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肖文昌自掏腰包五万五出版一部小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还没傻到这个地步,就算他真有这么蠢,他家里也没这么多钱给他挥霍。
    可是肖文昌却感到非常沮丧,心说,自己的处女作就只能这样了吗?我就只能赔4000块钱向汪桃欣认输吗?
    挣扎了许久,肖文昌还是不肯认输放弃,决定效仿林卫东,把自己写的小说,免费发到一些知名论坛里。
    在肖文昌看来,与其纠结得失,不如先让更多人看到他的作品,看看他的小说到底有多少人喜欢之后再作打算。
    虽然国内的众多互联网论坛已经开始流行起来了,但一般的小说,在某些专业版块发表,并不能获得很高的人气。
    让肖文昌感到绝望的是,他写的小说,在几个论坛发表之后,因为文笔稚嫩,故事俗套等缘故,并没有在网络上引起太大的水花。
    和肖文昌境遇截然不同的是,林卫东在榕树下的站内信箱,每天都可以收到几十封来信,有的是网友鼓励,有的是催更,或者追问剧情等等,俨然成了当下榕树下最红的作者之一。
    另一方面,因为汪桃欣、杨进等403室友的口头宣传,林卫东在台湾出版繁体小说的消息,很快就在梅安师范小范围内传开了。
    除了同级的女同学之外,还有不少学姐学妹在下课期间,慕名来到大专四班门口,只是为了看林卫东一眼。
    还有些情感丰富细腻的女生,甚至不顾矜持给林卫东写信,在信里告诉他,想跟他做朋友。
    这几天下来,林卫东已经先后收到了三十几封信,为了不让王思嘉胡思乱想,他抽屉里的每一封信,都不敢让王思嘉知道。
    就连林卫东自己也不好意思上课的时候,看别人在信里对自己的赞美和仰慕之情,因为他觉得这种行为实在太臭屁了。
    所以,林卫东只在下课了之后,趁着教室没什么人,看那些女生写给他的信。
    这天下午,放学之后。
    看见林卫东还坐在座位上,陈丽玲小声喊住了他。
    陈丽玲说:“卫东,下课了还不走啊?”
    “就准备走了。”林卫东抬起头,看着陈丽玲道。
    “你先别走,让我看看你写的小说可以吗?”陈丽玲走过去,满脸期待地看着林卫东。
    林卫东笑着道:“可以啊,不过,我那本小说现在放在宿舍,明天再拿过来给你行吗?”
    “行啊。”
    静了一会儿,陈丽玲落落大方地坐到林卫东桌前的一张椅子上,正面凝视着林卫东,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跟那位吴同学怎么样了?怎么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俩一起了?”
    陈丽玲口中的吴同学,就是林卫东的前女友吴珊。
    想当初,林卫东和吴珊刚开始公开恋情的时候,曾经在无意中伤了班里一些女生的心。
    其实这事林卫东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到乡下小学实习的时候,有一次跟陈丽玲闲聊,林卫东听陈丽玲提起才知道,原来班上一直有不少女生暗恋他。
    不过,陈丽玲并不属于这个行列,她只是对他有些好感,比同学多一点,比爱情少一点的那种好感,还没喜欢到必须跟他在一起的地步。
    结果林卫东却在跟陈丽玲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渐渐喜欢上了陈丽玲,临毕业前还把她给睡了。
    林卫东沉默了片刻,方坦然道:“我跟她早就分了。”
    “啊?”陈丽玲显然有点惊讶:“你们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学期啊。”林卫东说。
    “这样啊!”陈丽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陈丽玲虽然是班里的团支书,可她却是个很开朗友善的女生,几乎从不跟人闹矛盾,跟班里的同学也相处的很好。
    所以,就算林卫东现在已经有了王思嘉这个女朋友,却也不妨碍他跟陈丽玲这样的女同学聊天。
    和陈丽玲分别候,林卫东去二楼上厕所,正好听见张泽源正在和另外一位学长瞎bb,说的就是吴珊的事儿。
    那人说:“你把那位吴珊学妹拿下没?日的爽不爽?”
    张泽源笑着说:“爽不爽暂时还不知道,应该差不多到手了。”
    那人说:“泽源,你可真够厉害的,居然撬墙角撬到学弟那去了?”
    张泽源说:“这就叫做学妹虽有主,学长松松土,哈哈!”
    话说完,两人都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其实类似的事儿经常可以在厕所和吸烟间听见,男人们,互相聊点这个很正常。
    但是这次,不知道为啥,林卫东感觉特别刺耳,不只是因为自己,也为了曾经爱过的那个女人。
    而且,林卫东也没想到,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张泽源,背地里居然这么无耻,简直是斯文败类。
    林卫东尿完提上裤子,出门对着张泽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张泽源没有任何防备,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好,而林卫东又出手太快,搞得好张泽源手忙脚乱,不知道是该护着自己还是该提着裤子。
    林卫东几个大耳光打得特别瓷实,捎带张泽源还尿了自己一裤子。
    打完之后,张泽源看着疯狗一样的林卫东,气急败坏地说:“你他妈有病啊!”
    林卫东咬牙切齿地说:“我她妈就是有病,看你不顺眼,打你怎么了。”
    张泽源其实也挺明白的:“妈了个逼的,你俩都分手了,我跟她怎么样关你屁事啊。”
    林卫东一字一句地说:“我是跟她分手了没错,但也不许你这么糟蹋她!”
    出门之后,张泽源骂骂咧咧地回了自己的宿舍,却也没敢再找林卫东麻烦。
    林卫东打完人之后,立马跑到吴珊的宿舍楼,把吴珊喊下来,然后把自己跟张泽源起冲突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
    跟吴珊说完之后,林卫东感觉心情畅快了许多,也不管吴珊会不会生气,听后会怎么想,怎么选择,林卫东管不了,也不想再管。
    反正林卫东已经仁至义尽了,至少在跟吴珊的这段感情上,他从头到尾没有对不起她。
    而林卫东之所以把自己听到的那些话,转告给吴珊听,也是顾念过往的情份。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林卫东始终记得,在他一无所有的年纪,吴珊曾经给他带来一段美妙的恋爱之旅,哪怕这感情最后无疾而终,也不枉曾经相爱一场。
    不记得谁曾经说过,恋爱的纪念物,从来就不是那些你送给我的手表和项链,甚至也不是那些甜蜜的短信和合照。
    恋爱最珍贵的纪念物,是你留在我身上的,如同河川留给地形的,那些对我造成的改变。
    所以,哪怕吴珊对于林卫东而言,早就已经是一个过去式,可林卫东永远也无法否认,过去的自己,也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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