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当然是聂冷川带路,带这两个人回了客栈的。其实自打今夜一出来,他跟着琅千秋两个人一路往镇子外头出来,他就已经暗暗的将路记到心里了。他心里明明白白,跟琅千秋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琅千秋从来不像是一个刻意喜欢记路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想到哪里便就走到哪里,时间一长,久而久之的,他倒也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
    其实说实话,在遇见琅千秋之前,他向来就不是一个照顾人的性格,独来独往,旁人敬他五分,他也敬旁人五分,两者之间便保持了十成十的距离。自打遇见了琅千秋,他就想,这个人是不一样的,这个人是他想紧紧拥抱入怀间的。可是琅千秋的性子太过要强,本事也厉害的很,几乎是无所不能,做什么事情都是滴水不漏,仿佛什么事情到了她手里,只要是她想做,那就是能做成功的,琅千秋从不露怯。在他第一次和琅千秋见面之后过不了多久,她就经受了一桩巨大的苦难,他当时在她身边,能感受到她痛苦的好似心肺都要撕裂开一般,可是她什么也不说,那痛苦仿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让他的安慰看起来都好像来的不及时。
    不相熟的时候,他觉得琅千秋好像是活在一个完美无缺的面具当中,后来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聂冷川才发现琅千秋远不像看上去那样坚强……她是惹人怜爱的,她需要他所有的爱。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越久,两个人之间正是情浓时候,聂冷川才发现了她不经意之间露出的依赖,还有只在他面前漏出来的小迷糊。可巧的很,聂冷川他偏偏就喜欢这样的感觉。
    总之,这些肉麻话是聂冷川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口的,但是没关系,他们二人的时间还长,两个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下去,他会一点一滴的告诉她,他最终会把想要说出口话,毫无保留的全都讲给她听。
    当然,现在自然是不会啦。
    聂冷川现在可是得意的很,琅千秋迷了路,显得又懊恼又心虚,又嘴硬的不肯开口,简直可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幼童,睁着一双委屈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大人,她不肯开口告饶,因为她早已经知道,在这样的眼神攻势之下,聂冷川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果然,最后还是聂冷川先告了饶,他怜爱的摸了摸琅千秋的脸颊,指腹之间略显粗粝的纹路蹭的她脸上觉得痒痒的,忍不住偏了偏头,想要躲开那只手。
    但是这样的动作看在聂冷川眼中,就是更添娇憨。
    现在月黑风高,晚风沁人,又没有碍事的骨灰给人心上添堵,两个人刚刚有所收获,心情俱是不错,实在是适合做一些让大家都开心快活的事情……
    聂冷川忽然出手搂住了琅千秋的细腰,将她挤着压在了树上。琅千秋心下一惊,连忙出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下意识的看了看周遭,悄声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聂冷川觉得好笑,一只手仍然是扼着琅千秋的腰,另一只手却伸上来,不安分的在她脸上摸来摸去,又勾着她的下巴,活像是一个调戏哪家清纯小姐的浪荡公子,但是偏生这个“浪荡公子”生的实在是好看的紧,又恰巧是她喜欢的类型,于是压根恨不起来。
    聂冷川在她耳边轻声笑道:“你声音这样小做什么,左右这旁边也没什么人,没人能瞧见你我在做什么。”
    琅千秋瞪着眼睛看他,一双眼里却尽是娇嗔,仿佛银河的水波尽数掬进了这双眼睛,要比天上的星子更加明亮,娇嗔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聂冷川挑了挑眉,两个人的脸庞挨得极近,彼此之间呼吸可闻,鼻尖相互摩挲着简直暧昧至极,他笑道:“什么光天化日?现在月黑风高,你我二人又情投意合,即便是在这树林当中做一对野鸳鸯,也是颇有情趣的一件事情啊!”
    聂冷川眼尖的看见琅千秋微微红了脸,道:“你、你臭不要脸,你个登徒浪子!”
    这话是什么说法,聂冷川可就不太同意了,他报复性的把琅千秋在树上压的更紧,她身子柔软,几乎没感觉到半点儿痛意,只是觉得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的紧。
    聂冷川在她耳边不服气的回了一句嘴,道:“也不知道是谁方才突然跳到我身上,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在我脸上亲了两口,狠狠占后了我的便宜,现在却反过头来不认了,还骂我是登徒浪子……哼,你怕是不知道真正的登徒浪子是什么样的,要不要我示范给你看啊?”
    琅千秋瞪圆了眼,明明是她现在被人压在身子底下动弹不得,但是怎么在聂冷川这厮口中转了一圈,却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琅千秋想不出来反驳的话,只好没有底气的憋了一句,道:“我、我方才那是激动,情难自禁,算不得数!”
    “哦吼,原来是这样?”聂冷川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半点儿要放过琅千秋的意思,手上还捉了一绺她的头发,轻佻的在鼻尖上嗅了嗅,笑道:“那我现在也是情难自禁,看见姑娘美貌,心中犹如枯泉逢水,又好似小鹿乱撞,总之心痒难耐,姑娘说说,这可该如何是好呀?”
