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是这样的。
    当他自己在做一件下意识里觉得见不得人的事情并且被别人发现的时候,那都会觉得臊得慌的!
    而商震也是如此,更何况人家还说羊群都跑了呢!
    所以商震又羞又急的从那母羊的肚子底下爬起来就去看羊群。
    可不是么,那羊群已经是散开了。
    都说那小孩子从学堂里出来那就叫“放羊”,可商震这回却是真的放羊了!
    一看羊群真的散开了,商震也顾不得自己和那小羊羔争奶的可碜事了,他一捯动自己的小短腿就奔自己的马跑过去了。
    一、二、三、四、五,商震急跑了五步。
    他跑到第六步的时候人就单腿跳了起来,他的一只手就已经抓到了那马鞍上了。
    他为什么要跳?
    那自然是因为他要上马啊,他不跳他那抬起来的那条小短腿就踏不到马镫上啊!
    可是,所谓“人有失脚马有失蹄”。
    情急之下他就没有掌握好那力度,他的脚丫子就没有踏进那马镫内。
    他的脚丫子没有踏进马镫内也就罢了,可偏偏他还给自己那匹马的小肚子来了一脚。
    他的这匹坐骑老实啊!
    那要是不老实能说他都骑了一上午了也没有把他摔下来吗?
    可反过来,这老实的马那也听话啊!
    那马儿感觉自己肚子被敲了一下那自然就往前一跑。
    在马的逻辑里那可不就是这样吗?
    那主人让我快跑的时候不也是双腿一夹我的小肚肚吗?
    只是这马一跑,商震那只认镫的脚就踩秃噜了,而他那抓马鞍的手便也打滑了。
    于是,商震的脸便在马背上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bia唧”一声,他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那匹马的马蹄子却是差点就踩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咯咯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
    商震又羞又急又恼的从草地上翻身起来,那嘴里却是还沾上一根绿草。
    此时商震纵是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却也知道现在的自己真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了!
    而这时他才看清刚刚也不知道是提醒自己的还是羞臊自己的女孩子正在那笑呢。
    白晰如玉的小脸,笔挺的鼻梁,那眼睛竟然就象草原上的湖水一样竟然是蓝色的!
    “这小短腿,怎么会让你来放羊?还是我去撵吧!”那女孩子说了一句。
    而这时商震才看到那女孩的手里正拿牵着缰绳,她的身旁却也正站着一匹白色的胡马。
    想必那女孩子也怕羊群真的跑散了,她便转身认镫上马。
    而就在这个女孩子上马的这一刻,商震的眼睛就直了。
    那女孩子穿了一条长裙,翻身上马之际便把她的腿露了出来。
    商震还小,他自然不会有成人某种龌龊的想法。
    在这一刻他就觉得那女孩子的腿好直好长!
    那胡马的腿本就很长,可是由于商震现在坐得很低的关系,他就觉得那女孩的大长腿都快赶上那胡马的腿了!
    而那女孩上马之际,那飘逸的红裙便如傍晚天边的红霞!
    那女孩子吆喝了一声那白马,然后那马就象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白马红裙,衣袂飘飘,伊人如玉,再兼碧绿的草场,那女孩显得愈发的清丽无比。
    而这时商震却是又注意到,那个女孩子的头发却是编成了好多的小辫子。
    那细长的都过了肩头的黝黑的细辫子就在那白色胡马冲起来的刹那全甩到了脑后。
    人俏马快,奔跑如飞。
    一时之间,商震已是看呆了!
    ……
    半个时辰后,商震却已是又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
    那自然是跑散了羊已经被那个女孩子骑马圈了回来。
    商震很服人家。
    尽管看上去那女孩和自己岁数也差不多,可无论人家和骑术和大长腿都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
    商震的面前的草地上却已经有了两根并排摆在一起的绳子,而那绳子中间则是不到一尺长的成人拇指粗细的木棍。
    绳子那是他朝那个女孩子要的,木棍那是他借了那女孩子的刀在一棵沙柳上砍下来的。
    “你在做啥?”那个女孩子蹲在商震的身边好奇的问。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啥呢?”商震一边往那木棍的一端系绳子一边跟那女孩说话。
    “我叫那扎,你呢?”那个女孩子说道。
    “你们胡人的名字还真古怪。”商震感叹道。
    那扎的名字不由得让商震有了某种联想,只是他知道这种话是不可以当着一个女孩子说出来的。
    “我不是胡人,我是畏兀儿人。”那女孩子纠正道。
    “不懂。”商震老老实实的说,“我们汉人管土长城外的人都叫胡人。”
    商震嘴里说着手可没停,他却是又在往那木棍的另一端系绳子了。
    “不懂那就不懂吧。
    那你叫什么?你现在又做什么?”那个满脑袋都是小辫子的女孩子接着追问。
    “我叫板——”商震刚想说自己叫“板凳”了的,可是随即他就收住了话头,“我叫商震。”
    自己本来就长了两个小短腿,整个身体就四四方方的,在村子里就没少被大人小孩笑话。
    现在既然自己已经到了一个新地界了,那还是叫大名的好。
    “商震?”那女孩点头,她倒没有商震对自己那扎的名字所产生的诧异,然后又问,“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你猜。”商震并不告诉她。
    “你们汉人真是——”那扎有些气恼的说道。
    那扎是畏兀儿人,刚才她已经和商震说明情况了。
    那扎也是来放羊的,要放的也正是商震管的这群羊。
    而令商震再次好奇的是,那扎竟然是那个库勒的女儿!
    而当时商震可是还想了,咦?好奇怪啊!
    哭了大叔长的那么不能说特别黑可也不白,人家生的闺女怎么这么白?
    商震可是记得小胖家的黑母狗下的小狗崽是黑的呢!
    还有,自己爹也是小短腿,自己娘的腿也不长,所以自己就也是小短腿。
    可是胡人差啥呢?胡人的孩子就不随他们的父母吗?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那扎长的再白那也是胡人,在商震的想法里,虽然那扎也是给那个大胡子干活的。
    是的,那扎和她的爹库勒都是给大胡子当长工的。
    放好几百只羊那本来就是两个人的活。
    更何况今天还是商震头一天出来放羊。
    可是另外一个放羊倌喜糖却是被大眼贼儿给拦住了,于是大胡子就把那扎派了出来。
    大胡子可以不在乎商震的死活,但是他可在乎他自己家的羊!
    “做好喽!”商震一直在想着心事可是他手里的活计可没停。
    一共他也只是系了三根木棍那又能用多长时间呢。
    “象梯子!”那扎指着商震做出来东西说道。
    “真聪明。”商震表扬了那扎一句。
    他做的可不是梯子吗?
    他结的正是一副绳梯,尽管上面只有三个横撑。
    “做什么用的?”那扎好奇的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商震故作神秘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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