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练到这里,晚上继续。”任振海摇摇头,扔下一句话。
    话音一落,正在做虎卧式的陆庭双手一软,整个人软瘫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也顾不得任振海笑话了。
    刚开始练时,任振海就露出不屑的神色。
    五禽戏就是让人动物的动作,在仿的过程中锻练人的体魄和意志,通过不同的动作锻练不同部位的肌肉,有点像后世的瑜伽,做动作时不仅要全身协调,动作要一丝一苟,还得长时间保持一动不动,陆庭做一个动作,连半盏茶的时间还没有,身体开始颤动起来。
    看似简单的动作,支持一会儿还行,可时间一久,肌肉越来越酸疼,力气也开始不支,陆庭为了保持动作不变形,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可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地颤抖,没一会就汗流满面。
    一旁示范的任振海,动作异常标准,身体纹丝不动,好像雕像一般,看到陆庭这般不堪,眼里脸上全是嫌弃。
    也就半个多时辰的功夫,陆庭整个人好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人都快累瘫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像任振海这种高手,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今日的成就。
    天赋不好,习武也晚了,难得遇到一个真正的高手,这位高手还肯教,再苦再累,陆庭咬着牙坚持。
    不求成为绝世高手,起码要有自保的能力。
    休息了一会,陆庭有些脚步蹒跚跟任振海一起回住地。
    经过酒坊时,不用任振海提醒,陆庭拿任振的空葫芦进去,给他打了满满一葫芦的酒,这时任振海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才有了一丝笑容。
    破例授艺了,陆庭也得识趣点。
    出了那么多汗,全身臭哄哄的,陆庭第一时间回去泡个澡,任振海倚在一旁的大石旁,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初升的朝阳。
    “老任,一大早就带陆庭去练武,终于答应收他做徒弟了?”张横看到任振海,走过来打趣地说。
    侠味堂的买卖,有血猴和福至看着,张横也不用时刻盯着,现在张横的任务就是负责运水的事情,这是他主动请缨的结果,陆庭给张横的目标是一个月之内发展不少于一千家有潜力的客户。
    任务难度不大,第一个月只是扩大影响力,良石泉都是免费的,免费的东西,就是山泉水也受欢迎。
    试水结束后,今天一共投入十二辆运水车,张横得跟着,一大早就起来装水,看到任振海在喝酒,酒香很熟悉。
    任振海摇摇头,一脸倔强地说:“只是授艺,不收。”
    说话间,任振海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又烈又醇的新酒。
    带劲、过瘾,这才是男人喝的酒,自己以前喝的都是什么啊。
    张横调侃道:“哦,老任,你不是说陆庭资质太差,练武太晚,难成大器吗,怎么,破例了?”
    一大早听说任振海带陆庭去练武,张横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呆了,要知陆庭几次托自己说情,可任振海软硬不吃,死活不肯答应,没料到就是弄出一个新酒,这货突然就肯教了,只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易。
    当年两人都在玄甲精骑时,有一次要充当急先锋,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执行任务时,王爷问队员有什么愿望,尽可能满足,很多人不是要钱就是要女人,只有任振海,就要了两坛好酒。
    “我就喜欢挑战,像他这种资质,别人教不了,可我例外。”任振海一脸傲骄地说。
    嘴挺硬啊,张横也懒得跟他斗嘴,大手一伸:“闻到味了,拿来,分甘同味。”
    昨晚还没过嘴瘾这货就顺走了,一大早又喝上,肯定是陆庭给他弄的,这待遇张横都眼红了,二话就要分。
    任振海有些嫌弃地看了张横一眼:“一个大男人,喝脏我的酒葫芦,去拿碗来,小碗就行。”
    “...行,我去拿。”张横瞪了任振海一眼,有些愤愤不平去拿碗。
    以前一条裤子两个人穿,一袋水十多人喝,那时不见这货爱干净,跟赤练娘子成亲后,还讲究起来,呸。
    张横报复般拿了一个大瓷碗回来时,呆住了,大石旁边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任振海的身影。
    “任振海,你这个不讲信用的田舍奴,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张横忍不住大声骂道。
    太不讲道义了。
    “先打赢我再说。”空气中突然传来任振海有些洋洋自得的声音。
    陆庭不知张横和任振的事,洗了个澡,拿了一块胡饼,一边吃一边走出来。
    此时,装水队已经装水完毕,张横正在跟负责运水的老兄弟讲一些注意事项。
    昨日只有五辆运水车,今日足足有十二辆,运水的队伍壮大了,人数也多了,出发前张横不厌其烦地叮嘱队员一些注意事项。
    要不是薛万彻及时出现,昨日肯定要吃大亏,说不定连王爷也受连累,这种事出现一次已经够吓人了,可不能再次第二次,这些老兄弟都是退役下来的老兵,脾气方面还真得改一下。
    张横说完注意事项,看到一旁啃着胡饼的陆庭,大声说:“陆主事,你看看还有什么补充的?”
    虽说是无衣堂主管,比陆庭高一级,不过张横给足陆庭面子,也算是在老兄弟前面确认陆庭权威。
    陆庭走过去,想了想,摇摇头说:“张老大,你说得挺好,没什么好补充的,不过,这运水队的马车稍稍有些单调了。”
    “单调?”张横摸着下巴想了想,很快领悟陆庭的意思:“陆兄弟,你的意思是弄个旗帜什么的,让大伙知道这是无衣堂的运水车队?”
    陆庭想了想,脑里灵光一闪,很快有了主意:“小六兄弟,你去木匠房,弄些红漆来,对了,再弄一支新的毛笔。”
    “收到,小的马上去。”段小六被陆庭使唤,不仅没有反感,反而屁颠颠地去拿。
    能让陆主事使唤,那是自己的荣幸。
    很快,漆和笔都到了,陆庭左右打量一下后,拿着笔沾了红漆,龙飞凤舞在水车上写起来,张横不知陆庭要干什么,有些好奇地跟着念:“良...石...泉...有...点...甜。”
    陆庭一口气写完六个字,看着醒目的字体,满意地点点头:“张老大,找一个写字好的人,每辆水车在相同的位置写上这句话。”
    后世有个矿泉水品牌,就靠这句深入人心得好像流脑的广告词,硬是把一个后起的品牌成了行业翘楚,老板也因卖水成了巨富,这么大的一支车队,天天在长安城转,别人都不知干什么的,太可惜了,干脆把广告做起来。
    “良石泉,有点甜”张横喃喃地读着这句话,很快一拍大腿说:“妙,妙啊,就凭这六个字,别人想不记住良石泉都难,陆兄弟,你真是一个人才。”
    张横想明白当中的好处,对陆庭佩服得五体投地。
    “平日没怎么觉得,听了这句话,还真觉得良石泉不错,陆主事不愧是第一才子。”段小六不失时机地送上一记马屁。
    陆庭连忙摆摆手说:“什么第一才子,这些是捧杀,信不得真,时候不早了,先把这句话写在运水车上再说。”
    木匠房有一个叫季大富的木匠的字不错,很快让张横拉出来,开始在水车上用红漆写起来。
    季大富擅长模仿,他看了陆庭的字,用小指比划一会,很快就开始写起来,那字竟然有八分相似,要不是细看,都看不出区别,没多久,十二辆都写了“良石泉,有点甜”的运水车浩浩荡荡向长安城的方向进发。
    不用说,过了几天,陆庭可以坚信,整个长安城都会记住这句简单、洗脑式的广告词,而良石泉的名气也会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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