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薇也不起身迎接贾赦,他们夫妻早过了那种客气疏离的阶段,她笑着跟贾赦致意:“回来了,”又跟几个孩子们点头示好,贾赦“嗯”了一声答应,抬手示意给他行礼的黛玉坐下,又坐下看着两个儿子和便宜外甥给邢薇行礼,才道:“我最看不起那些所谓的清官,你清到连家人都养不活,还有脸枉称男人;还有更可气的,甚至只靠着女人供养,还要三妻四妾的来膈应人,还满口的大道理,说什么女人不如男人。”贾赦说到这里,也有些羞愧,说起来,不仅他当初起过贪占妻子娘家“财物”的心思,就是这后来的爵位,若不是邢薇,他保不保得住不说,那里能够更进一层?
    贾赦正为邢薇这些日子的低迷心气不顺,今天难得的见她开心,不由得也大发感慨起来,想到邢忠,想到自己也曾经身临险境,在想到一心也要去参军的贾瑛,他狠狠的瞪了贾瑛一眼。“你们要记住,人活在世上,先顾好自己和家人,才想着做其他的事情,命都没了,何谈其他?”
    邢薇今天给仙子授了一堂课,她似乎还听了进去,心里高兴,当着儿子们也卖弄起来,大发感慨道,“人不是为自己而活的,还得适应这个社会,你清高不错,可你离群了就难过了,世俗名声,你一样都逃不了,何必只沉迷在所谓的书本里寻找那神仙所在,因为咱们本就是凡人子弟,离不了这肮脏之地。”
    “今天心情终于好了些?”等孩子们都散去,贾赦上前抱了邢薇跟她调侃。
    “嗯”,能在仙子面前为人师表一回,怎么不令人振奋精神,邢薇眉飞色舞的夸道:“你这外甥女儿,简直就是神童,可惜她不是男人,这世上又少了一个奇迹。”
    不管是原著还是今生,黛玉若是男子能够入朝为官,绝对会有着不一样的改变,原著中她为了几朵落花忧虑掉泪,除了感叹自己的身世外,难道不是忧患与民?这种人最见不得孤苦,做不得虚假之事,只要是给她一个平台,还不怕她呕心沥血的为国为民?
    “你不是说自己?”贾赦吃吃笑了几声,“别说你后悔生了女人,要是你是男人,我可到哪里去寻你,怎么生贾瑛?”
    “满嘴胡吣。”邢薇羞得打了贾赦几下,想起前世看的腐文,两个男人重叠交织在一起,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如果自己是个男人,穿越到红楼能做什么事情?助君为国,替百姓办事,开疆拓土,百世留名?
    娶一个情深意重的老婆,还是一屋子的姬妾尽享穿越福利?甚至推翻当政,做皇帝?还是喜欢一个男人,助他成就野心?算了,还是后宅来的清净!做她荣国府的当家夫人安心,前世今生她都没有那个兴趣去统治别人,只想生儿育女跟可以陪伴自己一生的男人过自己小日子,白头到老安安心心。
    贾赦高兴的哈哈大笑,媳妇不开心,他也不敢放肆,今天终于晴转多云,他也可以讨要自己的福利开开荤。
    第二天邢薇又重掌家事,不过她也没有让黛玉和贾瑷去上学,学堂里教的再好,那里有现场学习来的实际,把她们两个带在身边,让她们看自己如何处理,虽说黛玉和贾瑷年纪都小些,可有舅母和母亲在身边,这两个孩子都安安静静的听着邢薇如何发落,倒都是很用心。
    下午才又送俩个孩子去学堂,两个孩子因为上午攒了些问题,难免的又提问老师,加深一些理解,就这样,每天学到的东西得到讲解,所见日深,非一般学生可比。
    贾玫听说心里来气,邢薇就是偏心,她女儿和黛玉才多大,就学着管家理事,陈锦已经十一岁,眼看可以找婆家嫁人,却至今不知道如何管家,她作为亲舅母,也不知道带带她。
    贾玫吃过邢薇一顿抢白,自己不敢去找邢薇晦气,便怂恿女儿去找邢薇,她总不至于把外甥女儿打出去。
    于是第二天邢薇正等着婆子管事来应卯,就看到陈锦摇摇摆摆的进来院子里,她皱了皱眉,等她行礼毕问道:“你怎么今天没去学里?”
