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初的突然发笑,惹来了陈桧的不满。
    陈桧就不明白了,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罢了,怎么就让傅月初突然发笑了。
    “怎么?陈郡守这是在质问本公子不成?慕迁,跟这位陈郡守说说,本公子当日在安邑城中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一听傅月初将问题引到了自己的头上,慕迁顿时愣了一下,随即也就反应了过来,傅月初做的事情太多了,不过最让人记忆深刻的,还是他当街杀人的事情嘛。
    “陈郡守可能不是很清楚,安陵君的性子虽好,可他的脾气却不是特别好,所以陈郡守说话的时候可要注意一点,当日朝中的不少文臣当着君上的面,欲图让君上斩杀安陵君,结果便是安陵君活的好好的,而那些人,却被安陵君一剑斩杀了,事后君上也未曾说过安陵君一句不是。”
    陈桧整个都如同木鸡一般,呆愣在当场了。
    当街杀人啊,而且还是当着君上的面,事后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难道说那些人就白死了不成?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还真的是这样的呢,倘若君上要因为那些人的死,来处置眼前的这个安陵君的话,那这人此刻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的不是?
    想到这一层,陈桧的心中就越发的觉得恐惧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在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竟然还能够一点事儿的没有,甚至还能全身而退……
    陈桧一点都不怀疑,这样的事情,若是换做他人去做的话,恐怕那些人根本就活不下来,这可不是一个小事儿啊。
    单单是杀害朝廷命官这一点,那就不是一般的罪名了好吧,就凭这一点,那就足够死上三五次了好吧。
    再者说了,傅月初竟然还敢当着君上的面,直接舞刀弄枪的,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这样的人,那就应该已经被处死了好吧。
    陈桧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已经要崩塌,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简直是太让人意外了。
    陈桧整个人都已经傻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在做了那么多的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后,竟然还能活的如此舒服自在的。
    慕迁没有说出来的是,傅月初所做的这一切,那还是在他成为安陵君之前的事情,若是他说出这些的话,恐怕眼前的这些人会更加的恐惧了呢。
    这会儿慕迁也算是看出来了,傅月初今日这是不打算给这些人留下什么面子了嘛,奥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会说出这些了。
    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陈桧的内心还是无法冷静下来,他就不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的嘛,为何会突然间出现这样的一个人呢?这人好端端的不在安邑待着,干嘛非要跑到他这里来呢?这是几个意思啊。
    只可惜,这个问题的答案,傅月初根本就不可能会回答他的。
    不一会儿功夫,便有士卒将茶水送了进来,说是茶水,其实也就是一杯白开水罢了,里面根本就没有一点茶香。
    可傅月初都说这是茶了,陈桧又怎么敢说什么?难道他要说,这不是茶水,这只是一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开水?
    开什么玩笑呢,这个时候若是说出这样的话,那不是自己在找死的嘛,他可还想多活几年的好吧。
    原本他还以为这位安陵君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耐的呢,可人家能够在君上的面前拔剑,而且还一口气杀了那么多的朝臣,那人家就很可能会对他动手的好吧。
    “好茶,果真是好茶,唇齿留香,不愧是好茶啊,老夫此生能尝到如此美味,还要多亏了安陵君啊。”
    嘴上说着吹捧的话,陈桧的心中别提有多憋屈了,那感觉,就跟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你说你再怎么样,是不是也该在这水中放点茶叶沫子啊,这样的话,他恭维起来也好有个恭维的地方嘛,可现在……
    罢了,比起丢了自己的性命,他还是宁愿选择丢了自己的脸面。
    在自己的性命面前,其他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浮云罢了,算不得什么,只要能保住性命,别说是丢脸了,就是再过分一点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
    傅月初的嘴角都开始抽搐了起来,这人居然是这样的一个马屁精,这还真的太意外了,情报上面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他记得芜玥商会那边送来的消息说,陈桧此人专横跋扈、暴虐成性,是一个巨贪啊,怎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不过嘛,他倒是想要看看,他们究竟能够将这戏演到什么时候。
    “怎么?诸位不愿意尝尝傅某的这杯茶水不成?来人,将这些人送出去,本公子这里不留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人。”
    一听傅月初这么说,那些人脸色一变,也不管那开水到底是有多烫的,一个个的都疯狂的往嘴里倒了起来,有的给洒落在了衣服上面,有的却撒在了最为脆弱的地方,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喊疼的。
    这会儿人家都已经生气了,他们若是再喊疼,那不是给了人家一个杀了他们的机会了?
