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刚过,姬康和石敢、清竹、清梅四人,又和平时一样,来到了襄平学院上课。
    今天中午第二节课,姬康和石敢所在班级,上的是政论课。在鲁仲连老先生,讲完课本所要求的内容后,下来进行的就是辩论环节。
    今天辩论的题目是《我辽地四郡今后的战略方向》。没错,就是这么宏大的题目!这也是襄平学院所提倡的,学员们必须树立宏大的战略眼光和胸怀,以便将来个人的发展。
    首先走上讲台的是学员秦舞阳,今天他是主讲者。要用自己的思维和眼光,去判断这个题目,然后再进行阐述。
    秦舞阳走上讲台后,先给鲁仲连老先生深深一躬,然后转身对教室内自己班级的众学员,再躬身一拜。然后侃侃而谈:“先生、诸位学员,我个人认为今后我辽地的战略方向,就是我燕国的战略方向。”
    然后走到讲台挂在黑板上的大型地图前,从旁边的支架上取过一指挥棒,指着燕国南部的赵、齐两国。
    继续说道:“当今我燕国面对来自南部赵、齐两国的军事压力极大。就在去年开始,赵国派代郡名将李牧,率军陈兵我燕国西部边陲;在我燕国南部边境,赵国大将庞煖又率赵军与我燕军对峙。”
    接着有点气愤,大声说道:“先生、诸位学员,大家别忘了,现在赵国还占着我燕国中阳的几座城池,而齐国也占领着我燕国南部的几座城池。做为燕国的一份子,我辽地四郡与燕国身为一体。今日燕国之耻,就是我辽地四郡之耻。
    所以,小子认为我辽地四郡,与燕国将来的战略方向是一致的,就是在于收复我燕国原本丢失之国土,向南发展乃是我辽地四郡和燕国的不二选择。当然,这就是我自己个人的理解和解读,请先生和诸位学员给予指正。”
    说罢,退下讲台,对鲁仲连老先生和众学员又深深一躬。
    鲁仲连老先生听罢秦舞阳的论点后,轻咳两声,对下面就座的众学员道:“这是学员秦舞阳的论点,那位学员与其有不同或看法,可以上来进行辩驳。”
    教室里众学员,相互开始轻声讨论起来。
    坐在姬康身旁的石敢用手,轻轻碰了下姬康道:“公子,你也认可秦舞阳的观点么?”
    姬康眉头微皱,对石敢道:“看看其他学员,是否有其他意见?”
    这时候坐在姬康的和石敢左侧的一个学员,站了起来,对鲁仲连躬身道:“先生,小子有不同的意见。”
    整个教室顿时一静,姬康一看,原来是鞠武。不仅兴趣大增,微笑着看鞠武,看这个前世历史中燕国未来的太傅,与秦舞阳能有怎样不同的观点。
    鲁仲连则微笑着道:“鞠武学员既然有不同的意见,你就上来说说吧!”
    “诺。”
    鞠武走到讲台,对鲁仲连和众学员一躬后,然后接过秦舞阳递过来的指挥棒道:“先生、诸位学员,我非常赞同刚才秦舞阳学员、刚才提到的一个观点——那就是我辽地四郡与我燕国本为一体。”
    教室里的众学员相互一觑,你既然同意人家秦舞阳的观点,你还上去讲什么呀?
    看到众人如此表情,鞠武小脸也显得有点泛红,接着说道:“先生、诸位学员,刚才秦舞阳学员,所讲的我们辽地四郡、今后的战略方向是赵、齐两国,这个观点恕我不能同意。”
    说着,转身把指挥棒点向了与吉林、辽东两郡交界的箕国及三韩,大声说道:“小子以为,我辽地四郡未来的战略方向,首先是箕国和及其周边之国。”
    教室里顿时喧杂起来,姬康更是“嘶”的吸了一口凉气,身旁的石敢则悄悄地对姬康道:“公子,这个鞠武好厉害呀!他的的观点,可是和你是一致的。”
    姬康点点头,对石敢道:“看他怎么讲。”
    鞠武接着说道:“我并不反对我辽地大军,西去抗击赵齐军队。但去年箕国就出兵我辽东,侵占我土地,掠杀我百姓。
    如果我大军西去与赵、齐两国交战,而箕国再度出兵我辽地四郡,我等该如何面对?故此,小子以为我辽地四郡的战略方向,目前应是箕国及其周边番邦。”
    说罢,与秦舞阳一样,躬身一礼,站到了讲台下。
    教室里众学员顿时分为两派,对这两个观点议论纷纷。当然,也有主张北上攻击东胡和匈奴的,教室里顿时嘈杂起来。鲁仲连老先生,对此显然已经司空见惯,并没有去阻止,反而仔细聆听每个学员的见解和主张。
    姬康叹了口气,心道:“鞠武现在整个战略眼光,已经很了不起了呀!秦舞阳就是一个“棒槌”,更要好好调教。但不管怎样,在这个年龄,而且在这个时代,有这种战略眼光,都算是可以的了。”
    这个时候,教室外的下课铃铛敲响了起来。
    鲁仲连用手中的教棒,敲了敲讲台上的桌子。姬康发现,敲讲桌这已经是鲁仲连老先生,每次讲课时的最爱了。
    教室顿时又静了下来。
    鲁仲连对众学员道:“秦舞阳和鞠武这两位学员,都讲得很好,其他学员也讲得不错。现在下课时间到了,学员们下去后的作业,就是用这个题目写出自己的观点。现在下课吧!”