    “母亲说让我来跟着舅母学管家,”陈锦答的很是雀跃,一点没有看出邢薇脸上的不满。
    “嗯,来了就坐吧,”旁边的下人急忙找了把椅子放在一边,陈锦见她坐在黛玉和贾瑷外面,心里有些不满,可也不敢说,只能委委屈屈的在一边坐了。她头一次听邢薇管家理事,心里难免好奇,只是刚听一会,就见舅母摔了个杯子,把她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那下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就听舅母发落起人。“怎么,见我如今心慈手软了,一个个都想着来试试荣国府的规矩是不是摆设,头几天听说表小姊替我理事,便出了个偷盗茶杯找人栽赃陷害的,如今这有出了不认头的了,可是都皮痒痒了,等着挨板子呢?”
    陈锦心里害怕,却也兴奋自己将来能够像舅母这样发威发落下人,可不料就听舅母传了板子,当堂要在这里打人,把她吓的脸色发白。邢薇撇了一眼陈锦,看着黛玉和贾瑷,贾瑷两眼发光,似乎很想亲自动手打人,黛玉心有不忍,却也假装镇定。
    这就是差距,虽然借着罚人想要给陈铭一个下马威,可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黛玉和贾瑷还小几岁,她们的反应才是大家主母的气度,就陈锦这样的,强抬上去,也是丢人。
    “算了,小姊和表小姊们都在,等到下午在用刑吧,”邢薇挥手让人下去,贾瑷满脸的失望,撅嘴表示不满;黛玉一脸的释然,感激的看了邢薇一眼;陈锦则是松了一口气,却又勾着脖子看那拖出去的人,脸上带着遗憾。这是跟她母亲一样,既怕事,又唯恐天下不乱。
    第二天,陈锦早早的来了,不等下人说话就坐在了昨天黛玉坐过的椅子上等邢薇她们过来,都是表小姊,自己还大几岁,凭什么自己就要坐在她下手?昨天可以说是先来后到,今天可不要占个先机。
    邢薇领着黛玉和贾瑷进来,看到这一幕心里越发不喜,只也不说,让黛玉传坐了贾瑷的椅子,自己抱了贾瑷在怀里,陈锦心里不舒服,连给邢薇行礼也忘记了。
    左手为尊,贾瑷年幼,可她是主人,向来坐在邢薇的左边,黛玉自然就是右边了。如今陈锦占了右边的位置,黛玉就在左手,依旧比她高贵,可是她却没有胆子去让黛玉起来给她让座,那凳子就算是空着,没有舅母发话,她也不敢轻易去坐。
    陈锦正暗自郁闷,就见呼啦啦的来了一堆的小丫头,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来到舅母面前,与以往在舅母面前屏声静气的人不同,她嘻哈笑着给舅母行礼:“侯夫人安好?老身有礼了。”原来是外边的人,却不知道是谁?既不是客,又不是仆,却轻易的可以进的内院,还这么随意的来见女主人?
