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生冷硬的回道:“师尊秘法,无可奉告!”
    原来他现在身体大好,功劳竟然还是在无相师叔那里。
    可是这悟生师兄都已经病了好几十年了,以往也没有听到过他有什么秘法给自家徒弟疗伤的这个事情,怎么突然之间,偏偏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将悟生的省体给调养好了呢?
    “难道师叔近年来可有什么奇遇?”悯生如是问道。
    可那悟生说话,藏一半露一半,明明他自己是清楚其中的奥妙所在的,偏生不肯说于悯生听,只道:“此乃师傅的私事,我这个做弟子的,自然不便过问。师弟你若是想要知道师傅他是用何种法子医好了我,只管自己去问他老人家便是,师尊仁慈,你若是为了救人去请教于他,想必他定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定然会竭尽自己所能来帮助师弟你的。”
    悯生:“……”
    他着重咬了“人”这个字,其潜意识里就是意思,悯生如果想要救的是一个妖怪、或者是一个什么非人之物的话,无相非但不会帮忙,反而还有可能会再补上一刀。
    悯生是个聪明人,自然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再加上他前些年和无相师叔起了冲突,正是因为莲叶的事情,他当着寺内众僧的面,狠狠的折损了这位师叔的面子。他不记恨悯生都算是好的了,悯生还哪里还敢当着他的面,去讨教他如何能救莲叶呢?
    况且说了,悟生突然之间好起来的这件事情疑点重重,无相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莲叶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何至于莲叶初醒,悟生的身体也就跟着好起来了呢?
    悯生现在当然不会这样问,他只是笑了一声,十分谦虚的道:“悟生师兄,我在无量宗中人缘不好,不敢贸然去拜见无相师叔,不如你我同去,你也好帮我做一个引路人?”
    他说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在明确告诉悟生,他确实是想要去找无相讨教一番的。
    可是悟生却几乎是想也不想,飞快的拒绝道:“不行,师傅不想见你!”
    悯生挑眉,道:“何以见得?”
    悟生瞬间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从让自己憋出几个字,道:“你与妖女鬼混,已失佛心,师傅他潜心修佛,当然不想看见你!”
    悯生哈哈大笑,道:“师兄,师叔他恐怕还没有告诉你吧,我的那个好友,她向来走的都是正统的裤子,并非妖女,这是我师傅、无量宗的住持,无觉法师亲自承认过的,你若是还想要一直这样口无遮拦下去,我也不介意在同你好好解释一番……你我师兄弟多年未辩法,不如今日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讨厌一番何为本心,何为佛心!”
    悟生:“……”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这个,悟生面色铁青,上一次他和悯生辩法,结果落得一个差点儿命丧黄泉的下场,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而这个悯生今日竟然又想和他辩法,这岂非是挑衅,是炫耀,或者说这简直就是一种无声的羞辱。
    悟生大怒,道:“你……”
    悯生轻轻忽然微微弯唇一笑,轻声道:“师弟方才不过是逗了一个趣儿罢了,师兄多年未曾在无量宗里修行过,如今身体又将将才好,现在若是一通辩法下来,不谈个三天三夜恐怕是结束不了的,想必师兄你的身体应该是受不住的,若是因为这辩法一事,让师兄你身上又出了什么毛病,师弟恐怕就要以死谢罪了。”
    悟生:“……”
    挑衅!挑衅!
