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找臣来有事情要吩咐么?”就在刘琦琢磨的时候,哈希姆不再与库思老·萨珊说话,而是转过头问李珙道。
    “臣刚才没有经过殿下允许擅自与萨珊说话,还请殿下惩罚。”他好像忽然想起来甚底似的,又说道。
    “哈希姆,你不要在孤面前装傻了。你绝非蠢笨之人,适才孤与你说的那些话,你又在此见到了库思老·萨珊,岂能还想不到找你来有何事?”李珙笑着说道。
    “可是萨珊反对出兵,所以找臣来劝说他?”哈希姆闻言不再装傻,出言道。
    “正是如此。萨珊推脱出兵的理由就是不熟悉波斯地形,而波斯东北部的地形又十分复杂,我军稍有不慎就可能战败,所以反对出兵。
    可你忽然向孤投诚,又恰好出身波斯东北部,正好可以应对萨珊说出的理由,所以孤将来召来。”
    说完这番话,李珙又转头看向库思老·萨珊。“萨珊,孤记得你适才说,若能招募到熟悉波斯东北部地形之人,你愿意随孤出兵。
    现下有了哈希姆与他麾下数百熟悉地形之人,若孤宣布出兵,你可愿意?”
    “殿下,若哈希姆麾下将士都是如同他一般之人,臣当然愿意。只是,哈希姆是真心投诚,他麾下士卒未必是真心投诚,或许只是因为哈希姆这样说,大多数将士又没表示反对,不敢反对而已。若是真的让他们带路,他们也有可能欺瞒殿下。”
    过了一会儿,库思老·萨珊说道。
    他本人当然是不愿出兵的,但这番话倒并非是推脱之词。在他看来,哈希姆的千人队总不至于一个虔诚天方教信徒都没有,不愿投降的人或许占总人数比例不高,但实际人数未必是一个可以忽视的数字。
    若恰好某一段路只有这样的人明白该怎么走,忽然坑安西军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
    实际上,在他看来哈希姆都未必是真心投降,只是安西打败了大食国,顺应大势而已。若安西军在与大食国的交战中居于下风,他再次叛变的可能不小。
    “殿下,臣麾下将士都是愿意为殿下效劳之人,绝非像萨珊所说这样。”哈希姆赶忙说道。
    “若殿下有所怀疑,可以派人挨个审问臣麾下将士。”他又说道。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孤相信你。”李珙笑着说道,但笑容中却含有别的意味。
    适才在库思老·萨珊赶来前,他和刘琦又与哈希姆说了一会儿话,基本确定哈希姆是真心投降;但他们同样并不完全相信他麾下将士也一样。
    哈希姆主动提出愿意麾下将士挨个接受审问,李珙适才差一点儿就要答应,好不容易才稳住。
    但这个问题总要解决。李珙下意识看向刘琦,希望从开战之处就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人能再一次提出合适的办法。
    而刘琦这次没有让他失望。刘琦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殿下,将投诚的人挨个抓起来审问不可行,会让这支军队离心离德,即使原本真的投诚之人恐怕也会升起二心,原本就不是真心投诚的人更会非常想叛变。
    依臣想来,只有一个法子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建立大义教官体系。”
    “大义教官?”李珙一愣。
    “就是大义教官。殿下应该还记得当初设立大义教官时他的用处,只要建立起严格的大义教官体系,军中凡是不顺从主流思想之人都会揪出来。”刘琦说道。
    他对大义教官体系的信心是非常足的。这套体系模仿自哪里就不多说了,大家都知道。当初在朝鲜,凭借这套体系能够将宗教氛围浓厚的米国的士兵劝的信仰康米主义,一部分人在交还俘虏时不愿回国,是世间唯一一种能够压服一神教的体系。
    虽然他建立的大义教官体系远远不能与后世的制度相提并论,但这套体系要对付的人也远远没有后世的人难缠;再说刘琦又不是要改造死硬分子,只是将死硬分子揪出来,大义教官体系足够了。
    “真的有用?”李珙却不是很相信。以他在中原二十多年的经验看来,未必能起到多大作用。
    “殿下再信属下一次,一定可以起到作用。”刘琦又用自己的信誉保证道。
    “好,我就信你一次。”李珙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刘琦又愿意保证,于是点头答应。
    “哈希姆,孤绝不会派人挨个审问你麾下将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孤十分懂得这一点。孤愿意看着你亲自揪出军中不是真心投诚之人。”
    “殿下放心,臣一定揪出有二心的人。”他立刻出言保证。
    “是,是,孤信你。只是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你或许也知晓,我军中所有军队都设有大义教官,你既然带兵投靠我军,编制自然要与我军一样,也应当设立大义教官。”李珙又道。
    “臣愿意设立大义教官。”他认为大义教官只是鼓动军心士气用的,觉得设不设立无所谓,现在殿下亲自提出当然答应。
    “稍后你从军中选出适合为大义教官的人,刘中尉会亲自培训。”
    “是。”哈希姆答应一声,也没在意。
    ‘你现在不在意,以后你就知道厉害了。’刘琦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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