    邢薇点头道:“还好,陈大娘也好,”这陈氏却是牙婆,荣国府外买的下人都是从她手里来的,还算是清楚明白的一个人,不会把来历不明的人混进来,就冲这一点,邢薇也还算是照顾她的生意。
    “好,好,托您的福,老身如今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荣国府老仆如今不是终生制,更没有几代世仆之说,只要有机会,邢薇就让他们出去独立或者也推荐更有前途的地方,这样,必须就有新鲜的血液来补充,势必就多照顾陈牙婆几回,陈牙婆有了进项,一来二去的也得到了荣国府的关照,比以往的生意自然是好做多了,当然感激邢薇,越发的不会糊弄她,这就是良性循环,却也是要人用心来经营的。
    “今天可带了些什么人,可都是我说的,七八岁的小丫头们?”邢薇想要给贾瑷身边添几个人,一是陪她们玩耍,二是早早的培养出嫁后的管事嬷嬷,别说为时尚早,这当了母亲的,生怕安排不周到,让女儿将来吃苦受罪,什么事情都早早的想在前面。
    黛玉恰逢其会,要不要的,也不好落下她,关键是这林老太太做事有趣,只给他们兄妹一个老婆子,一个才梳头的小丫头,都不大中用,荣国府的丫头婆子是多,可也不好专门的指派给黛玉常用,她也不差那几个钱,干脆给黛玉也添置几个,卖身契自然是交给她保管,也算不上是眼线,将来让林府和黛玉膈应。
    邢薇看了一眼陈锦,既然来了,也不差她一个,多买两个丫头,也算是救两条人命。
    她自然知道,这陈牙婆不仅是自己一个主顾,自家买不完的丫头,她也是要送去别处,这最后挑剩下没人要的,也不会褪回他们爹娘家里,只找那荤素不忌的地方,好歹都会赚几个钱,不是邢薇没有爱心,家里不缺银子该把他们都买回来救几条人命,只是这善心是使不完地,这个世界不改,人比牲畜贱,她买也买不完,只好眼不见为净。
    “自然是的,我也怕误了夫人的差事,这挑了一个多月,又教了她们些规矩,多凑了几个,这才敢带着她们过来,也好让小姊们有个挑选的余地。”
    “嗯,”有了主顾的牙婆一般都会先教导小姑娘们一些东西,以期卖个更好的价钱,邢薇并不在意,只要不是别人安排的眼线就行。她特意买这七八岁的小姑娘回来给女儿,为的就是从小相处,感情深厚,将来会为女儿着想,二个也是这些丫头们没有定性,就算是别人的眼线,也好掰过来,为自己所用,当然她看重还是前者,顺便还多了一条救人性命。
    除非乱世灾年,一般被家人卖出来的女孩都是家里穷困养不起的,或者又有那些嫌弃女儿家的偏心父母爹娘,把她们买回来,也算是救她们家人,解她与水火之中。
    “身契没有问题吧,我这里可不要来历不明的人?”邢薇再一次确认,每次来,这都是例行问话,怕的就是将来起纠纷,万一有拐子拐卖的,事后追究起来,她也有些责任。
    “这个,”以往陈婆子都利索的应了没有问题,今天却迟疑了下,回头看了看外面的小丫头,上来轻声跟邢薇道:“不瞒侯夫人,今天有一个小姑娘,给了老身银子,让老身带她来荣国府,说是要见侯夫人。”
    ☆、第64章 算计
    “哦,是谁?”邢薇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要牙婆带自己来,这也是一个聪明过头的人,她就不怕这牙婆是个黑心的,直接卖了她了事?
    “诺,就是那个,最左边的那个。”大概也是怕被人挑中当了奴才,那丫头躲在最边上,又怕人看不见,只挑了个靠左的位置站了,刚好还能从人逢里观察到这厅里的动静。
    穿着虽然落魄,也尽量缩着脖子,可一看那立姿,身上的气度,便与那一帮满脸茫然无措的村姑里面出了头,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倒是个聪慧的丫头,只是太用心了些,聪明外露,不说她身份可疑,就是没有任何关系,邢薇也不会买这样的丫头给女儿。
    “她有没有告诉你她什么来历,又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动了恻隐之心?”邢薇笑着问道,陈牙婆也算是聪明人了,银子不够,也不会轻易的把人带进来,邢薇倒是没有阻人财路的意思,只也不信她没有问清楚就把人带进来,随意问问,看。陈牙婆老实不老实
    “给了一百两,”陈牙婆竖起一个指头,啧啧有声,要不是看这小丫头身边还有两个忠仆,她真想动些心思把人拐了,陈牙婆可不信她身上就只那一百两银子,买卖人的人,谁手上没有几个枉死鬼?
