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阳侯也真是悲催,每一次和李浪起争执的时候,总是落于下风。
    前两次,被逼着叫对方爸爸。
    这一次,李浪还没出手呢,他就倒下了。
    看热闹的朝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也不敢给这个如日中天的胡家独苗听到。
    在估计这早朝快开始时,便一窝蜂地往宫门里而去。
    议政殿。
    晋皇坐在龙椅上。
    李浪和赵义,跟着一干朝臣一起走进殿中。
    胡喆则在身边党羽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晋皇看到李浪,喜出望外,他问道:“二郎,你是连夜赶回来的吗?昨晚怎么样了?”
    李浪便将昨晚在云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晋皇讲了个清楚。
    听了半天,晋皇才叹道:“云家出现这样的事情,真是意想不到,幸好老天保佑,给云家留下了一颗独苗。”
    李浪道:“陛下,如今那位云姑娘住进了刑部衙门,臣弟已经叫人买了几个听话的丫头,给她使,一日十二个时辰,也有人在她住的院子外巡察,所以,她的安全,您就放心好了。”
    晋皇点头道:“如此安排,甚合朕意,二郎干得漂亮啊。”
    “臣弟不敢当。”
    李浪自谦地说着,突然看向对面的胡喆,对晋皇道:
    “不过,虚阳侯觉得云姑娘是他的未婚妻,应该回他的胡府,这样才能保证安全,只是臣弟觉得没有哪里比刑部更安全了,而且云姑娘是本案的重要证人啊,她也愿意住在刑部,所以臣弟斗胆,违拗了虚阳侯的意思,还请陛下恕罪。”
    晋皇一眼便看穿了李浪的心思,他笑了笑,对胡喆说道:“虚阳侯,二郎行事鲁莽,可说的却也有道理,不知你是否同意他这样做呢?”
    胡喆摸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道:“不行,不是臣不同意,实在因为云秀乃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如此住在别人的地方,恐怕以后会有什么闲言碎语,而住进我胡家,我胡家也能很好地保护她,她不同意住进来,也不过是受到了某个人的蛊惑。”
    “呵呵,没有人能蛊惑云姑娘,你不能,我也不能。”
    李浪很大胆地道:“虚阳侯,昨晚我从一名丫鬟的尸体上,搜到了一块玉佩,那块玉佩好像是宫中之物,似乎和你虚阳侯有关啊。”
    “朝堂之上,还请襄王慎言。”胡喆道:“你说的那块玉佩,我从未见过,也从不知道,我只知道二月初六,乃是云家老太君的寿诞,可老太君他老人家,并不喜欢热闹,所以也没叫我们去。
    而我当晚,便去了醉仙楼,和一群朋友喝酒,这个,我刚刚已经跟你襄王说过了吧,若你实在不信,可以去查。”
    “我自然会去查的。”李浪道:“若我查出了什么,还望虚阳侯到时候能配合我们刑部啊。”
    胡喆哼了一声,说:“那自然,我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还会惧你襄王?”
    “好了。”晋皇打断了他们的话,对李浪道:“二郎,把你说的那块玉佩拿出来,朕叫人去查。”
    李浪欣然应允,拿出玉佩后,就见龙椅旁边的一个老太监走下台阶,亲手捧了过来。
    胡喆看着李浪手上的那块玉佩被老太监拿走的那刻,心里在突突地乱跳。
    那老太监接过玉佩后,就先向晋皇一拜,把玉佩捧到他的面前。
    晋皇本要叫老太监下去查,可一看到这块玉佩,忽然有了印象,他问道:“这块玉佩怎么有点像果儿的那块?”
    胡喆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老太监答道:“应该是果儿公主的没错,却不知如何落在了外边,启禀陛下,不久前,果儿公主将这块玉佩送给了虚阳侯。”
    轰……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
    宫殿中的朝臣,一齐把目光投向了胡喆。
    胡喆尴尬地笑了一声,而后对晋皇道:“陛下明察,公公手上这块玉佩,可能真的和公主殿下送给微臣的很像,可微臣的玉佩从未丢失过啊,不信您看。”
    说着话,便将玉带上的玉佩亮了出来。
    晋皇和朝臣们,一齐把目光投了过去。
    果然,一模一样啊,这到底怎么回事?胡喆趁机说道:“我的玉佩一直戴在身上,襄王殿下含血喷人,还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这回轮到晋皇糊涂了,他问身边的老太监道:“果儿的玉佩有几对啊?莫非有一对一模一样的?”
