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就有乡勇取来烈酒,为少年清洗伤口。
    往伤口上倾倒烈酒,其疼痛可想而知。而少年只是眉头稍稍一皱,但是一声不吭。
    “好一个坚韧的壮士!”任毅感叹道。
    “壮士此来,是为从军?”任毅问道。
    “不错,”少年道,“能写出这种招兵诗的首领,不会是庸人。”
    少年继续道:“某姓张,名辽,表字文远,建宁二年(公元169年)生人,是并州马邑人。”
    任毅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暗爽道:“逍遥津以八百精锐,大破孙权十万士兵,并斩陈武,伤凌统的悍将,多半就要到我碗里来了。”
    任毅道:“不知文远兄何故风尘仆仆,从马邑塞,来到这晋阳城,看起来还满身是伤?”
    张辽道:“家父张懿,本是马邑郡守。”
    “近些年来,异族们不知何故,寇边的次数日渐频繁。”
    “我自十岁起,就跟随父亲上阵杀敌。”
    “以往,寇边的异族每年不过数千人,至多不过万人。”
    “今年不知何故,异族纠结兵马十万人,大举寇边,家父张懿抵挡不住,战死沙场;我也是奋力的杀出重围......。马邑,现在已经沦陷到异族人手中了。”
    “唉,多事之秋啊。”任毅唏嘘道,“文远兄,你是独自一人,只身前来的吗?”
    张辽道:“战事惨烈,我马邑边军,只有我,高顺和曹性凭着一身勇武,杀出了重围。”
    任毅道:“文远兄,并州刺史的正规军就在主城,何故来我这偏师?”“骏马饰金髻,连篇西北驰。”
    “借问谁家子,并州好男儿。”
    “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失何参差。”
    “控弦破左的,右发催月枝。”
    “仰首接飞猱,俯身散马蹄。”
    “狡捷过猿猴,勇剽若豹螭。”
    “边城多警急,虏骑数迁移。”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
    “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
    “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这首诗,写到我张文远心坎里去了。”张辽一脸庄重道,“这首诗,写出了我并州男儿,英勇无畏,一往无前,舍生忘死的气概。这首诗,就是辽这样并州男儿的心声。”
    张辽继续道:“故儿,能写出这样诗的人,必然是天下少有的豪杰。”
    任毅道:“文远兄,今吾会面于此。文远有卫霍之志。文远以为,吾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张辽道:“君是一个有气魄,能聚拢人心的统帅。”
    任毅道:“不错。我虽为并州刺史麾下骑都尉,却不为府君所喜,手中也只有这五百人。”
    任毅继续道:“不过这五百人轮不到你们兄弟来统帅,我从家乡带来五位兄弟,各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且和乡勇之间配合默契。”
    “不过文远兄,我给你一个任务。”
    张辽道:“愿闻其详。”
    任毅道:“你和你的兄弟们,招来三百士兵,你们三人,各为百人将,地位与我的兄弟们等同。”
    张辽道:“君有一言,我张文远不服。”
    任毅道:“可是万夫不当之勇一言?”
    张辽道:“我自幼弓马娴熟,手中的镔铁刀斩下的胡人首级,几近千数。”
    任毅道:“我手下的五员猛将,分别是典韦,黄忠,冉明,魏延和陈到。”
    “我不客气的说,你在我从兄典韦手里,走不过十五招;你在黄叔手下,走不过四十招;你的武艺,大致与冉明他们相当。”
    魏延也不服的说:“汝叫张辽是吧?来,和你魏爷爷过两招!”说完,魏延还特意向张辽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镔铁大刀。
    张辽闻言,不禁望向任毅,任毅给了张辽一个鼓励的眼神。
    任毅从此看出,张辽真的是一个沉稳的人,不似其他武将,一经挑逗,直接原地爆炸。
    任毅已然首肯了斗将,大家就都来到校场中观摩。
    魏延立着战刀,像一个斗鸡一样,挑衅的望着张辽。
    张辽也是睨视着魏延,二人各自完全散发出了自己身上的气质,各不相让。
    魏延开口道:“张文远,吾也不知道,吾家主公,缘何如此重视汝这个无名小辈。现在,就让我魏文长,用吾手中的利刃,来试试汝的斤两吧。”
    “聒噪。”张辽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掂了掂手中的战刀。
    空气,似乎都在二将的对峙下凝固了。两员猛将之间的龙虎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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