。
    李渊不搬出太极宫,长孙无忌就拿萧瑀没有任何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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