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蓉望了李浪许久,接着又低垂眼帘,小声地道:“这些话,我原本不该说的……”
    “才人……”
    李浪也发觉,这个皇后身边的秘书,似乎对自己有着与众不同的态度。
    两宫之争开始,作为胡皇后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没想着帮胡皇后对付皇帝这边的人,却避着皇后的耳目,单独跑过来找自己。
    这就有点奇怪了啊。
    见对方久久不语,李浪心想她该不会是沉迷自己的美色,所以才前来投靠的吧?
    应该不大可能。
    他李老爷有自知之明。
    咳嗽了一声,李浪试探性问道:“是啊,才人乃皇后身边红人,何以向我这个李姓之人,吐露秘密呢?”
    南宫蓉叹了一声,说道:“因为虚阳侯此人,不是个东西……”
    好像有瓜啊。
    李浪惊讶地看着她,“愿闻其详。”
    过了片刻,李浪才知道发生在南宫才人身上的事情。
    原来,南宫家当年犯了贪污的大罪,南宫蓉的父亲畏罪自杀,母亲也跟着去了,南宫蓉本该沦落为官妓,是晋皇将她安排在皇宫做事的。
    “照才人如此说,皇后娘娘怎么肯让你待在她的身边?”
    李浪听完,有些疑惑地问道。
    南宫蓉解释道:“陛下救我一事,皇后娘娘并不知道,当然她是不是真不知道,我也不得而知,当年只推说是我父亲的友人,上下打点,才免了我充为官妓的大罪。”
    居然这么隐秘。
    原来如此。
    便宜皇兄还真是个老好人啊。
    虽然李浪觉得他有些圣母了,可从结果看来,也亏得他的圣母,才让自己捡了南宫蓉这个大便宜啊。
    他笑了笑道:“才人高义,我一定会替你保守住秘密。”
    南宫蓉点了点头,却又说道:“其实,我除了报恩外,还有一点私心。”
    嗯?
    有情况。
    李浪道:“不知是什么私心?”
    南宫蓉说:“虚阳侯,他不是个东西。”
    李浪:“呃……”
    “咳,话有点扯远了。”
    南宫蓉似乎不想告诉李浪,她在胡喆身上遭遇过的事情,
    而是转移话题道:“方才,坤宁宫中,皇后娘娘怒骂虚阳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被王爷你三番两次的羞辱。
    虚阳侯说:他李延信不过是运气好,请姑母再给侄儿一个机会。
    娘娘说:本宫给你机会,谁给本宫机会?他李延信运气好,你为何没有这个运气?如今刑部已落入襄王手中,我们手底的牌,便少了一张。
    虚阳侯听了那话,信誓旦旦地说:姑母放心,那襄王就算当了刑部右侍郎,他也干不长的。
    娘娘问他:你又想干什么?
    虚阳侯道:刑部有很多我们的人,只要姑母发声,让那群人罢官,他李延信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在刑部立足了。”
    啧……
    李浪吸了一口凉气,“那皇后娘娘答应了?”
    南宫蓉看了看周围,摇头小声道:“娘娘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到后来,虚阳侯便起身告退了。”
    “唔,多谢才人示警。”李浪拱了拱手,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来,“这颗珠子虽小,却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才人不要推辞。”
    南宫蓉面露难色,“这个我怎么能拿,若被娘娘发现,我怕我以后无法再在娘娘身边待着了,娘娘对我等的管束很严的。”
    “你说的也对,是我唐突了。”李浪没有再去强迫对方的意思,只是道:“但才人对我李家的大恩,我实在无法报答啊。”
    南宫蓉用玉手捂住李浪的嘴,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脸色微红地摇头道:“说什么报答,王爷只要能记住我的好,便行了。”
    什么?
    这句话,什么意思?
    居然用手捂住一个未婚男子的唇。
    这是个很危险的动作诶,引人犯罪啊。
    李浪感受着对方温润带着香气的手心,心中微微一荡。
    下意识地想用舌头去舔,但感觉不大妥当,便忍住了。
    南宫蓉深情地望了李浪一会儿,随后便迅速抽回手掌,偏过头柔声细语地道:“时候不早了,王爷,我把我该知道的,都告诉了你,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才,才人……”
    南宫蓉说完话,便躲也似的跑开了,李浪呆呆望着她的背影,嘴里还留着对方的温度,留着对方的体香,心里在想,这个南宫才人应该不单单报恩那么简单。
    或许是看上自己了,不单看上自己的容颜,还看上了自己的才华。
    从最近几件事情上来看,他李老爷才貌双绝,世所罕见啊。
    嗯,一定是的。
    她南宫才人,赌他李浪,能推翻胡皇后,当上皇太弟。
    呵呵,不论是谁,总是要站队的。
    李浪不知道南宫蓉站自己这边的勇气,是从哪里来的,但还是很感激对方能冒险过来,告诉自己这个重大的消息。
    正当李浪离开皇宫,坐上马车,往刑部而去的时候。
    刑部衙门中。
    刑部左侍郎赵义,正焦灼得来回走动。
    一名主事上表了辞呈说:“大人,下官无法跟襄王一起共事,所以上表了辞呈,希望您能同意。”
    跟在他后面的几名小官员也同时说道:“我等也是一样。”
    赵义看着他们,气不打一处来,“襄王殿下,他连破两案,为人也从未摆什么架子,怎么就不好共事了?尔等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吗?”
    逼宫啊。
    还逼一个国家的王爷。
    太胆大包天了。
    那名主事,和他身后的官员们却说:“我等自然知道,我等是铁了心不想与襄王为舞的。”
    尼玛,肆无忌惮啊,有恃无恐啊。
    这肯定是胡家给他们的勇气。
    赵义清楚这些个人跟胡家的关系,可人群中也有几个是被逼迫的,他能看得出来。
    可就算看出来了,也没办法阻止。
    他只能急着跳脚道: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
    其他的官员们在隔岸观火,吃瓜看戏。
    刚才的主事,把辞呈放在赵义的公案上后,便带着身后的人,退回了精舍里。
    只等赵义签字了。
    如今,刑部衙门,没了杨尚书,又走了一个刑部衙的主事,若这些人再走,那刑部就没人可用了。
    这群人,太坏了。
    赵义看着公案上那一叠的辞呈,气不打一处来啊。
    “赵大人,怎么了?”
    恰在这时,李浪下了马车,因为事先从南宫蓉那知道了消息,所以便明白刑部衙门肯定要出事,因此快步赶来了。
    赵义看着他,略微松了口气,指着公案上的辞呈道:“王爷,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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