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胆子大一些!就你这胆小的样子,真是抢屎都抢不着热乎的!”
    “殿下……”
    殿下这得气成什么样子,才会说出这样的污言秽语啊!心腹又是心酸又是心疼。
    “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说重点!”
    配合婢女穿上衣裳,妘华累得满头大汗,心情更坏了,心腹忙将打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楚国那边拖着不出兵,一个劲儿的要粮草不说,还两头敲诈,收了燕王许多财货,如今不过是等着王上薨逝,或者英殿下怀上燕王的孩子,好光明正大的将婚事作废,二殿下密令从人,想要除掉英殿下……”
    “哈哈!”
    妘华听了这个消息,兴奋得两眼冒光。
    昔年她不过十六,就成功生下了长女,结果精心养育到五岁,聪明伶俐的孩子却染了风寒,没几天说没就没了,事后只查到乳娘大半夜不给她盖被子,而那乳娘又跟老二之父有旧……
    果真是天道好轮回!
    当年辣手,杀了她的女儿,如今却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好让她顶着楚王之妻的名分死在燕国王帐,借此让楚国下不了船,也不知老二心里这会儿是什么感觉?!
    别国公主之所以没有荆山公主精贵,除了别国公主数量更多以外,还因为荆山国的公主都是女王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亲自生下的。
    其中感情,自有不同。
    如今为了权势,自己的亲闺女都说杀就杀。
    妘华笑得癫狂,心腹全都习惯了,只安静等着,等她笑完了,这才继续道:“上国陛下也对二殿下将英殿下另许他人感到十分气愤,二殿下想要从燕赵两国手中,抢过那座新城,实在少不了纪帝支持,若能杀死英殿下,纪帝那边,也有个交代。”
    “本宫还没老糊涂!要你在这抖机灵!”
    妘华笑着拍开心腹谄媚的脸,笑骂一句,这才扬声呼唤:“来人!”
    自有属下应声进来,行礼完,垂头等待主子吩咐。
    “去给本宫,将英殿下好好保护起来!本宫亲外甥女,可没有几个,好不容易得到幸福,怎能不帮她一把?哈哈!”
    属下应声,正要出去,妘华再次开口:“对了,将那些得力的稳婆,还有擅长养胎、怀胎的宫婢,全都给本宫带上!”
    燕王还没有嫡子,虽然是继后,头一个嫡子,也是要继承王位的。
    待到英娘生下儿子,定要把她那亲娘干的好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啊!
    等她儿子长大,她也要继续做好人。
    这种重要的消息,怎能瞒着未来的燕王呢?
    妘华越想越兴奋,带着肉窝窝的双手搓动着,越搓越激动:“来呀!搬酒来!”
    “殿下,您昨夜刚醉过,医者说了,喝太多对身体不好。”
    心腹苦着脸上前苦劝,她也不生气,只笑着推开他的脸,朗声道:“今儿个本宫高兴!记得炖两条鹿腿!”
    见那面首还乖巧的光着身子跪在榻下,她又补了一句:“鹿鞭就赏了他吧!”
    面首谄笑着爬过来讨好,仆从下去安排酒食不提。
    远在凤凰台,吃着久违的“庖彘”牌小酥饼,白景源点头夸赞:“这饼好!当赏!”
    自庖彘病愈归来,大王就总是找各种理由赏他,旁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却没有人会感到不满。
    “给母后送一些去,再给姨母也送些。”
    鹿儿应下,正准备问庖彘要点酥饼,就见大王跟着往外走:“罢了,还是孤亲自走一趟吧!”
    外界的矛盾总能促进内部的团结,这话真是至理名言。
    如今燕赵两国已经打出了狗脑子,荆山国也时刻等着补刀子,据说纪帝最近沉迷观星,大冬天的,竟宿在高台之上,成天盯着星星看,就怕哪个诸侯国有了灭亡的星象,而他却不能及时发现。
    至于燕国灭鲁之事,也因鲁王够狠,送王太子来楚国为质而不了了之。
    金国现在坐看邻居们打架,暗地里与荆山国眉来眼去,郑国一如既往不掺和,莫名其妙被卷进去的白景源生怕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被坑了,最近与任袖关系处得还不错。
    哪怕他因为种种事情,恨不能立刻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形式比人强,也只能暂时压下。
    白景源来的时候,任袖姐妹俩正在说远征的事,见他来了,对视一眼,默契转移话题,说起了怎么安排鲁太子蹇的话题。
    历史上,除了诸侯们想要取信纪帝,派出质子前往阳城以外,诸侯之间送出质子的事,这还是头一回,具体怎么接待,还真是个问题。
    白景源不懂这些事,只能乖乖坐在一边吃饼。
    如今鲁国算是破釜沉舟,想要给楚国当小弟了,楚国就得时刻防备着,小弟被欺负,若鲁国被灭,而楚国却不能阻止,那楚国的威信也会受损。
    姐妹俩说得口干舌燥,见他愣是赖着不走,只得开口问他:“大王今日不用学习?”
    白景源立刻放下零食,叹口气道:“姨母,叔父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当别人聊天明显不想带你的时候,你若想加入她们,就要自己找话题。
    而且,最好是找一个她们也感兴趣的话题。
    果然,闻听此言,任沂立刻嘲讽道:“伐燕之事不定下来,他怕是永远也不会回来!”
    刚收到叔鱼的信件,说大雪封山行路难,带着太子蹇不方便,要在共山待到雪化才回来,明显是不想出兵去做这事。
    偏他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谁也揪不住小辫子。
    任沂手头的兵,正兵不过一万,自是舍不得消耗在这种事情上面,可张甲与后镖这次竟因任袖提前未与他们商议求亲之事,以至于不得不出兵维护楚国尊严,少见的联合起来,也不愿出兵。
    “咳,天要下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不知荆山女王先死,还是那位先怀上?”
    他这位荆山国女婿,是真的不想再当了!
    “哪个你都帮不上忙,想那么多又有什么意思?有这功夫,不如回去好好学习!”
    什么帮忙?
    送荆山女王上西天也就罢了,那位怀孩子,他帮什么忙?虽然他现在和她是合法夫妻,也犯不着这种忙都帮啊!
    任沂这话,明显是挤兑他小小年纪啥事儿都想掺和,却又啥都掺和不了。
    知道她们这是想赶自己走了,白景源涨红着脸,冷哼一声,到底还是识趣的离开了。
    这世道,真是越发不好过了。
    直到回到朝阳殿,得知白跖给他送马来了,白景源这才高兴起来。
    说起来这一家子去了封地大半年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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