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我走!”那扎高喊道。
    在那扎的话音里,商震再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从那马上颠下来了。
    他一探身就把那把插在靴筒里的弯刀抽了出来,然后便又用刀背向那马臀拍去。
    到了此时商震自然是想明白了。
    自己让马疯跑起来自己可能会从马上掉下来摔死,可那还只是一个可能。
    可如果自己再给大家拖后腿,那所有人就必死!
    果然,在他刀尖一扎之下,他座下的这匹胡马稀溜溜一叫,四蹄蹬开直接就蹿了起来!
    商震有了头一回用刀刺马的经验,他在刺中马臀的刹那已是在抓紧缰绳了,可却还是被这匹马闪了一下。
    情急之下他哈下腰抖动着缰绳任这匹被刺发狂了的马就云里雾里的向前狂奔而去。
    这马这下冲刺是如此之快,也只是片刻功夫便把前面的那三个人压了过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震却还没忘了将右手的那把弯刀重又扎回到自己的靴筒中。
    这还是他头一回拥有了一把圆月弯刀。
    如果商震没有做过那些和小矮人搏杀的梦,他是不会顾这把弯刀的。
    可是做了那些梦后他不一样了,他知道这个东西关键时刻能保命。
    这个东西总是比自己的石头子好用吧,所以要留着!
    而至此,喜糖、大眼贼儿、那扎三个人还犹豫什么?
    商震能想明白的道理他们也能想明白啊!
    四人催马顿狂奔,可后面的胡人哪个不是骑马的高手,自然是衔尾急追。
    与此同时,那后面的胡人大队却也把马催得更急了。
    前方那是铁围山那是胡人禁地,虽然说他们偶尔进入到那山中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终究是不敢深入的。
    并且那山里地形复杂,若是走了那个部落首领的亲孙子那麻烦可是不小。
    于是,沉闷如雷的马蹄声中,前面几匹马亡命飞奔,后面却是万马奔腾,终究是向那铁围山冲去了。
    此时商震自然是纵马跑在了最前面。
    现在他的可真的就是纵马狂奔了。
    原来所说纵马狂奔那多少有点夸张的成分,那就是让马跑得最快呗,其实还是有催马的意思的。
    可是这回商震根本就拢不住那马,他这刀一刀着实扎的挺狠。
    胡马多产汗血宝马,那意思是说马一跑快了,马身上就会分泌出一种红色的汁液来。
    也没有人能搞清那个东西到底是汗还是血,所以才叫汗血呢。
    商震所骑的这匹马其实也只是岁数大了,那股桀骜之气被岁月给磨没罢了。
    那马在年轻之时那也是马儿中的一条好汉的!
    现在它被商震这一刀直接就给扎出血了那自然是发狂奔跑。
    它这一狂奔,汗血之名立现,也不知道它体内分泌出来的是什么,反正就是汁液形态的。
    那就是算是汗吧,汗浸了伤口那是格外的痛,这可不是人类的专利。
    所以这马是越跑越出汗,越出汗就越疼,已是彻底发狂了起来。
    商震觉得自己就象梦中波涛汹涌大海上的一只小船,不断的被抛上抛下随时都有着倾覆的危险。
    他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这匹马,现在满脑袋就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别掉下去就好!
    此时商震就听得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
    隐约之中他就好象听到了那扎好象在喊自己。
    可是此时那脚下的地势已经变了,不再是有着青草的平缓的草场而是有着石砂有着起伏的戈壁滩了。
    那马又不知道减速,所以马背上的商震都被颠飞了起来,他又哪顾得上回头去瞧?
    商震也只是在那个畏兀儿族老者那里头一回听到了铁帷山的名字,他根本就没有到过这里。
    他却哪知道,这山之所以汉译名字叫铁帷山那是因为这山的入口就那么几个,其余地方要么是假的入口要么就是根本就没有入口。
    什么叫假的入口?
    那就是在外面看那里是个山口,可进去里面就是高山了,那就是个死胡同!