    那些人的心中骂娘,可嘴上却还是在感叹这茶水好喝。
    “这一次,傅某前来安陵,是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一下的,在傅某离开安邑之前,君上曾跟傅某说过,必须要让傅某衣锦还乡,傅某也是没有办法,这毕竟是君上的意思,傅某也只得将诸位请到此地,也算是让傅某风光回乡了。”
    “哦?原来安陵君也是我安陵人啊,不知安陵君……”
    陈桧的心思再次浮了起来,这安陵君看上去就是君王面前的大红人嘛,这种人,那就是该趁早抱紧了大腿的嘛,这样的话,日后即便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他在朝中也是有人的不是?
    俗话说的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君上都已经换了人了,他以前在朝中的那些人如今还能用得上吗?还不如直接抱紧了眼前这人的大腿来的舒服呢。
    人家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这安陵君竟然是安陵人,那他们之间总该还是有那么一点香火情的不是?这样的话,他若是攀附过去了,以后岂不是可以在这安陵地界横着走了?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傅某年少离家,如今算算,也已经有十二三个年头了呢,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回乡,自然是该风风光光的回来了,陈郡守以为如何啊?”
    陈桧心中想着的都是怎么样攀附上傅月初的大粗腿,怎么可能会掉链子了?
    “安陵君所言甚是,这一次,的确是老夫的不是,没能在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这样的话,也就不至于令安陵君在此地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了,老夫给安陵君赔罪了。”
    陈桧都这么说了,那剩下的其他人自然是不敢说什么了,安陵本地的世家大族虽然掌控着整个安陵的经济命脉,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己都不由的有些犯怵了。
    陈桧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们这些本地人比谁都清楚,这人简直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嘛,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在傅月初的面前,那就如同一只摇尾巴的忠犬一般。
    事到如今,他们若是还看不出什么的话,那这一大把的岁数也可以说是活到狗身上好吧。
    “敢问安陵君出自我安陵哪一家啊?老夫也好为安陵君引荐……瞧老夫这榆木脑袋,安陵君既然是安陵本地人,那自然是对此地无比的了解了,老夫怎么好意思在安陵君面前班门弄斧呢。”
    听着陈桧这话,傅月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了看竹,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手。
    “陈郡守,我家公子的身份低微,还是不说了,陈郡守也不必发问,若……”
    竹欲言又止,傅月初含笑不语,而就是这样的情况,却让在场的人心中不由的纳闷了起来。
    安陵君,能够做到这样的地位的人,那身份应该是简单不到哪里去的,可他们沉思了那么久,安陵本地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大族,若是真有,早就不至于让陈桧这样的一条老狗将人给欺负成现在这般模样了好吧。
    这会儿看到傅月初身边的女子这么说,各家的家主们心中纷纷浮想联翩,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这安陵君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刚才他们一直都听他自称“傅某”……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傅家家主的方向。
    傅老爷子扭头看了看身边众人都在盯着自己看着,不禁越发的纳闷了起来,他可以很确定的说,眼前的这个少年,跟他们傅家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关系的好吧,若是他们傅家的子弟,有了这样的作为,他老头子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傅老爷子的心中不禁纳闷了好一会儿,可越想,他就越发的糊涂了,根本就搞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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