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了,战场上到处都是硝烟,血流成河。遍地的残肢断臂中偶尔有一两个伤兵在哀嚎着。
    钟离昧就在中军,在秦军的炮火之下他早就和张良失散了,此时他率领着寥寥的楚军在负隅顽抗。
    “走不了啦。”
    钟离昧看着已经被团团包围的己方的残兵败将,心中一阵冰凉,不由的闭上眼睛。原本他是有机会走脱的,可自己这边马上要杀出重围了,转身一看身边的张良已经不见踪影。钟离昧知道张良对于项羽的重要性,没有办法也只能在杀回去寻找张良。岂知,这一回头没找到张良不说还把自己陷了进去。
    秦军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首先是抢救己方的伤员,然后让各营开始认领自己手下战死的士兵尸体。至于敌军的尸体堆放在一起,只等着一把火烧了。敌军的轻伤员和俘虏归拢在一起,至于敌军的重伤员则直接变成尸体。
    这个年代重伤想要救过来很难,即便救回来也会浪费大量资源。秦军的重伤员自然要救,这些都是为大秦流血的英雄。可这些叛乱分子自然没有这般待遇,对于这些人重伤便等于死亡。
    “狗日的,还他娘的敢反抗。”
    护着钟丽昧的这些残兵败将的战斗力且不多说,可这一个个的绝对都是死硬分子。即便是陷入了绝地,依旧在奋起反抗。
    “这是围住谁了?”李辰眯着眼睛,看向前方的战团。
    “钟离昧,这小子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樊哙浑身血污的从战团中退了出来,这都是刚刚围杀夏侯婴的时候染上的。
    钟离昧即便是在人才济济的项羽军团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文武全才,钟离昧是项氏的老人了,项氏还是项梁主事的时候钟离昧便在项氏了,所以钟离昧死都不愿意背叛项羽似乎也理所当然。
    “既然不愿投降,就成全他吧。”
    李辰缓缓说道,目光看向战团。虽然他对于钟离昧这种文武全才很是喜欢,可既然此人不愿投降,那么也不能在白白让战士们流血。
    为了生擒钟离昧,樊哙进攻起来处处留手,为此自然有许多兄弟受伤。弄死远远比抓活的容易,李辰命令一下,樊哙便指挥秦军退了下来。千余名秦军将楚军团团围住,秦军一退楚军的气势也歇了下去,甚至连基本的阵型都无法保持。
    楚军气势低迷,若不是一个个的相互搀扶着,恐怕已经有不少人瘫倒在地上。看着这些楚军樊哙没有丝毫的同情,不知有多兄弟死在了他们的刀下。
    刀盾兵架起盾牌,防止楚军临死反扑。包围这支楚军的秦军不止人数上站优,士气上更是天差地别。
    “放箭。”
    “啾,啾,啾。”
    箭雨如蝗虫般密密麻麻,片刻之间楚军便被射倒一片,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没有反抗。他们太累了,已经没有再次冲击秦军阵营的力气。
    钟丽昧这支楚军已经是最后一支还在反抗的楚军了,灼热的阳光下,满地鲜血已经凝结成了血伽,战场上散发着一股腥臭的气息。
    钟离昧不愿倒下用剑杵着地,如同一个刺猬一般浑身插满了箭矢。对于这等忠臣李辰其实心中是喜欢的,可当这种忠诚不是对于自己的时候又厌恶无比。
    呵呵。
    双标狗。
    对于这种自己厌恶无比的愚忠之人,李辰连看一眼都嫌多。没有在理会钟离昧,李辰冲着身旁的众人吩咐道:“给我找张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相比于其他人,张良这个宿敌是必须要死的,甚至他连投降的机会都不会有,当然估计他也不会投降。
    “侯爷,找到张良了,找到张良了。”
    赵缺意气风发的朝着李辰跑来,手中用一块破烂的楚军旗帜打了一个包裹。
    “人呢?”李辰问道。
    “这不,在这呢。”
    赵缺将手中的破烂包裹往前递了递,散发着浓重气味的血浆从中滴落。
    “你管这玩意叫张良。”
    李辰无语的说道。
    “真是张良。”
    “这是胳膊。”
    “腿只找到一条。”
    “你看,这脑袋可骗不了人。”
    赵缺将手中的包裹放在地上打开,指着一包裹的零碎说道。若不是环境不对,这厮活脱脱的就像是一个摆地摊的小贩。
    张良死了,死的很惨。正所谓天理有循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张良似乎就是遭到了报应,因为他的一己之私六郡之地不知有多少百姓吃不上饭。战乱四起的同时,又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兴许这就是张良在第一轮炮击便被炮火炸死的原因,死则死了,可他却连一块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剩下。即便赵缺费劲心思的寻找,也不过只是找到了一些零碎的尸体块。
    这似乎是老天爷在说:“张良,你是个杂碎。”
    张良死了,李辰的心中的这块大石不由的落了下来。张良一死,项羽就不足为虑了。项羽勇则勇矣,可这个人缺点太多。盲目的自信,暴躁易怒,不听人劝等等,项羽能够致命的缺点太多了。
    张良是唯一能够劝住项羽的人,张良一死项羽就是一把双刃剑,在刺伤别人的同时,一定也会刺伤自己。前世的历史上,一手好牌的项羽最后却输给了一手烂牌的刘邦,现在的李辰怎么样也不会比前世的刘邦在差,更何况现在刘邦就在李辰的麾下,完全可以先让他顶上去和项羽碰碰。
    “我们的伤亡如何。”李辰问道。
    “死两千六百三十七人,重伤七百八十余人,轻伤两千二百余人。”
    樊哙的声音略带悲伤,他整日都在军中,这些都是他朝夕相处的兄弟,对于这些士兵的感情他比谁都重。
    战争真的没有胜败之说,与战争来说这是一场大捷,秦军付出五千人的伤亡几乎全歼了楚军三万余人。可与人伦来说,却有两千多个家庭失去了他们的丈夫,父亲,儿子。
    “死的人已经死了,他们是为了大秦的将来而死。我李辰代表陛下承诺,战士的抚恤谁敢染指一丝一毫,我李辰便将他的脑袋剁下来。他们的孩子朝廷养到成年,他们的父母朝廷养到入土。”
    李辰的声音不大,可听在战士们的耳中缺震耳欲聋。
    战士们为大秦抛头颅,洒热血。他们不怕死,他们怕的是自己死后父母老少无人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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