    铁帷铁帷,象铁幕一样围了起来猿不可梦鸟不能逾,这才叫铁帷嘛!
    商震不知道这铁帷山是怎么一回事,可那扎是本地人却是知道的。
    只是,她纵是再高喊商震,奈何那马跑发狂了,商震却已经是顾不上回头了!
    可商震能那么跑,那扎却不能那么跑啊,终不能大家都跑到一个死胡同里去等死吧!
    那扎眼见招呼不住商震也只能招呼喜糖和大眼贼儿往别的地方跑。
    喜糖不肯,一开始他还催马追了商震一会儿,可是商震的马这回可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了。
    喜糖一看自己根本就追不上,他也没招了,最后他没有办法也只能一拨马头又去追那扎和大眼贼儿了。
    而此时后面的胡人却哪知道商震的马发了狂。
    他们一看,咦?前面这几个小玩应还知道分头逃跑呢!那我们分头追就好了!
    有胡人首领挥马刀一指,胡人的马群便也如同一道洪流分了叉儿便也追了下去。
    商震又怎知自己身后情况如何,现在往哪跑跑到哪儿那已经不是他这个骑手说的算了,而是他座下的这匹马!
    自己这一刀扎的,商震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夸”自己才好了。
    他就感觉自己在马上已是被颠得肚子里的那心肝肺肠子肚子都翻了个个儿一般。
    在又一次被从马背上颠起的一刹那,商震向前面扫了一眼。
    这时他就见那黑乎乎的大山已是如同铁兽一般向自己压来了。
    不知不觉中,那大铁帷山竟然已经到了。
    而那匹马此时已是跑欢脱了,它又辨什么路径,眼看着前方有一个山口就直冲了进去。
    现在商震已是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了。
    他扯着缰绳就任那马跑吧!
    可这只是他信马由缰,后面的追兵他却不能不管。
    马跑快了耳边自然尽是那呜呜的风声,他也听不到后面的马蹄声,他也只能回头去看。
    而这回头一看却又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自己以为给那马扎了一刀那马已经跑得很快了。
    可谁曾想他一回头才恰恰看到有一名胡人已是纵马刚从自己跑过的山脚后露了出来!
    这可不行啊!
    现在商震才搞明白一点,自己这骑马的水平和胡人比起来那是差远了!
    自己决不可以以自己的爱好去挑战人家吃饭的饭碗!
    没奈何,商震俯身抽出了那把刀回手就给了自己座下马又是一下子!
    由于紧张,商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狠了,那马稀溜溜一叫,速度当时就又快了几分!
    这回速度是真快了,商震感觉都赶上自己变成了梦中的那只大鸟在天上飞了。
    可那是梦,这回却是真的!
    吓得商震也不看了就闭着眼睛扯着缰绳伏在马上任那马狂冲出去。
    商震就这样纵马跑着,他也不知道那马跑了有多长时间,直到他感觉座下这匹马跑得已是慢了些。
    他忙把眼睛睁开。
    而这时他才发现这匹马竟然驮着自己已是冲上了山坡。
    那山坡越来越陡,那马纵是发狂可却越跑越吃力了那速度自然已是慢了下来。
    一时之间,商震已是又喜又忧了起来。
    喜的是回头看了一眼,胡人并没有出现,忧的是这马速可慢了,胡人不会追上来吧。
    他正寻思着呢,那马已是带着他在那山坡上越跑越高了。
    而这时商震才觉出来不对劲了。
    这上山容易下山难的道理于马来讲那也是一样的。
    山都这么高了,这马要是再往下跑时那一个马失前蹄不不把自己摔死啊!
    可商震想到这点时却已经晚了。
    那马已是驮着他冲上了这个山坡的最高点。
    而就在这一刻商震才发现自己有了一种眼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的眼前已是空空的山谷了,那还不豁然开朗?
    而这时那匹马也本能觉得不对了,那马便一收蹄。
    只是这马发现前方地形不对也已经晚了,那马一脚踏空,在商震“啊”的一声大叫之下,连人带马就从那山头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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