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皓试探吴三桂一句后,心中有了答案,便与他闲谈了几句,后又勉励他,要忠心为国效力后,便让吴三桂回去了。
    随着朱皓接见这些中榜举人之后,便到了派官的环节,其实信王府属官位置有限,朱皓故意多选了一些人才,目的就是将这些人,安插进入朝廷。
    因为他是此次科举的主考,与这些中榜的举人们,有着香火之情。
    况且这次别开生面的科举,又是他极力主张的,朝中很多人都反对他此次的科举,而这些人入朝后,必然会受到其他八股取士的官员们排挤。
    这些通过新科举而如此的举人们,便只能依靠他,因此朱皓并不怕这些人,入朝后,就脱离自己的掌控。
    朱皓盘算好了之后,便前往皇宫觐见的皇帝大哥,朱由校此刻已经能下床了活动了,看见朱皓来了,便一脸笑容的开口说道:
    “皇弟,听说你这次科举,进行得很成功啊!”
    “朕在这里要恭喜你了!”
    朱皓闻言,脸上也有喜色,连忙躬身施礼道:
    “陛下言重了,臣弟这也是,为国举士,这次共中榜举子三十二人,除去臣弟属官十人外,其余二十二人,还请陛下定夺!”
    朱由校听着朱皓的话,哈哈大笑道:
    “皇弟,你来见朕,恐怕心中早有了想法吧?”
    “别跟朕抖机灵了,快说说呗,你想怎么办!”
    朱皓的想法被朱由校拆穿,当即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连忙打个哈哈道:
    “陛下圣明,臣弟心里想什么,您一眼就能看清楚!”
    朱由校听着朱皓的话,微微叹息一声道:
    “朕,哪里是圣明啊!”
    “朕是知道,你要是没事,是绝对不会向着乾清宫跑的,你哪次来见朕,肯定都是有事情要说!”
    听着朱由校的话,朱皓仔细一想,自从朱由校登基后,他确实还没有,单纯的过来看望朱由校,而来到乾清宫的。
    此刻他听见,朱由校这么说,顿时脸上浮现了愧疚之色,开口解释道:
    “陛下,臣弟这……”
    朱由校闻言,摆了摆手道:
    “皇弟,你不必多说,朕没有怪你的意思!”
    “朕更没有抱怨什么,因为朕知道,你也是一心为国操劳,朕身为你的兄长,帮你解决问题,是朕应该做的,朕希望你问题多些才好,这样朕就可以时常看见你了!”
    朱皓听着朱由校的话,哽咽地良久没有说出话来,在朱皓心中,朱由校从来就不是什么大明天子,而是爱护他的哥哥,正因为这样,朱皓也愿意多做一些事情,来报答朱由校。
    当然,这些事情,本身与他拯救大明的终极目的,是殊途同归的。
    在朱皓看来,征战四方为了安定,改革科举是为了治理,治安、治安,治理好了才能真正地安定,因此在朱皓看来,有的时候治理比平叛更为重要。
    朱皓因为激动,和心中的思绪,半晌没有开口,朱由校却先笑着说道:
    “好了,皇弟,你不要再酝酿什么煽情的话了,朕这身体刚好,不宜伤感,还是快说说,你来见朕,是有什么事情,让朕帮你却办!”
    朱皓在朱由校的话语中,回过神来,随后他也不矫情,当即躬身施礼道:
    “民间有句俗语,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这次臣弟改革科举,前期很成功,但是选出来这些人才,是否适用与朝廷,还需要测试!”
    “臣弟想陛下恩准,将这其余二十二人,中榜举人,分布到六部任职,考察其能!”
    “如果这些人,才堪大用,便可以推行臣弟的新法科举,如才不堪用,即可罢免,臣弟也绝不再提改革科举之事!”
    朱皓其实的心思就是,六部是大明的权利中枢,将这些人送入六部,虽然不可能直接予以高位,但起码他在六部之中,插入了这些钉子。
    这些人可以让他,将六部的情况,完全掌握,同时也可以适当地遏制阉党的势力。
    朱由校听着朱皓的话,微微沉吟,便开口说道:
    “皇弟,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不知道皇弟认为,这些人,应该在六部任何职呢?”
    朱皓听着朱由校询问他,当即将他早就想好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他当即开口说道:
    “依臣弟看,各部的六品郎中,最为合适!”
    “既可以检验这些人的能力,同时也不是特别关键,如果一旦发现这些人能力不行,罢免更换,也比较容易一些!”
    朱由校听着朱皓的话,微微颔首道:
    “皇弟说得有道理,就按皇弟说的办吧!”
    “朕即刻下旨,让这二十二人,前往各部任郎中,具体分派名单,皇弟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朱皓闻言,连忙从怀中拿出一纸奏折,递给朱由校道:
    “回禀陛下,臣弟已经将,这二十二人,在各部任职的名单拟好,请陛下过目!”
    朱由校接过来朱皓递来的奏折,未打开看,便笑指着朱皓道:
    “皇弟,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看来你这是早就想好了一切啊!”