    琅千秋毫不留情,又十分的煞风景,道:“那我还是劝劝你,赶紧把你的那只小鹿拴回笼子里,否则在外面胡乱晃荡,若是被人打断了腿,可就得不偿失了!”
    聂冷川:“……”聂冷川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把妹技术有问题,好吧,其实他也确实没有什么经验,不过也总不至于烂到了这个地步吧?
    聂冷川眨眨眼,接上一句话,道:“若是将我的小鹿关进笼子里,又有谁来给你带路呢,你岂不是要迷晕在这林子当中?”
    这回琅千秋的脸是“噌”的一下涨得通红,猛的在他胸膛上退了一把,嚷嚷道:“嗯?你竟然威胁我?谁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警告你,哼,少瞧不起人了,你可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嘿,原来是恼羞成怒。
    聂冷川无奈的握住她的手,仿佛是为了表明心迹似的,将她那只小手紧紧的熨帖在自己胸膛上,苦笑道:“我哪里是在威胁你,夜晚人心躁动,再加上如此良辰美景,我不过是想同你多亲近亲近,想让你多疼一疼我罢了,难道你不愿意吗?”
    琅千秋面上红潮更甚,僵着嗓子,道:“你、你都已经这样了,还要来问我!”
    “我是正人君子,可不做趁人之危的这种事情,总得要征求你的同意吧!”聂冷川面上悄然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意,简直就好像是一偷腥的猫般,将琅千秋禁锢松了松,低下了头,微微翘了翘唇角,一副任君采撷的乖巧模样,轻声道:“那就来吧!”
    琅千秋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瞧,她都已经退让了一步了,将那点儿几乎跟没有一样的矜持都抛了开来,任由聂冷川所为了,却没想到聂冷川脸上的这一张龙皮竟然如此之厚实,步步紧逼,非得要她先主动不可,实在是、实在是……
    “登徒子!”琅千秋轻声斥道。
    说实在的,她本也不是什么矜持的人,讨厌的人就去讨厌,喜欢的人就去爱,从不遮遮掩掩,向来都是大方的一批。但是这种太过于亲密的事情由于做的不多……不,与其说是做的不多,倒不如说是说是在聂冷川之前从来就没有做过,因此难免会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只是琅千秋这个人的适应力向来都是强大的很,就算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适应适应的也就习惯了。毕竟想当初,她也算是玄门当中一个顶顶跋扈玄二代,除了很别惹亲嘴以外,什么不好意思的没有做过,不是也适应的挺好的吗?
    更何况现在……聂冷川近乎是挑衅一般的全身放松,那双含笑看向她的眼睛当中全是狡黠,他好像是在跟琅千秋打赌,虽然他心中希望琅千秋能够主动一些,但是他赌的是琅千秋不会亲她——他头一回希望自己输了。
    可琅千秋这个人,她偏偏就要杠到底,偏偏就不想让他赌赢。她抬起头注视着聂冷川,纤长的眼睫弯弯,在她脸上留下浅淡的阴影,就像一把小勾子似的,挠的人心痒痒。
    聂冷川心中按捺不住,心中简直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圣人了,他心想等什么等,琅千秋不主动就不主动吧,便是他自己主动又如何,何必要浪费大好时光在这里白白等着?
    他心念一动,刚一想有所动作,他脸颊两侧便被一双纤细却骨节分明的双手轻轻捧住了。
    聂冷川心中猛的一跳,简直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子似的,气血上涌,心动不已,情难自禁。
    琅千秋踮起了脚尖,手上几乎不用使多少力气,聂冷川便顺从的低下头来,她心中的羞怯全部散尽,隐隐约约还有一些和聂冷川较劲的意思……聂冷川这龙,竟然敢小瞧她!哼,她琅千秋什么事情做不得?什么事情不敢做?
    便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连眼睛也不会眨一下,更何况是现在和意中人亲近呢?
    琅千秋:“……”
    琅千秋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好吧好吧,她确实是有些紧张,这种事情做起来,怎么倒是感觉要比上刀山下火海也难多了,她的一颗心飘飘然,就好像是飞到了九霄之上,总之飘忽的很。
    但是她向来都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虽然现在脑子里都是这种念头,但是这些想法在脑子里转上一圈,也飞快的很。琅千秋不再多想,她手上稍微用了用力气,向前凑了凑,轻轻的贴上了聂冷川的唇角。
    两唇相贴的感觉要比想象当中动人的多,尽管他们二人之间这种事情已经做的不少了,可是每每亲近起来的时候,却也仍是觉得心跳要快上几分,大概这种事情永远也是做不厌的。
    聂冷川脑中猛然间好像是有烟花炸裂开来,他唇齿呼吸之间全都是琅千秋的气息,迷醉的人几乎要晕死过去,这回倒是他真真正正的忍耐不住了,直接大手一捞,紧紧的将琅千秋禁锢在怀抱当中,缠绵悱恻的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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