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朝阳门外,各地勤王而来的五万多兵马聚集在此。数万人汇聚在一起,人喊马嘶吵得人心烦气躁。
    所有人不自觉的把目光看向东方,等待着传说中的那支军队出现。
    李家军与三大营精锐一战已经名扬天下,没有人敢小看李家军。虽然只有万余人,但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许多人听三大营的人说起过李家军的炮火,那种威力根本不是世人可以掌控的,用天崩地裂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京城朝阳门上也有十几门的火炮,但这些火炮与李家军使用的相比,连较量的资格都没有。
    许多人面露担忧之色,唯有些年轻的将领,才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就在数万人的等待中,大地一阵轻微的颤动,远处烟尘滚滚,无数的战车向着朝阳门的方向而来。
    “来了!”
    人群中响起了一声叫嚷,接着杂乱吵闹的朝阳门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许多人伸长了脖子张望,他们想看看李家军是否有传说中的那样恐怖。
    随着战车的接近,朝阳门外五里李家军就停了下来。战车上下来的火枪手开始列阵,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炮队贾进宝指挥着手下站到了最前方。
    贾进宝挥舞着手臂上的铁钩大声喊到:“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这一战咱们才是主力,谁要是关键时候丢人,可别怪老子不客气!”
    “队长,您就放心吧!那么大的目标若是打不中,不用您说,小的自己就抹脖子了!”
    “就是啊!队长您就放心吧!咱们可都是您亲手带出来的炮手,也就海里的那些家伙能跟咱们练练,其他人给咱们提鞋都不配!”
    “大老爷们给咱提鞋,咱还不要呢!要提鞋也得换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才行!”
    ……
    哄笑声中,炮队中人没有丝毫的紧张,推着火炮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在他们看来,这次要轰击的目标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不用炮尺,只是用眼睛看,就能打个八九不离十。
    贾进宝只能笑骂了一句,他也知道自己炮队的实力。大量的实弹训练可不是白白浪费银子,成绩也是不断的在提高。
    对于此次要轰击的目标来说,不要说这些经验丰富的老炮手了,就算是炮队中推炮的那些新人都可以轻松的完成。
    随着李家军的靠近,朝阳门外的明军紧张起来。他们看到了一门门火炮,正被李家军推了过来。
    那一根根粗大的炮管看得他们心里发毛,这么粗的炮管,怎么也得发射十斤的炮弹吧!
    十斤炮弹已经是大将军炮的水平了,李家军到底如何将重达数千斤的火炮铸造的这么灵巧?
    他们就不怕炸膛吗?
    李家军还真不怕炸膛,李家庄铁匠作坊铸炮的工艺已经成熟。尤其是打制复合炮管更是登峰造极,一根看似普通的炮管,其实是由十几层薄钢板卷成的。
    这样一来开炮时的膛压会被层层的分摊掉,从而达到延长炮管的使用寿命。
    四十几门火炮被推到了朝阳门外三里远的地方,李家军站定后炮手们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
    随着李家军炮手的忙碌,明军们更加紧张了。傻子都知道,接下来李家军肯定要开炮了。
    他们这么多的人马难道要等着李家军率先开炮吗?
    如此多的火炮猛轰,明军们能不能抗住谁都不知道。万一他们的人马若是崩溃了,京师就要直面李家军的威胁。
    “英国公!李家军要开炮了,咱们不打上去吗?”
    一名武将有些焦急的说道,他实在忍不住了。再这样等待下去,不用李家军开火他自己都会疯掉。
    有些发福的英国公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与这位问话的武将不同,他可是听手下说过李家军的厉害。
    对于凭借一群乌合之众就打败李家军,他的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而且临行时还曾得到过崇祯皇帝的嘱托,能不与李家军开战尽量不要开战。
    这种情况下让他怎么可能下令主动进攻?
    看了眼周围的武官,英国公张之极开口道:“打上去?怎么打?三大营的前车之鉴你们没听说吗?
    连三千营和五军营都冲不上去,你们就能冲上去了?
    谁若是有把握杀退李家军,本国公定会向皇上进言,保其一个爵位!
    哪个愿意上前站出来,本国公亲自给你牵马坠蹬!”
    一个爵位的诱惑不可畏不大,但爵位再好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
    张之极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能打得赢李家军一切都好说。
    若是打不赢朝廷需要妥协时,这个人就是替罪羊。
    这下子一众武官都闭嘴了,就连刚刚发问的那人都不再言语。
    有把握打赢李家军他们还会是个普通的总兵?恐怕早就名扬天下,成为戚少保那样的名将了。
    看到所有人都闭嘴,张之极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继续紧张的看向远处的李家军。
    突然他的瞳孔一缩,轻生的“咦!”了一声。其他人顺着张之极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已经准备完毕的李家军。
    人群中还有不少人看出了门道,一人喃喃自语道:“方向!李家军的炮口为何没有对着咱们?”
    这下子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李家军的炮口竟然没有对准京城,而是对准备北方。
    李家军在干什么?他们要轰击哪里?
    张之极看了一会,突然大叫道:“不好!李家军的目标是日坛!”
    日坛?
    就在张之极叫出声,和来勤王的武官惊异目光中,李家军阵前四十多门火炮发出了惊天动地般的怒吼。
    阵阵硝烟从炮口中喷出,眨眼间就响成了一片。
    日坛始建于嘉靖年间,只是汉白玉修建成的祭坛而已。直到上任皇帝天启年间,才将地面上的宫殿修建完毕。
    四周也没有高大的围墙,与其说是宫殿,还不如说是大一点的院子。
    这里很少有人来,留守的人员也不多。李家军杀向朝阳门时,仅有的几个看门人也逃之夭夭。
    谁也没想到李家军竟然会把目标选在这里,铺天盖地的炮火砸下,眨眼间就将这里变成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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