    朱皓闻言,连忙回道:
    “陛下,臣弟既然为这次恩科的主考,自然要为朝廷,分析其才,让其在合适的位置上任职,况且臣弟也算是,这些中榜举人的恩师,对这些人,也相对了解一些!”
    “臣弟,这可不是什么早有预谋,而是为陛下分忧啊!”
    朱由校听着朱皓的话,微微一笑道:
    “你啊,就知道拣好听的说!”
    “好吧!”
    “既然这些人,你都已经考察过了,朕就按照这份名单所写,让这些人在六部任职!”
    “不过朕可得把话说在前头,如果这些人,在六部干得不好,到时候你可别怪朕罢免他们!”
    朱皓闻言,连忙点头道:
    “请陛下放心,臣弟会一直关注着这些人,如果他们真的才不堪大用,不用陛下下旨,臣弟自会向陛下请旨,罢免其人!”
    朱由校听着朱皓这么说,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兄弟二人,闲话家常了一番,朱皓便离开了乾清宫,回到了自己的王府之中。
    科举事情办妥,二十二为新榜举子,也被朱皓送入了六部,朱皓难得的清闲了一些,这段时间,他除了在府邸之中,没事养养花,种种草,就是与紫嫣叙夫妻之情。
    朱皓虽然看起来,这段时间很是清闲,但其实他是外松内紧,他这些时间,一直在严密地观察着阉党的动向,以及天下大势。
    不过让朱皓还是满意的是,阉党自从他回京后,收敛了不少,各地也无战事发生,当然明末时期的灾害不断,这是受小冰河时期影响,朱皓也无法改变这该死的气候。
    因为内外还算安定,朱皓便难得的享受起闲暇时光,不过朱皓的闲暇时间,并未持续多久,便被人打断了。
    这一日,他新科招选的二十二人中,其中在户部人郎中的张亮,递了拜帖,想要拜见他。
    朱皓心知,他选这些人,不能说能力多么出众,但绝对都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因此朱皓在收到张亮的拜帖后,便本能的感觉到,其中应该有事情发生。
    因此,朱皓立刻让人通知张亮,过府来见他,张亮在收到朱皓传来的消息后,火速赶往了信王府,一番见礼过后,朱皓便直接开口问道:
    “张郎中,你来见本王,不知是有什么要事啊?”
    张亮听着朱皓的话,连忙再次躬身施礼,随后开口说道:
    “下官不敢隐瞒恩师,情况是这样的,今年六月,延安大风雪三月,济南飞蝗蔽天,秋禾荡尽,两地继续户部拨款赈济!”
    “可户部却没有钱粮,可以调拨!”
    朱皓听张亮说到这里,微微蹙眉道:
    “户部无钱粮调拨,你应该上奏朝廷,来本王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你想,打本王的秋风不成?”
    张亮听着朱皓的话,连忙躬身施礼道:
    “恩师,您误会了,您就是给下官一百个胆子,下官也不敢打恩师的主意啊!”
    “只是下官负责核算江南赋税,发现这江南赋税多有亏空之处,其账目也是混乱不堪,下官认为其中,必有猫腻!”
    “下官有些上奏朝廷,恐位卑言轻,难以直抵天听,因此才来见恩师,寻求恩师的帮助!”
    朱皓听着张亮的话,微微蹙眉道: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你说的这事,事关重大,断不可妄言!”
    张亮听着朱皓言语之中,多有不相信之意,连忙开口说道:
    “殿下明鉴,下官就是张一百颗脑袋,也不敢在江南赋税上,捕风捉影啊!”
    “下官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今天也不会站在王爷面前!”
    朱皓听着张亮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沉吟了许久后,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你将你收集的证据准备好,本王明日带你一同进宫,面奏陛下,切记江南赋税,乃朝廷重中之重,马虎大意不得,如果证据不足,本王可是会跟着你一起受罚的!”
    张亮闻言,连忙躬身对着朱皓施礼道:
    “请恩师放心,下官有十足的把握,即便陛下不信,下官也会一力承担,不会连累恩师的!”
    朱皓听着张亮的话,微微颔首,随后开口说道:
    “不错,是个有担当的人,本王只是提醒你谨慎行事,并不是让你替本王担责,如果本王要是怕担责任,便不会明日带你入宫,觐见陛下了!”
    朱皓之所以这么说了一句,是不想让张亮这些新招募的人才,对他有什么看法,他要告诉张亮,他信王是有担当的人。
    张亮听着朱皓的话,连忙再次躬身施礼道:
    “恩师高义,下官佩服,请恩师恕下官刚刚失言,下官收回刚刚对恩师不敬之语!”
    朱皓闻言,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张亮见状便施礼告退了。
    次日辰时刚过,朱皓便带着张亮前往了皇宫,而朱皓这刚一出府,魏忠贤便收到了东厂幡子的密报。
    魏忠贤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便抚掌笑道:
    “信王,果然不出本督所料,真的带着那个愣头青进宫见陛下了,如此倒是解决了本督的一个心腹大患,江南的事就让信王去头疼吧!”
