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午上班的时候,忽然猝不及防地想到很久之前在姐姐那里听到的一段话。
    那是严深刚被他生父接走的时候,被情人厌弃又失去儿子的女人发了前所未有的一次疯,找到了本家哭嚎着让他们帮她把儿子找回来。
    他们哪里找的回来何家因为严深生父的怒气元气大伤,栽了个大跟头,再也不敢招惹那个人。而且说到底,他们也没那个实力。
    女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那个前半生做了无数错事的女人在亲手把儿子从自己身边弄丢后才终于有了悔恨之意,开始不停地忏悔。
    她颠三倒四、语句不通的说了一堆,何家的人都不耐烦听她说话,只有当时还念着一点儿帮扶旧情分的他听了一会儿。
    大多数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有其中一句还有些隐约的印象。
    要给小深留东西以后他回来了娶媳妇
    就是因为忽然想起了这句话,他才一下班就着急地赶过来了。
    严深的父亲是个对情人很大方的人,他姐姐和严深的父亲在一起的时候,衣服、首饰之类的从来都没少过,甚至还送了一辆上百万的跑车,后来严深的父亲回国处理事情的时候,更是留下了很大一笔孩子的抚养费。
    这些东西,可都在他姐姐手里攥着呢!
    也不知道二十多年过去了,到底留下了多少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抱着这样的念头,原本不愿意来拉尸体的他才这么积极地来了医院。
    结果竟然猝不及防地见到了严深,还是很明显已经发达了的!
    警察验证了他的身份,说:很抱歉,何先生,您来晚了,这位先生是何女士的独生子,按照规定,他比您更有权力把何女士带走。
    中年男人心中一慌,差点脱口而出那我姐姐留下的遗产怎么办
    然而转念一想,严深这幅样子,可比当年的严父看着还要风光,说不定身家已经涨到多少了呢,他的眼界不能这么低,光惦记着姐姐那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的遗产。
    要是能和这个外甥修复关系,严深随便从手里漏点东西出来,都够他下半辈子过的舒舒服服的了。
    不过有一点比较奇怪,那就是严深居然会回来给他母亲收尸,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按照严深小时候一直被虐待的经历推测,他和母亲的关系肯定好不到哪去,现在居然这么迅速地来了医院,难道是过了那么多年,忽然念起了母子之情
    不管怎么说,这对他们何家而言,无疑是有利的。
    心念转了转,中年男人说: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谁来都是一样的,您看,我和我外甥说两句话
    警察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回头去看严深的表情,征求他的意见。从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上,他也差不多推测出了这家人不怎么和谐的关系。
    这次严深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朝警察轻轻点了一下头,示意可以。
    警察这才松了口气,说:有什么事尽快沟通,我们的工作也是很忙的。
    中年男人应着好,眼角瞄着虎视眈眈的保镖,颇有几分胆战心惊地凑到严深面前,但被这个侄子身上冰冷的威势所迫,并不敢离得太近。
    他咽了口吐沫,把刚刚在心里打了好几遍腹稿的话说了出来:小深啊,你妈的牌位要入何家的祠堂,这样才算圆满,她在地下也能安心。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你也回家里看看,你妈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再见你一面,现在你回来给她送终,她的心愿也算圆满了。还有,你妈给你留了东西
    严深安静地听他讲了一堆,虽然没发表什么意见,但身上的气息却隐约有些越来越冷的架势,中年男人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态度,说话的声音忍不住越来越低。
    还没等严深开口,一道清亮而认真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位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能乱搞封建迷信,警察还在旁边看着呢。
    警察呆了一下,连忙将视线移开,假装自己在认真观察医院走廊的墙壁。
    他只想安静地吃个瓜,并不是很想被带出场。
    中年男人朝着说话的人看去。
    说话的是被严深拉着的那个清瘦的青年人,看着是很乖巧的面相,一对乌溜溜的黑眸圆而清澈,声音也清清润润的好听极了,就是脾气似乎不太好,从见面开始就绷着一张脸,还一张口就是这么不尊重长辈的话。
    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真是没有教养。
    被一个小辈的情人这么毫不留情地噎了一下,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不过他还记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跟严深修复关系,于是表情一变再变,最终还是缓和了下去,好声好气地劝说了起来:这是传了几千年的传统,只有没有根的人死了牌位才不入家族祠堂,你这孩子,这不是让小深不孝
    何先生。严深沉静地听了半晌,忽然开口:我爱人说得对,现在是新时代,不用再搞老一辈的那套,母亲的后事我自然会打理,就不劳何先生费心了。
    一听到严深的话,中年男人心就猛地往下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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