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味道真不错,哪里买的,劳驾,再来一块。”陆庭双眼放光地说。
    不知是不是饿的缘故,感到这糕点非常美味,陆庭吃了两块,又忍不住让小俏婢给自己再挟一块。
    郑婢芝有些气结,这个登徒浪子,要求真是过份,死乞白脸让自己帮个忙,给他挟一块,说自己快要饿晕了,让自己挟给他,想得倒美,骄傲的郑妍芝一口拒绝,可陆庭一本正经说这才尊师重道,跟端茶递水是一样的,还说有些弟子还为老师洗衣服、倒尿壶,现在只是挟一下也不肯,一点也不通情达理。
    看到陆庭可怜巴巴的样子,又看到陆庭那双脏手,在陆庭承诺教自己一种新的明算解题方法后,郑妍芝终于点头答应,有些别扭给他挟了。
    还想自己帮他挟,郑妍芝摇摇拒绝:“不挟,说好只挟一块的,都挟了二块。”
    什么意思,把自己当成他的婢女?
    “没事,二块和三块,差别不大,以前你倒茶也不止倒三杯啊,最后一块,保证,到时教你一种全新的解题方法,保证你不后悔,对了,还没说哪里买的呢。”陆庭笑嘻嘻地说。
    郑妍芝咬咬牙,又给陆庭挟了一块:“给你,这糕点没地买,是奴家做的。”
    这个登徒浪子,还算识货,知道好吃? 本小姐亲手做的? 有钱也买不到。
    陆庭几口咽下,面带微笑地说:“小芝姑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最喜欢小俏婢一脸傲骄、气得想发飚? 最后又咬牙妥协的样子? 陆庭觉得很有成就感,不过吃了人家的东西? 嘴巴得甜一点。
    “油嘴滑舌。”郑妍芝一脸不屑地说。
    “啊,你怎么知道?”陆庭佯装吃惊地说:“小芝姑娘? 你不会趁我睡着? 对我....”
    什么人啊,这种无耻的话也说得出来,郑妍芝气得当场把筷子“啪”的一声放回碟子上,提起篮子转身就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早知拿去喂狗好了。”
    当众说这些话? 分明是调戏自己,刚才给他挟东西时就有工匠偷偷看着,现在又说这些羞人的话,要是让人误会怎么办?
    郑妍芝知道这种场合跟陆庭争辩不好,只会越描越黑? 干脆走了。
    下次再教训他。
    小俏婢说走就走,陆庭也没去追? 只是对着她倩影笑了笑,这个小俏婢什么都好? 就是脾气有点大,那脸就像六月的天? 说变就变。
    现在店铺正在最紧要关头? 自己一步也走不开? 到无衣堂上任办的第一件事,一定要办得妥妥当当。
    对了,新店的名字还没想好了,让李二取一个?
    不好,规模太小,有种还没把事办好就变相邀功的感觉,就是把事做好了,说不定又有人说是李二取名的功劳,没必要。
    找长孙无忌、房玄龄也不好,好像名不正言不顺,干脆交给张横和他的心腹一起商量,可以增加他们的责任和认同感,对,就这样。
    程咬金回到家,一个人在喝闷酒。
    本来是邀郑元璹一起联谊的,不想到中途发生那档事,幸好自己机灵,没让郑元璹难堪,有秋猎图在手,也不怕郑元璹不来,只是程咬金的心情有点复杂。
    虽说有些不愿承认,程咬金心里知道,自己妒忌陆庭了。
    那个郑家女,背景、相貌、气质和学识都是一等一的好,她竟然放下身段给陆庭那臭小子喂食,五姓女还有这么好说话的?
    对了,去苏州打听陆庭的人说,陆庭在苏州还有一个叫“软饭王”的绰号,有人言之凿凿地说,陆庭帮了王珪,还跟王珪很投契,说王珪有意介绍王家女给陆庭,陆庭可以吃上王家的细粮,细粮就是软饭,于是就有了“软饭王”的绰号。
    现在“软饭王”还没坐实,“软饭郑”倒是见到一些眉目。
    不管是软饭王还是软饭郑,这些都是能耐,特别是陆庭还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寒家子,更是了不起,对了,还成了王爷的记名弟子呢。
    “咦,阿耶,你回来啦。”这时程处亮从外面回来,经过大堂时看到自家老子,有些意外地说。
    平日程咬金下值后,不是围着王爷转就是找同僚喝酒,经常要到净街鼓响起才回,这么早看到,有些意外。
    程咬金眯着眼,看着一脸狼狈的儿子,有些不满地问:“老二,你这怎么回事?”
    头发凌乱、崭新皮裘都撕裂了几处,全身都脏兮兮的,好像一个市流儿一样,看到就火大。
    “阿耶”程处亮一脸兴奋地说:“我们大长锦和金毛鼠又干了一架,那个薛阳不怎么回事,好像吃错东西,打了一半就给俺干趴了,揍了他好几下,还喂他吃了几个雪团子,哈哈,今晚回去他准拉稀。”
    开年的经典之战啊,自己终于干趴了对手,程处亮一想到都乐。
    程咬金一下子站起,三步作二步走过去,大手一抓程处亮的衣裳,一只手就把举起,另一手用力打他的屁股,边打打骂道:“好的不学,偏学不好,气死老子了,看俺不揍死你。”
    让他跟陆庭一起,多学点好的,要是哪天也拐个五姓女回来,自己也夸他有本事,好的不学,天天跟那些傻小子混在一起打打闹闹,还喂别人跟雪团子呢,看看陆庭,那是五姓女给他喂食。
    这差距,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一加打了十多巴,打到程咬金手都痛了,这才把程处亮扔在一边,看着眼角泛着泪花的儿子,程咬金心里泛起一个念头:要不,把他也扔进河里试试,说不定能开窍呢.....
    郑府,郑妍芝沐浴完了,在侍女伺候更衣后,坐在铜镜前,看着侍女给自己梳发髻。
    左右打量了一下,郑妍芝突然皱着眉头问:“红菱呢?”
    难怪有点不自在,自己每次沐浴完,都是红菱一边拿首饰给自己挑选,一边吱吱喳喳说着当天趣事,怎么不见她。
    “小...小姐,红菱姐出去了。”梳头的荷花小声地应道。
    郑妍芝的眉头皱了一下,声音也严厉起来:“说,到底去哪了?”
    从铜境时看到荷花说话时低着头,听声音也有些吞吐,郑妍芝知道红菱肯定不是有事出去那么简单。
    “大管家来了,说...说郎君要见红菱姐,把红菱姐带走了。”荷花有些紧张地说。
    郑妍芝一生气,荷花吓得脸色都变了,不敢再隐瞒,她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最讨厌别人骗她瞒她。
    “小姐,奴婢刚才经过大堂时,好像...还听到红菱姐的惨叫声。”一旁伺候的秋菊有些焦急地说。
    郑妍芝一听,心中很快了然,也不做发髻了,把头发胡乱盘一下,插上一支发钗,面无表面地向大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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