    原来张亮,能够负责,核查江南赋税,这么重要的工作,都是魏忠贤一手策划的,是他授意阉党,张亮才能负责,核查江南赋税。
    而魏忠贤之所以这么做,其目的就是祸水东引,要知道这江南乃是东林党的大本营,这些江南大族,所掌握的力量,让魏忠贤也很是头疼,不敢轻易碰触,可是不整治一下,这些江南大族,那么他想要彻底消灭东林党,那就不可能。
    思来想去,魏忠贤便让人,将江南的赋税账册,搞得一塌糊涂,然后让张亮来查账,希望张亮将此事禀报给朱皓,让朱皓去查江南赋税,打压江南大族,然后他好从中取利。
    不得不说,这次朱皓是被魏忠贤,着实的利用了一下,不过即便朱皓知道魏忠贤在利用他,打击东林党,在他知道江南赋税有问题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毕竟他是朱家的人,保的是朱家的天下,而不是只知争斗的政客,因此在他知道江南赋税有问题后,即便知道被人利用,也会去清查江南赋税,给大明消除这个隐患。
    朱皓带着张亮,来到乾清宫后,便直接与朱由校说明了来意,朱由校在听着朱皓说,江南赋税有问题后,立刻重视起来,连忙开口询问道:
    “皇弟,你说江南赋税有问题,可有什么确实的证据,这江南历来是我大明的,主要财政来源,如果它有问题,恐怕会伤及国之根本啊!”
    朱皓听着朱由校的话,连忙点头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臣弟也正是有此担心,这次来见陛下!”
    “赋税之事,还请陛下询问,张郎中,这其中的问题,也是张郎中发现的!”
    朱皓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张亮,张亮见状连忙再次与朱由校见礼,随后便说出了他的发现,以及所掌握的证据。
    听完了张亮的陈诉后,朱由校大惊失色道:
    “依张郎中之意,我大明的江南赋税,实际上,只收上来十分之一不到,其余的都被巧立名目亏空掉了?”
    “这帮大胆混蛋,他们这是在拿朕当猴耍,这件事朕绝不能姑息!”
    朱由校虽然不能说,是什么明君雄主,但大是大非他是分得清的,如今国库空虚,他也是知道的,他只以为是连年灾害,让国库空虚。
    没想到他认为,一直给他创收的江南,竟然才是国库空虚的源头,知道这点后,他岂能不怒。
    朱皓看着自己皇帝大哥动怒,生怕其伤及刚好的身体,连忙劝慰道:
    “陛下暂且息怒,眼下江南不过是一些宵小作乱,陛下派遣一钦差,前往江南,查其究竟,革除弊害,便是了!”
    “如因此伤及陛下龙体,反倒是臣弟,今日不该来此了!”
    朱由校听着朱皓这么说,连忙摆摆手道:
    “此时与皇弟无关,只是这些江南大族,也太不将朕放在眼中了,他们拿朕当三岁孩子糊弄,你说朕怎能不生气!”
    朱由校说着,深吸一口气,随后开口说道:
    “皇弟,依你的意思,何人可以委派前往江南,戡乱赋税之祸啊?”
    朱皓听着朱由校的话,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陛下,既然询问臣弟,恐怕陛下是有,让臣弟前往江南的想法吧!”
    “也罢,如此伤及朝廷根本的事,臣弟本也不能坐视不理,臣弟就替陛下,前往江南走一趟,将这赋税之患,替陛下彻底革除!”
    朱由校听着朱皓,领会了他心中的想法,不解脸上浮现笑意道:
    “知朕者,莫过于皇弟啊!”
    “皇弟你确实是前往江南的不二人选,这江南赋税涉及利益岂止千万,朕如果派其他人,前往江南,恐怕最后,也会无疾而终!”
    “皇弟你去办理,朕最为放心,只是辛苦皇弟了!”
    “你这刚刚为大明打下了倭岛,回京休息没有多久,便又操持科举,科举这刚结束没有多久,朕又要派你去江南,皇弟如此奔波,朕心中实在有些不忍!”
    朱皓听着朱由校的话,连忙躬身施礼道:
    “臣弟,谢陛下体恤,能为陛下分忧,为朝廷解困,是臣弟义不容辞的事情,臣弟不觉辛苦,还请陛下勿须为臣弟担忧!”
    “只是此去江南,恐短时间无法回京,臣弟希望陛下能保重龙体,如此臣弟在外,便无忧矣!”
    朱由校听着朱皓的话,神情有些激动,连连点头道:
    “皇弟,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等你这次从江南回来,朕一定亲自出城迎接你!”
    朱由校说罢,两兄弟又相互嘱咐了几句,朱皓便告退离去,回府准备前往江南的事宜。
    天启五年的七月初,在京城短暂居住三个月的朱皓,再次踏上了他的征程,与以往不同,这次他并不是带兵出征,而是前往江南,核查江南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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