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对姐姐的死没有丝毫内疚,就不会满头白发,也不会盛年早衰,你守在梅花山,不是为了那些奇花异草,是为了惩罚自己,你要是满心狠厉的人,怎么会如此细致冒雪照顾那些奇花异草,你心中放不下对姐姐的愧疚,才会让自己待在梅花山,多年不下山。为何一定要和师兄怨愤相对,你见到他是因为想起了你对姐姐所做的事,你在迟牧白身上见到了以前的自己。”沈七七望着白霜的眼睛,声音轻柔,眼神温柔,白霜望着沈七七的眼,听着沈七七的话,愣住了,她……竟然可以说中自己的心事。
    “你为何知道……你……”白霜手里的绸带垂落,没有了力量的支撑,白绸从沈七七身上掉落在地,沈七七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白霜,仿佛天地间只有白霜一个人,而迟牧白思索了片刻,立即知道沈七七的举动,他想走到沈七七身后,沈七七的手在背后对他摆摆,迟牧白停住了脚步,差点就因为踩雪发出声音,而沈七七所做的事,需要绝对的安静。
    “你刚才在见到我就匆匆离开,就是不想见到迟牧白,他的出现,让你回到了往日的回忆,你匆匆离开,除了他用我来击碎你多年的期望,还有就是不想回忆太多以前的事,甚至是尽量逃避。”沈七七见到白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心中暗自得意,当然,脸上还是不动声色,没有任何表情,和白霜对话如同在背书。
    白霜望着沈七七,身子发软,坐在雪里,如同入定,沈七七说中了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心事,她恨自己,就算是错手,也是她的过错才会使姐姐去世,却又还爱着迟牧白,她觉得是对迟牧白的爱使她害死了姐姐,她每天都活在矛盾的心情里,自己惩罚着自己,一夜白头,使她更加坚信,自己对自己的惩罚是正确的。
    “是啊,你说得都对,都对,我以为只要装作凶狠,就不会被人发现自己的软弱,就不会后悔杀了姐姐,喜欢上师兄,可是,我掩饰得再好,都输了,在见到师兄的时候输了,多年不见,还是输了。”白霜像是在对沈七七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沈七七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回头对迟牧白说话。
    “你如果真的对白霜下手,你真的对得住白雪吗?白雪就是知道白霜的弱点,了解白霜,才会在白霜误杀她的情况下还把白霜托付给你,你答应了白雪,可你做到了吗?这些年,你真的照顾过白霜吗?明明知道她就在梅花山,却任由她一个人在此苦寒之地,因为你根本不想照顾她,你只想她可以自己死在梅花山,就可以不用完成对白雪的承诺,迟牧白,你是真的爱白雪吗?还是你爱的是你自己,因为白霜害死了你的所爱使你伤心,你就要惩罚白霜。”
    沈七七对迟牧白说话的口气严厉了很多,迟牧白也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沈七七,她说的话,句句打中自己的心坎,他确实知道白霜就在梅花山,但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迟牧白,放下心中的执念,当年的事,到底是不是白霜所为,你真的查清楚了吗?只因为凶器在白霜的手里,就是白霜杀的吗?如果真的是白霜,为何剑刃全是血,而她的身上是一丝血痕都没有?迟牧白,你身为兰王,也见到不少的世面,为何没有想到?”
    沈七七的话如一道闪电,照亮迟牧白的思绪,当年的场景在脑海里浮现,自己过于悲恸,忘记要追查细节,而白霜也是神情激动,口中颠三倒四地叫着白雪的名字,就连白霜都认为是自己误杀了白雪,一切,就在那刻凝固了。
    “行了,迟牧白,我们先走,让白霜留在这里,等你们都冷静下来,再好好说清楚。”沈七七见到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她转身,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到迟牧白身边,拉着迟牧白往马车那边走去,沈七七不敢回头,白霜刚才缠在身上的绸带很紧,差点就让她无法呼吸,她要维持正常的呼吸又要说话不喘气,要不是要活命的念头支撑着都无法支持下去。
    回到马车上,沈七七双手放在唇边,不断呵气取暖,这里真是太冷了,本来吃饱可以让身子暖和些的,沈七七赶紧拿起之前没有吃的东西,放进嘴里、
    “你怎么出去了?刚才的话,是师父教你说的?师父什么时候和你说的?“迟牧白一路和沈七七走回,神志清醒了,他见到沈七七手中的东西,垫着一张包巾,好像是明羽交代自己给沈七七的那包吃的东西的包巾。
    很快迟牧白就联想到,一定是明羽交代,沈七七才会说那些话,沈七七刚才还把明羽的信分别交给自己了自己和白霜。
    “是啊,你师父真是神机妙算,什么都算好了,在我打开那个包袱要吃东西,就见到你师父放在上面的信,分别是给你和白霜,还有我的,我打开给我的信,明羽先生交代我做的事和说的话,我看了一遍,就赶紧出去追你了,幸好,还赶上,你居然没有施展轻功,也是万幸的事,要是你运起轻功,就算你师父再厉害,我也无法挽回局面。”
    沈七七耸耸肩,明羽给自己准备的点心很好吃,算是补偿她的辛劳了,她不想过多涉入迟牧白和白霜白雪的事,三角恋是最麻烦的,还是明羽先生说得好,先冷静,再来处理问题。
    “要是你们有事,或者真的对打起来,你师父只怕会心疼死了,他很爱你们,也希望你们自己解决心结,迟牧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不要做出使自己矛盾难受的事,才能对得起白雪,我相信白雪也希望你能过得好。”
    沈七七把落在掌心的雪花送到迟牧白眼前,迟牧白望着渐渐化成水珠的雪花,心头也是湿湿的,那不是雪花,那是白雪的眼泪,临死前滴在自己手背的眼泪。
    冰冷的温度,恳切的眼神,无助的神情,迟牧白难以忘怀,闭上眼就可以清楚见到,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冰冷的触感,使那天的事情更真实地回到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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