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好了!”
    “我取的名字,哪里不好了?”
    “你是嫌弃我取的名字,还是嫌弃这两个字?”
    香血海怒了!
    月宁安可以说他不好,但绝不能说他取的名字不好。
    这个名字……
    暗含了,他心中不能、也不敢说出来的奢望。所有人都可以嘲讽这个名字,唯独月宁安不可以!
    月宁安没有说这个名字不好,只意味深长地道:“你要真取藏月二字,我保证你刚到手的岛,立刻就会飞了。”
    “什么意思,你要跟我抢?”香血海眼一眯,狭长的眸子闪着精光。
    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月宁安懂了他的意思,更不会天真的认为,月宁安这是在回应他。
    月宁安轻笑一声:“藏月……陆藏锋的藏,月宁安的月。你觉得陆大将军要听到这个名字,会让这个岛屿落到你手上吗?”
    陆藏锋虽是兵,可也是强盗性子,霸道得很。
    月宁安嫌给香血海的打击还不够,又补了一句,“再想想你的身份……你取‘藏月’二字,把我牵连进来,就是陆藏锋不动你,我也不会放过你。毕竟,我月家可是清清白白,一心为国的好人家,可不敢跟你这种海盗头头扯上关系。”
    陆三在,月宁安说得含蓄,但她相信香血海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
    “操!”如同海妖一般贵气十足的香血海,却不顾形象地咒骂了一句:“我居然忘了这一茬,改名,立刻就改名。我改名叫弑陆岛。”
    “弑陆?弑父的弑?”月宁安双手握紧,问的急切。
    香血海戏谑地反问:“不然呢?还一二三四的四吗?你觉得……我有那么好心?”
    月宁安眼中精光闪现,低声呢喃:“四月……弑月……我明白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四月”组织的,北辽那个由逃出来的月家人成立的组织,目的是……
    弑月!
    弑,臣杀君也。
    放在月家,就是被流放的月家旁支,弑虐嫡支。
    陆藏锋说,那些从圈禁之地逃出来的月家人,就是在北辽一举建立了“四月”组织。她父兄死在北辽,之后月家所有的血脉,像是遭到诅咒一样,一个个横死在外。
    她原先一直以为,幕后的真凶是青州那几个老东西,那什么“四月”便是有参与,也参与不深,现在看来……
    一直都是他们!
    一直都是那些逃蹿出来的月家人,在弑杀他们月家人。
    “四月”这个组织的存在,从来就没有什么高尚的目的,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弑杀月家人,是她把他们想得太高尚,以为他们是在走另一条救月家的路。
    一条她不赞同,但也不能说他们有错的路,现在看来……
    是她太想当然了。
    “原来如此。”果然是一叶障目,明明很好推断出来的事,她却到现在才发现。
    月宁安叹了一声,闭了上眼,掩去眼中的苦涩与嘲意。
    “什么东西?你想到了什么?”月宁安的声音很小,香血海听的不真切,只知月宁安因他一句话,想明白了什么事。
    看月宁安的表情都不对了,香血海可以肯定,这事对月宁安很重要。
    然而,月宁安压根就不愿意搭理他。
    想起月家这些糟心的人与事,让月宁安心情不快,再看香血海,只觉得他面目可憎的很,也没了耐心与他周旋。
    月宁安没好气地道:“我没那个闲功夫跟你扯来扯去,你还有三天的时间,我要江南水域大乱。但凡是江南商户的船,只要出海就被劫。江南的水师……也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明白吗?”
    江南总督不是把天宫阁的人打成海盗,借此向朝廷表功吗?
    那她就让江南这片海域海盗猖獗,让江南的商户人人自危。
    她倒要看看,海盗把江南这一带的海域当后花园闲逛,江南总督怎么跟朝廷表功?
    那些被抢的江南商户,还会不会向现在一样,拿钱财给江南总督铺路……
    月宁安理所当然的语气,把香血海气得不行:“月宁安,我没有答应你!”
    “我需要你答应吗?我是在通知你,你不干……我给旗帮换个老大就是了。”她敢来,她敢开口,就不带怕的。
    要是没有降虎的本事,她又怎么敢与虎谋皮。
    身血海深仇的香血海,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茬。
    香血海嗤笑一声:“月宁安,你以为旗帮还是当年的旗帮吗?想要换了我,可不是容易的事。”月宁安不会以为,这么多年,他什么也没有做吧?
    “旗帮是不是当年的旗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海盗还是当年的海盗。不管世事如何变迁,海盗的贪婪都不会变。”
    月宁安双手交叠放在小几上,上身前倾,攻击性十足:“我当年能用金银珠宝开路,让那些一盘散沙有海盗们自相残杀,给你争取机会,现在一样可以。”
    月宁安轻哼一声,嘲讽意味十足:“这世间,从来就不缺少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他们缺就是一个机会,一个提携他们的贵人。我向来乐于助人,我不介意,做那个给他们机会的贵人,就如同……我当年给你机会,提携你上位。”
    “你等得及吗?”香血海毫不怀疑,月宁安能做的,也会这么做。
    他与月宁安之间,只有互相利用,至少目前是。
    “不过是三艘船,几个天宫阁的匠人,没了就没了。”月宁安收意攻击,满不在乎地道:“香血海,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就这点小事,能伤到我月家的筋骨?你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损失要我月家来承担吧?”
    月宁安指着缩在一角的公叔少华:“公叔少华,天宫阁的少阁主,你可以问问他,这事的后果,由谁来承担。”
    “我,我们天宫阁……会承担一切损失。我以天宫阁百年信用作保,绝不会让月家商行银货两空。如果没有办法救出我天宫阁的匠人,拿不回那三艘船,一应损失都由我们天宫阁自己承担。”被点名的公叔少华,立刻站了起来,站到一半发现没人看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又坐了回去,委屈又弱小的问道:“宁安,我说的不对吗?”
    月宁安看了他一眼,认真的敷药了一句:“嗯,你说得很对。”
    公叔少华:“……”这是哄小孩呢?
    明月月宁安小时候很可爱,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少华哥哥长、少华哥哥短的叫着,怎么长大了,却这么凶残?
    他这个哥哥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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