    说罢,等众学员都起身,向自己躬身一拜后,袖子一卷,就转身离开了教室。
    姬康和石敢两人,同众学员一样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放在了课桌内。然后会同旁边班级的田光,向学院的食堂跑出。
    坐在食堂内,周边坐着自己在学院亲近的几个小伙伴——石敢、田光、鞠武、秦舞阳、高渐离等几人。
    中午是酸菜肉面,这个也是姬康等众学员的最爱。每人面前是一大陶碗的面条,旁边另一个陶碗内盛的是面汤。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当然,学院里是管饱的。就是一条要求,不准浪费。在姬康来辽地后,现在每年投入教育方面的经费都逐年增高,尤其是今年实行义务制教育以来。
    随着两郡的新建,改制的进行,今年辽地财政状况有点吃紧。君相剧辛,为此愁得不知道掉了多少白发。
    在姬康设置金行后,开始向辽地四郡发行了第一期公债,一年三分利息,购买者大部分都是官员、商人、士绅,普通民众买者寥寥。
    这让姬康也感慨无语,本来是想:一方面让利于普通民众;另一方面树立起金行的信誉。但这个时代普通民众,根本就没有这些简单的金融意识。
    在普通百姓的心中,只要不是官府强行让我购买,这些东西我不参与。甚至想都没有想过,为何官府会这样去做?对此种情形,姬康表示,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有将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来逐步改变人们的这种金融意识了。
    田光“呼噜”几口就把碗中的面条吞入肚中,然后等众人都吃完第一碗后,随同众人又向食堂的窗口跑去。
    有了刚才第一碗面条垫底,大家坐在饭桌前开启了聊天模式。
    “大学长,听说你把吉林郡一个殉葬奴隶的家族,给抄家了?并把这个家族的人都赶到了矿区改造?”鞠武向姬康问道。
    姬康点点头,对旁边的几个小伙伴道:“我们辽地四郡在《户籍法》中已经明确规定了,不准殉葬和蓄奴。这个家族还敢顶风作案。如果不是里长上报和阻拦,他家老子死后,就打算殉葬活人十几个呢!你们说,气不气人?”
    田光现在同石敢一样,是无条件地支持姬康,破口大骂道:“处理太轻了。以我见,就该满门抄斩,不株连九族,起码也要株连三族。”
    连旁边平时不多言语的高渐离,也大骂道:“简直不是人呀!怎么能下得了手。处罚太轻了,处罚太轻了!”
    对于殉葬和蓄奴这一点,凡是在襄平学院接受教育的学员们,无论男女,现在都是同样的心思——就是要坚决打倒的。
    姬康也叹口气道:“我当时也真的气得想杀人。但我辽地四郡,既然是依法治国,律法上怎么规定,就要怎么执行。就是我也不得违反,我也没办法呀!”
    听罢姬康的话后。大家如姬康一样,也只能感慨连连了。
    秦舞阳听罢姬康的话后,感慨而道:“大学长,你在这片土地上,官职可是最大的!想杀几个像这样民愤极大的人,都不行么?你又没有做错!”
    姬康两手一摊,对众人道:“按我们的律法,没形成事实,就不能杀掉,只能按律定罪处罚。这个家族的族长我也想杀,但如果我这样做的话,鲁仲连院长还兼管律法监督职责,马上就会拿着教鞭,来打我的屁屁,我也没办法呀!”
    一听到姬康如此说,大家都心有戚戚焉!
    在襄平学院,可没有什么不让先生们体罚学员之说。只要你违犯了学院的规章制度,这些先生们,可是下手绝不容情的。对女学员以训诫和写检查为主,其他没有过多的要求。对男学员要求则是非常严格,尤其是扒开裤子打屁屁,更是让男学员们深恶痛绝,羞愤欲死。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先生呢!
    于是,姬康在学院的小伙伴们,只能和姬康一样唏嘘不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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