    陈牙婆只片刻就把她知道的卖给了邢薇,到底这一百两算是意外之财,且那小姑娘也是冲着侯夫人来的,她不说清楚,这以后的交道还怎么打,这才是老主顾,能保命能生财:“她说她姓薛,转弯抹角的还跟侯府上还有些亲戚,因为身上有些不干净,怕贸然登门惹得府上不待见,所以才辗转找到老身那里,给了老身一百两,让老身带她进来。老身原本也是不肯的,只她说的明白,说她家原来跟贵府上二房太太家原本是亲戚,还能说出贵府上二房几位少爷小姊的名姓来,老身看她有大家小姊的样子,又见她身边还有两个老仆伺候,想着怕是不假,再想着既然她都这么用心打听了老身的事情,怕对荣国府的也是知之一二的,即便今天老身不带她来,回头恐怕还得找别的机会,到时候弄的是人尽皆知倒是不好了,老身便贸然的带了她来给侯夫人看,不知道您可有什么吩咐?”陈牙婆比划了一下签契按手印的动作,这是暗示邢薇,只要邢薇愿意,这身契她也是可以帮忙签的,别说这什么逼良为贱下地狱的话,她要是怕阴司报应,早就不会做这个职业买卖人,虽说薛氏一个小小姑娘家,为了家人奔波劳累可怜因该被人同情,可她敢在外人面前露财,找到牙婆来带人,就该想到自己是做什么的,被人拐了卖了也是活该。
    听到姓薛,邢薇心里不免有些惊涛骇浪起来,这别是薛宝钗吧,动辄能拿出一百两银子找人办事的,除了那金玉满堂的薛家,一般人还真出不起,她是商户出身,会想到牙婆身上找捷径,也是合情合理。
    只不知道她为何会沦落到京城,还导演一场“只卖自身”大把戏,见自己有什么事情?邢薇扭头看看黛玉,这位薛姑娘,只比黛玉大两岁,人家都已经开始为家人为自己出谋划策了,她却依旧懵懂的依靠在大人怀里,真的是富贵家庭小姊,天生好命吗?
    “她身上不干净,惹了什么事?”邢薇暗忖,王家倒了,王氏丢了命,薛宝钗的父亲不死便罢,若是薛父依旧死了,这薛家母子与原著也一样,恐怕难当薛氏族人或者一些窥视他家财富人的欺负。
    算算黛玉的年岁,可不是薛宝钗父亲亡故的时间,只不知道,她说的不干净,是惹了什么事情,单只为了替薛父守孝?
    “开始不肯说,要不是我说她不说明白,我是不肯带她来的,才告诉我知道。”陈牙婆一脸表功的样子,跟邢薇道:“说是她父亲死了,哥哥又打死人,家里待不住,这才伙同他母亲带着忠仆来投亲,只贵府二房那样,她又无处投奔,所以才辗转找到老婆子,想要求侯夫人。”荣国府的事情京城人皆知,陈牙婆出入富贵人家,对其中的隐情更有猜测,这二房王氏鸠占鹊巢,侯夫人这么强的手段,肯让她在家里膈应人才怪,只是她也没有想到侯爷夫妻这么狠,居然放任他们作恶,宁愿自家丢了爵位,也要用法公办了他们,不肯脏自己的手。
    薛姑娘家里倒了霉,找二夫人又没有去处,大概打听到了侯夫人良善,才找她来依附,只是,陈牙婆也不知道这薛姑娘怎么想的,二房和大房已经算是结了死仇,她一介二房的亲戚,怎么会想到跟大房当家夫人来求助,要找也该找二房的少爷想办法。
    就是陈牙婆见的多了也知道,大户人家胳膊折了在袖子里,许多莫名其妙丢的的人命丢可不仅仅是下人,她手上可没少白捡便宜得些不要钱的人,另外的封口费也没有少领。只荣国府这样的人家还是头回见,别家害人都怕人知道,偏这事事不怕丢人,还闹得满城风雨不死不休。
    开始她也不敢白捡薛家的便宜银子,就怕回头落不到侯夫人的好,得罪贵人。
    只是后来听到薛姑娘提起什么荣国府的二房夫人是她亲戚,陈牙婆子改了心意,这事关荣国府的“家事”,这薛姑娘今天能够找到她,明天还能找别人,反正她要进荣国府,与其让她找别人,还不如自己带她过去,说不得还会卖一次好,两头捞银子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邢薇大概知道了这薛宝钗的情况,大概薛蟠又打死了人,算算应该不是甄英莲,只不知道倒霉的人是谁,薛蟠如今舅舅、姨妈都伏法,没有了原著中的幸运,“拍拍屁'股”便走人,连累的她娘和妹妹千里迢迢来进京,求助无门,却又不肯死心认命,抱着侥幸来登荣国府的门。
    看她这一番动作,手里或许有什么“硬货”,想到薛家的“百万巨财,”邢薇冷笑,王氏或许在乎,自己才不会多管闲事,为了银子连累家人。
    “锦儿,你为长,你先挑吧。”邢薇撇开陈牙婆,转头吩咐陈锦,既然这么爱争抢,就给个机会,看你眼光如何,会不会做人?