    他几乎现在就想大喊一声:“来辩,现在就来辩,谁怕谁啊!”可说实话,悯生这小子修为诡异的高深,若是到时候真的像多年前一样,岂非得不偿失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强自镇定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师弟的来意,之前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过看师兄这幅样子,似乎不愿意告知其中奥秘所在。”悯生颇有些惋惜,清叹一声,道:“可是师弟我却有一些想要同你分享的,希望对你往后调养身体,能起到一些益处。”
    悟生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眼中警惕仍是半分不剪。
    悯生顿了顿,似乎是在慢慢的回想着什么,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前些日子,我有幸听到一位高僧谈起过,他说这世间有一种神奇的阵法,但是因为太过诡异,现在已经被封存起来了。那阵法听来是一个双生之阵,一阵为‘取’,一阵为‘予’,原本是个逆天之术,可强行将‘予’之人的命数加在‘取’之人身上。以这个阵法将两人的命数相换,据说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这种逆天之术本就是逆天而行,说起来封存了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可是因为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越是想要隐藏一些什么东西,就越是会露出一些缺陷或者破绽。这个阵法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已经被封存了,可是仍然有只言片语留存了下来……”
    悯生同悟生讲的这个阵法,自然就是他先前从无法那里听来的。只是无法说的并不详细,他自己也是去查了的。
    悟生显然是听不进去,满脸的暴躁,不耐烦道:“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悯生微微一笑,轻声道:“师兄莫要着急,我这就要说道关键处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关于这个阵法遗留下来的那些只言片语,我颇觉有趣,于是就花时间搜寻了一番,终于在一册不属于我辈的典籍看到了一些相关的记载,原来阵法所流传下来的,已经是个半残半缺的了,后来有高人将之补全,却到底没有办法还原成初时的那个样子,阵法早已经不能逆天改命,却多了一个别的功能,是一个同样的恶毒的功能。仍然是一个双生阵,一阵为‘取’,一阵为‘予’,可以将‘予’阵之人的全部修为一点一滴的,加之到‘取’之人身上……甚至这个阵法十分的狡猾,它并不一次性将‘予’之人压榨干净,让之即刻毙命,而是细水长流,放任‘予’之人依旧活在这个世上,只要‘予’之人不间断的修行,那他的修为就会一点点的转移到‘取’之人身上,这可谓是一劳永逸之法了。”
    悟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听到最后的时候,他已经面色煞白。
    悯生又道:“只是这个‘你予我取’之法却不是我佛门秘法,师弟我找了许久,才找到了这个阵法的名字,比阵叫做‘逆生之术’,师兄你博闻广识,想必是听过这个阵法了,你克制,它不是佛门秘法,却又是哪一派的法术呢?”
    悟生咬牙切齿,他本不欲说话,却忽然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了,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蹦出来四个字,道:“道家秘法……”
    悯生恍然大悟,他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开口道:“原来是道教的秘法,怪不得我多次查探,也仍是查不出来莲叶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现在我总算是明白啦,既然是道家的法术,那也无怪我等修佛之人对比一无所知了。”
    他顿了顿,忽然面向悟生,赞叹道:“师兄你倒当真是见多识广,连这等密传之法都熟然于胸,看来你这么多年在这山野当中也仍没忘了学习……只是这个学习的方向是否有些偏了?”
    这话就说的是何等讽刺了,悯生当时几乎是翻遍了无量宗的佛门典籍,也仍然是找不到关于那个阵法的蛛丝马迹。后来想起了无法所说的那个江湖术士是一个道教中人,他托无法牵桥搭线,和那个术士以纸鹤传书,这才找到了这个“逆生之术”。可是这个功法既然非佛门所有,悯生又颇费了一番功夫,这才探知到关于阵法的一些消息,怎奈何悟生就能一口笃定吗那是道家的功法吗?
    没道理他知道阵法的消息,而悯生却还得苦苦搜寻,悟生身后一定是有高人指点,至于那个高人是谁……这已经不言而喻了。
    悯生叹了一口气,幽幽问道:“悟生师兄,我先前说的那个阵法,对于你日后调养身体,你觉得可有益处?”
    悟生牙关紧咬,脸颊两侧下边的肌肉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向外隆起,他死死盯着悯生,似乎是想要看透他说出这句话时的潜藏意思。他正想要说话,却听到悯生又凉凉的开口,提醒道:“师兄,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想好了再说啊!”
    悟生:“……”
    悟生几乎是狂怒着开口道:“不关你事,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我不想看见你!”
    悯生哈哈大笑,相比较悟生的暴躁狂怒,他就显得很是淡定从容了,他面上仍然是笑吟吟的样子,眼中却好像千年古潭一样深不见底,无波无纹,道:“时间久了,师兄难道忘了,我这个人的性子向来是执拗的很,既然今天是来找你解决问题,那么问题解决不了,我是不会离开的。”
    他抬了抬下巴,点了点石头上的纸包和那只来回踱步的老母鸡,道:“何况我还是送了见面礼的,你却连杯茶也不请我喝,这未免有些太说不过去了吧,难道无相师叔教给你的待客之道,就如此的寒酸吗?”
    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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