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节起源上古,冬至后的第三个戌日,用来祭祀祖先和神灵的节日,佛法东传后正式定在了腊月初八,民间有过了腊八就是年的说法。
    五大边荒之地的大总管回来,在腊八节这一天献礼是应有之意,这么重要的场面,自然得有王正在这样才算圆满。
    送走帝后二人,王正对吴毅师兄弟吩咐道:“陈峰宁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住处,都早点回去沐浴休息吧,明日早朝记得早一些,陛下带过来的赏赐每人自己领一份回去。”
    腊八节前一天皇帝都会赏赐大臣,其中最主要的是紫雪、红雪两种十分珍奇的护肤品,主要是给大臣在冬日抹脸的,毕竟上朝起那么早,脸上涂抹点东西也能防风不是。
    所以腊八早朝,王正就看见了一群抹着红脸蛋的老男人,看得王正多少有点难受。
    李治同样抹了一个红脸蛋,看见王正面色如常,不由问道:“大管事没有用朕给的雪膏吗?”
    王正扯了扯嘴角,拱手道:“臣用了,用得少而已。”
    “哈哈,大管事无需如此节俭,朕再多赐予一些给你就是了。”
    王正也懒得多说,起身作揖道:“那臣就多谢陛下厚赐了。”
    李治点了点头,对朱贵臣打了个眼色,朱贵臣向陛前走了两步喊道:“今日腊八不议政,宣五大总管上朝进献。”
    吴毅等人皆是一身紫袍,腰系金鱼袋驱步入朝堂,离陛下十步站定大礼参拜,高呼道:“臣,漠南大总管吴毅。
    臣,西域大总管王震。
    臣,岭南大总管王镇。
    臣,东北大总管吴优。
    臣,逻些大总管狄仁杰。
    参见陛下。”
    “哈哈,朕的五位拓荒之臣回来了,两年多时间,边荒之地日益繁华,分流中原百姓拓荒边地,几位可算劳苦功高了。”
    吴毅上前一步,拱手道:“为国朝效命,为陛下分忧,臣等不敢夸功,也不会言苦,边地经营三年来已多有出产,臣等今日为陛下献礼。”
    “哈哈,那就报上来吧,让诸位爱卿都看看你们的成绩。”
    “臣,漠南道大总管吴毅为陛下进献:良马万匹、牛羊皮五十万张、肉苁蓉千担、牛羊肉肉干万担,漠南苦寒,臣礼薄,陛下恕罪。”
    “臣,西域大总管王震为陛下进献:大马百匹、白叠子百万担,金银千担,西域多荒漠戈壁,臣礼薄,陛下恕罪。”
    “臣,岭南大总管王镇为陛下进献:蟒皮千张、红白糖万料、南海珍珠百担、鲲腊万担,岭南富饶,臣经营不善,礼薄,陛下恕罪。”
    “臣,东北大总管吴优为陛下进献:人参百担、东海珍珠百担、鲲腊万担、巨木万根、海鲜万料,东北富饶,臣经营不善,礼薄,陛下恕罪。”
    “臣,逻些大总管狄仁杰为陛下进献:藏红花一担、牛羊皮百万张、牛羊肉肉干两万担、灯油十万担、马匹两万匹,高原苦寒,臣礼薄,陛下恕罪。”
    这些东西都是事先商议好了的,之所以拿出来说,不过是给朝堂大臣一个交代,真正给李治的东西虽然数量上没有这么多,可品质上还有高许多。
    李治对朱贵臣点了点头,朱贵臣上前两步喊道:“五大总管辛苦了,随后各有赏赐,进献之物入户部度支司,作为年节之物分发诸臣工。”
    此话一出,满朝堂诸臣皆是面露喜色,就刚才那些东西,如果真的全部分下来,那绝对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其中海鲜和红白糖都是万料,料这个单位其实是船的容积,百料等于一立方丈,嗯,可以理解为三十三立方米,这时代最大的船为三千料,其实就是一千立方米,按装粮食来计算,也就是一千吨左右的样子。
    当然,这种大船多是在沿海和大江大河的下游跑跑,王正的渝州在丰水期也可以随意通行,枯水期如果通行三千料的大船,必须得事先约定好时间才行,不然极其容易出事。
    万料也就是三千多吨,六百多万斤,就算朝廷有几万官员,一人也足够分百斤以上的了,而以朝堂诸公的品级,自然不可能和那些小官平分。
    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绝对超过他们一年的俸禄,这么一想,开拓边荒之地还是很有好处的嘛。
    其实这也是李治和王正商量出来,堵朝堂这些人嘴的办法。
    当初渝州一系放弃入朝,出走四大边荒之地,朝堂诸人自然是高兴的,以为是儒家的一大胜利,可这么两年多下来,这些家伙越想越不是滋味了。
    因为以前看不上的边荒之地,在渝州一系的手中越来越繁华了,尤其是诸多出产,运输回长安来那价格,就连他们这些掌握国朝命脉的人,开销起来都感觉有点心疼。
    虽说物有所值吧,可心里总是平衡不起来,于是各种言论开始传播了起来,有些头铁的甚至会直接给李治上书。
    说什么长此以往会人心败坏什么的,边地也应该纳入朝廷体系,十年的免税时间太久,反正各种说法都想把边地尽快收回来。
    李治烦不胜烦,才想出来这么一个招数,先把这些家伙的嘴堵住再说,就当花钱买清静了。
    现在收回边地根本不可能,不说五大边荒之地还正处于拓荒阶段,许多地方根本就没有开拓完全,繁华之地才刚刚由点转线,在李治心中最起码也得由线及面才算是开发出成效。
    关键的是边荒之地那么多渝州一系的学子该怎么安排,才是最大的问题,想要把边荒之地纳入朝廷,势必就要论功行赏,之后把渝州一系的学子调一些回来,再把中原官员调一些出去。
    可是如果现在就开始论功行赏,让渝州一系和儒家融合,就朝堂这些人和中原各地的官员,绝对会被渝州一系的人利用唐律绞杀大半,派去边荒之地那些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李治扫视了朝堂一圈,看着喜笑颜开的满朝文武,深深的叹了口气,朕其实是在保护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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