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万年宗门,瞻洛宗要比我们飞仙门,还要早崛起几百年。
    我们崛起的时候,瞻洛宗没少给我们添麻烦,当时就打过不止一场。
    随后的近万年里,两家之间一直互有摩擦。毕竟远交近攻,势力范围有接壤的宗门,关系都算不上多好。
    架没少打,人肯定是死了一些,势力分界线一直在变。最后签署了一份协议:冀北道归他们,燕南道归我们。
    直到六百年前,前任掌门羽龙子携至尊之威,协助赵家推翻齐国建立赵国。
    然后将冀北道所属的六郡,划给燕南道,让燕南道从二十五郡,增加到了三十一郡。
    当时我们飞仙门正值鼎盛期,前任掌门把瞻洛宗附属宗门驱赶出六郡后,他们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柯杰话讲完,又重新扒起饭菜。
    哪有那么多恩怨情仇?说到底还是利益问题。
    神州实力接近的势力,永远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友谊,除非一方臣服。
    两大顶尖势力,双方身后各有近百附属宗门跟着吃饭,你不争小弟们就会有意见。
    就算是飞仙门下辖的宗门、势力,有时也会对资源的分配不认同,然后关起门,互相打出狗脑子。
    “那这确实是血海一般的深仇了。”李秀人感慨道。
    打了上万年,又被前任掌门捅了一刀,也难怪瞻洛宗会在这个时间段,落井下石。
    怕是那边早就盘算着,等羽涯子故去,飞仙门无人可挑大梁时,一起瓜分掉燕南道了。
    调换一下位置,李秀人也会对飞仙门下手,落水狗谁不喜欢打?
    “不过不需要担心,师父还能撑上一百年,一百年里也足够我和你师姐成长到阳神期。
    算上前任掌门留下的后手,我们充其量就是割让一部分利益,宗门还灭不了。”
    柯杰又宽慰李秀人一句,怕他胡思乱想。
    李秀人寻味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去了。
    让瞻洛宗舒服,我们未来一定会很不舒服,至少也要给他们添一些麻烦。”
    把从寒珠那问来的事情,讲给柯杰听后,李秀人又说:“越是关键时候,就越不应该示弱。
    既然我们没什么后顾之忧,那肯定要找回场子。
    就像你走在路边,一条野狗对你吠一样。
    你越怕那条狗,它就会吠的越凶,最后甚至还会扑上来咬你一口。
    最好的做法,就是在它吠出第一声后,狠狠给上它一脚。
    让它知道,你不怕它!”
    这种事情,李秀人经历过太多,服软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对方看你服软就会步步紧逼,最后将你逼上绝路。
    就在此时,羽涯子也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内,拿起一双筷子,铿锵道:“你小师弟说的没错!
    瞻洛宗是我们的敌对势力,既然是敌对势力,就万万没有被算计后,一声不发的道理。
    这次升仙仪式,我们不仅要去,而且还要尽可能的高调,尽可能的给他们找麻烦!
    我们飞仙门的门规里,没有服软和妥协这四个字!”
    突然见到羽涯子出现,二师兄柯杰感觉有些尴尬,自己的伙食比师父还要好,会不会有些僭越?
    好在羽涯子并不计较这种事,品上一口菜肴,又对柯杰说道:“不过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
    这次你和你师弟一起去,尽可能护你师弟周全。
    但凡你们有什么意外,为师立即就提剑杀上瞻洛宗,搅他个天翻地覆!
    没理由怕他们,瞻洛宗又没有当世至尊。
    记住,飞仙门有我!”
    “谢师父。”李秀人拱拱手,笑了笑给羽涯子添上一杯酒。
    所有势力一直在说的归属感、向心力,究竟是什么?说开了就是利益一体。
    自己的利益和飞仙门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飞仙门一步步吃的亏,最后肯定会应自己身上。
    酒足饭饱,李秀人回自己的居所,准备远行物品。
    柯杰面带犹豫之色,最终还是问道:“师父,为什么一定要执意让小师弟去参加升仙仪式?
    牧哲彦算计我们,说到底也只是小孩子把戏。”
    “哼,小孩子把戏!”
    羽涯子吹胡子瞪眼,解释道:“没有长辈的纵容,那小鬼敢这么做?
    说到底还是瞻洛宗那个老家伙,在借此试探。
    换个位置想一想,你们几个小鬼做的哪件事我不清楚?不阻拦就是默许。
    懂?”
    柯杰点点头,这下懂了,还是小师弟看的透彻。
    能不能成另说,至少飞仙门此刻要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那还不快去收拾东西,跟你小师弟一起上路?
    本来就是别人的主场,再不去提前踩好点摸清楚情况,等着让你小师弟吃灰?”
    羽涯子佯装生气,斥骂一句。
    “马上!”
    得到准许,柯杰也一溜烟跑出公厨,把阿尔法托付给掌门师姐照料后,收拾自己的行装。
    掌门师姐不是说不动理的人,她也知道借机反击回去,对飞仙门是最好的做法,只是担心李秀人。
    得知山门两大真传将要远行,飞仙门普通弟子也很能整活儿。
    从山下挖来几十株柳树,栽在飞仙门的飞仙桥上,来了个灞桥折柳,齐唱《送别》。
    飞仙门就是这般使人快活。
    掌门师姐拉住李秀人的手,欲言又止,最后说道:“参与这次升仙仪式的,绝大多数人境界都高过你。
    并且都是大势力出身,战力比溪月溪曦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打不赢也不要气馁,不要怀疑自己。师姐始终坚信,你是大师兄之后的第一修仙奇才。”
    太早遭遇不可力敌的对手,会影响天骄们的信心。
    没有一颗无敌的心,以后就会处处弱于旁人,最终泯然众人矣,这种案例在神州时有发生。
    李秀人只是自信的回了一句:“我特殊的一个,也是最好的!
    那句大师兄之后,完全可以去掉。”
    傅想容有些愣神,该如何形容小师弟?
    雄姿英发,少年意气,远比昔日的林意还要自信。
    摇摇头,担心小师弟被打击,自己真是多虑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初春,天空下期第一场小雨,淅淅沥沥,路旁的杏花初绽。
    柯杰、李秀人,骑鹤南行三千里。
    春意盎然,一路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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