    老太监摇了摇头,“这点老奴也不清楚,老奴这就去查宫中有关玉佩的档案。”
    晋皇点了点头,随后又吩咐道:“把果儿叫过来,朕要亲自问她。”
    “是。”
    老太监答应了一声,便捧着玉佩下去了。
    胡喆心中大定地目送老太监远去。
    李浪在对面看着胡喆的表情,心道:他果然有所准备。
    不到片刻,果儿公主就在一班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议政殿。
    果儿朝晋皇盈盈一拜道:“果儿见过父皇。”
    晋皇露出了慈祥的表情,向果儿招手道:“女儿,到父皇身边来。”
    果儿公主高兴地跑了上去。
    晋皇待她到了跟前,便问道:“这块玉佩你可认得?”
    在众目睽睽之下,果儿公主将玉佩捧了起来,眼睛亮亮地说道:“这不是我送给喆哥哥的那块玉佩吗?”
    听果儿公主这么一说,所有人又开始怀疑起虚阳侯了。
    胡喆却不紧不慢地拿出身上的玉佩,对龙椅边上的果儿道:“公主殿下,你看,你的玉佩在这。”
    果儿公主眼睛又是一亮,“诶,我的玉佩,父皇,那块才是我的玉佩呢。”
    “朕被你们弄糊涂了。”晋皇眉头一皱,问果儿道:“好女儿,你阁里有多少这样的玉佩啊?”
    果儿公主眨了眨一双单纯的眼睛,想也不想地说道:“就一块啊。”
    “你确定就一块?”
    “就一块,果儿不敢欺瞒父皇。”
    “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一块?
    那另一块哪里来的?
    一干朝臣,还有晋皇都十分不解。
    只有李浪眉头一皱,看了看演技不到家的果儿,还有对面的虚阳侯,心里早已看穿了一切。
    老太监很快也回来了,他向晋皇跪拜道:“老奴该死,记载有关果儿公主阁里玉佩的那本档案,昨晚居然被猫溺给玷污了。”
    “哪里来的猫,怎么这么巧?”晋皇狐疑地看着老太监,而后又狐疑地看着身边的果儿,还有下面的胡喆。
    是啊,怎么就这么巧。
    李浪已经知道了一切,果儿跟虚阳侯都在演戏呢,而宫里的猫,怎么就那么巧得在记载果儿公主玉佩的档案里,放水了呢。
    呵呵……
    他不想再让晋皇为难,从回邯郸的那刻,对用玉佩把胡喆拉下水,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他有他的办法,这个办法足以将胡喆绳之以法。
    心里想了一想,才出班说道:“陛下,想来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可不管怎么说虚阳侯的嫌疑最大,所以让云姑娘住进胡府,是不大可能了。”
    晋皇点了点头,向胡喆道:“虚阳侯,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胡喆委屈道:“陛下,臣是无辜的啊,胡家与云家,乃是世交,臣为何无缘无故地派人灭他们家的满门呢?”
    晋皇却对刚才的一幕很不爽,他不再和对方胡搅蛮缠,说道:“不论如何,云家的那个女娃子就住在刑部衙门好了,一旦案子水落石出,朕定让二郎,完璧归赵,给你胡家一个交代。”
    “是,臣遵旨……”胡喆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一局,他完全处在被动之中啊。
    晋皇说完胡喆,又对李浪道:“二郎,案子你好好查,一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来,朕也允你可随时随地召人去你的刑部,不管是谁。”
    天呐……
    这句话,明着跟李浪说,其实是在敲打胡喆。
    皇帝老哥对我还真好呢。
    他这是在给我放权啊。
    “谢陛下,臣弟一定好好破这件案子,给她云家一个交代。”
    李浪听了晋皇的话,心里大爽,按晋皇的意思,只要传唤,他胡喆不能不来了。
    胡喆的脸色铁青,他只想现在去找皇后姑母,找她商量办法。
    晋皇看了看他们两个,随后道:“除了云家的事外,今日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一干文武没有说话。
    朝臣之首的张阁老出班回道:“陛下,如今征南大将军正和宋国交战,我们这边最好写信一封,告诉他,他家的案子正在查,一定会给他一个公道的,也请他在南边安心打仗,切莫为此而分了心。”
    晋皇点了点头,说道:“张爱卿所言甚是,不过这信还是朕亲自来写吧。”
    “陛下圣明。”
    “陛下的亲笔信,定能安住云侯的心。”
    文武们拍起了马屁。
    晋皇挥了挥手,说:“若没有其他事,就下朝吧。”
    说着话,晋皇便站起身,带着公主果儿,在一干文武的目送下,离开了议政殿。
    随后,朝臣们也各自散去。
    李浪正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胡喆在身后叫住了他,“李延信,你最好把云秀交出来。”
    李浪转头看了他一眼,“你的嫌疑那么大,我不敢啊。”
    胡喆看着他道:“你没有证据,我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
    李浪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们拭目以待吧。”
    说着,径直往宫殿外而去。
    胡喆在李浪的身后喊道:“拭目以待,就拭目以待,我胡喆还怕你不成?没有证据,你就扳不倒我,若你一味地想要栽赃陷害与我,我也有手段让你不好过的。”
    李浪只是摇了摇手,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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