    陈牙婆见邢薇不说薛氏了,也会意的立在一旁等着吩咐,事情她反正都交待清楚了,侯夫人怎么处理就不管她的事了,只这薛氏若是真的被拒之门外,她要不要动些手脚发笔意外巨财?
    陈锦没有想到舅母会让她挑人,长这么大,只有投奔舅家才有丫头婆子伺候,可那些都是名义上荣国府的人,这次舅妈开口,这是要给她配专门的,属于自己的丫头?
    “谢谢舅母,只是,我家,我娘,我······。”陈锦心里十分想要,却也知道扭捏一下。
    “去挑吧,就当舅母提前送你的陪嫁丫头。”小小年纪一天到晚的把嫁人挂在嘴上,邢薇也不差这几个银子让贾玫来说嘴挑理,只是,今天这人她花钱买了就买了,以后月例可得她自己家付,她们月月白拿月银,并不差这几个钱了。
    只邢薇暗中想着,却不明说,只又鼓励陈锦,“你先挑,别耽误你黛玉妹妹和贾瑷她们挑人。”要是个懂事的,也该让着小的和主人。
    偏陈锦终于出回头,也并不知道让人,她听说黛玉也有份,终于咬着牙跟邢薇道谢:“谢过舅母。”转身便去挑人。
    邢薇和陈牙婆说薛宝钗的时候并没有避开三个姑娘,也是想要看看她们的动静。这陈锦出门便先看了宝钗一眼,暗自嘀咕,听那牙婆和舅母的话,这姑娘似乎很有些来历,关键是她身上似乎有许多的银子。她咬了咬牙,到底走到右手边上,挨个的来看,转到宝钗面前,多停留了几步,那宝钗头都低到了x脯,生怕被人挑走,陈锦暗自跺脚,想挑她,去又怕舅母留她有别用,如今想想也是后悔,她该让着黛玉和贾瑷先挑人,她们若是挑了别人,自己倒是可以顺理成章的留下她,可若是她们把这丫头挑走,可不是白白的便宜了人。恍惚间,陈锦胡乱指了两个丫头,她并不敢多挑,只后悔刚才也忘记了问,到底舅母准备送她几个人。
    邢薇见她把人指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身段都不错,属于这些女孩子们里面年纪稍微大些,长的最好的,当然,薛宝钗除外,村姑在怎么好看,与皮肤白净有气质的薛姑娘还是有些差距的。
    例行的问了一下,家里还有几个人,什么原因被卖出来的,一个答家里父母没有了,被叔叔卖的;一个答家里兄弟多,被父母卖的。和平年月卖儿卖女的无非就这么几种,虽说不许逼良为贱,可这种自愿卖身的又另当别论,相对来说,邢薇并不喜欢那种世仆老仆,他们知道的是多,可以替主子分忧解愁,可也因为他们懂的太多了,难免的会奴大欺主,一旦有点私心,糊弄起主子来,连点痕迹都难以发现,邢薇给女儿选陪嫁嬷嬷,就像红钥和喜翠这样的,不需要多聪明,不需要懂许多,只需要她忠心为主,只为她一个人服务。
    邢薇挥手让陈锦落座,那两个女孩立即很有眼色的站到了她后边去,陈锦心里得意,这两个丫头还算是有些眼色,已经知道谁是她们的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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