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言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他的古灵之躯甚至发生了异常的波动,唐尧和古灵打交道的日子已经不短了,很明显能看出非言现在的状况是古灵之躯遭到重创或者异样后受伤的情形,说白了,非言受伤了只是在硬撑。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土曜石会出现异常的灼烧感,恐怕也和非言有关。
    “非言,你没事吧?”唐尧急忙问道。
    “别问了,他应该已经走了,此人实力不俗,刚刚我已经将其吓走,你们快点离开……”非言催促唐尧快点离开。
    可千算万算依然棋差一招,唐尧正想将非言收回土曜石中,却在此时毒烟自四周空中涌来重新在地面汇聚,唐尧这时候也在地面上看见了一尊黯淡无光的佛像,似乎是之前伊祁涧絾施展的秘术后留下来的,因为失去了光芒加上唐尧等一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非言的身上,所以根本就没人注意到这尊留在了泥土之中的佛像。
    如果唐尧能早一点看见这尊佛像,那他就一定会知道其实伊祁涧絾根本就没走。
    这尊佛像并非真实存在而是伊祁涧絾的秘术制造出来,之前伊祁涧絾离开的时候似乎已经将秘术解开,可这尊佛像没有消失就说明其实秘术并没有解开,伊祁涧絾使了诈,他其实根本就没走。
    “果然如我所料,你这古灵虽然强大可却有一个致命的死穴。”
    伊祁涧絾的声音从毒烟之中传出,他缓缓走了出来,虽说脸色不怎么好,似乎有些苍白看的出他之前和非言的斗法虽说留有余力但恐怕也消耗不少。
    “你果然没走,想杀个回马枪吗?”唐尧高声问道,“你对非言都做了什么?”
    “我可没对他做什么,他很强大,至少他让我明白了武纪时代的绝顶强者是我目前还无法企及的,不过可惜他早已经成了古灵,而且看的出来他一直都没有主人,能存在这么久靠的完全是他自己的能量,其实我和他交手的时候就很奇怪,虽然明面上他是你的古灵可却从未交过你一声主人,对你的态度也相当不客气,而且以你的段位和实力根本不可能支撑他这么强的古灵施展如此强悍的秘术,所以我推测他其实根本就没认你为主,也没有从你这里获取过任何一点气,他一直在依靠自己能量和我斗法,并且施展了如此强悍的秘术那就如同在加速自己的能量流失,我们都知道古灵是没办法自己吸收天地之间的气补充能量,这是铁则我想即便是武纪时代也不可能突破这个规则,古灵补充能量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吞噬其他的古灵,可这个古灵的身上很干净,若是吞噬其他古灵的家伙会全身上下透出邪气,但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邪气,既然没有吞噬过其他古灵,也没有从你这里得到气,那他施展了如此强悍的秘术后必然消耗一空,所以我用了一点小小的计策,现在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他刚刚没有追杀我果然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余力了。”
    姜还是老的辣,伊祁涧絾给唐尧狠狠上了一课。
    非言一把将唐尧退到旁边喝道:“快滚,别在这里碍事。”
    唐尧一怔,知道非言这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以非言现在的状态恐怕冲上去就是个死,他身为非言的主人,身为土曜石的主人却没能为自己的古灵提供庇护和帮助,这是他的责任,他又岂能在这种时候苟且偷生。
    “回土曜石里去,快点。”唐尧反而冲非言喊道。
    非言一怔,他还以为唐尧会听从他的话逃跑,可没想到他居然留了下来甚至看起来试图要保护自己。
    “你疯了吗,你和此等对手交手就只有死路一条,他杀你甚至不用十招。”非言严肃地说道,他没再开玩笑。
    伊祁涧絾似乎对这种主仆间上演的表忠心的戏码有些厌烦了,他厌恶地说道:“别再继续这种虚情假意的戏码了,真恶心,我可以一起送你们上路,你们都得死。”
    伊祁涧絾说完此话后正要出手,后方突然有大量毒虫袭来瞬间覆盖了伊祁涧絾的全身,这些毒虫全是剧毒之物,单只随随便便就能毒死普通人,而现在覆盖在伊祁涧絾身上的毒虫至少数千只,这个毒素的量足以杀死巨兽。
    “你们快走,我会拖住老祖,给你们争取时间的。”散媓冲唐尧喊道,她终究还是为了唐尧向伊祁涧絾出手,这等于是选择背叛氏族,即便她是虫皇计划的核心人员在回到氏族之后还会会受到重罚。
    “快走,我也不知道能困住老祖多久,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走啊。”散媓一边冲唐尧喊叫一边操控更多的毒虫扑向伊祁涧絾。
    可还没等唐尧说话,伊祁涧絾的身上便燃烧起熊熊烈焰,毒虫在烈焰之中被烧成焦炭。
    “我对你很失望,你终究难堪大用,要不是你还有那么一点价值的话,我早就杀了你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削骨剔肉。”伊祁涧絾在烈焰的包围下举起手,对着散媓轻轻弹了弹手指,下一刻一枚指甲刺入了散媓的肉中,数秒钟后唐尧看见散媓的身上爆发出浓烈的血雾,惨叫声环绕在石林上空。
    散媓慢慢转过身来,血染红了她身上的衣服,顺着她的衣服边缘流了下来滴落在地面上,唐尧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凝固。
    “快走,我让你快走啊……”散媓冲唐尧喊道,抬起流着血的手按在万毒盅上,打开了万毒盅相对比较上层的一格,一条血红色的蜈蚣从里面爬了出来,外形和冥海蜈蚣皇有些相似,可体型更大一些,而且全身血红,背部覆盖着一层甲壳,其上能看见类似血丝流动的痕迹。
    “认真的吗,散媓,你要用血饮蜈蚣对付我吗,你可知道伊祁氏从上到下对血饮蜈蚣最了解的人就是我。”
    说完此话,血饮蜈蚣以远超寻常毒虫的速度扑向伊祁涧絾,甚至无视了伊祁涧絾身上的火焰,一跃跳到了伊祁涧絾的身上,可下一秒却没有攻击伊祁涧絾,伊祁涧絾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血饮蜈蚣的脑袋,这条万毒盅内强悍的大毒虫居然亲昵地缠绕在伊祁涧絾的手指上,像是一个乖巧的宝宝。
    “血饮蜈蚣可以杀死任何四段以下的幻师,而且不费吹灰之力,但需要以自己的血喂养,你得到血饮蜈蚣应该五年了吧,也就是说你以自己的血喂养了这条血饮蜈蚣五年时间,但这条血饮蜈蚣却已经二十岁了,前十五年可是我用自己的血喂养了它,你觉得它会攻击我吗?”
    “可这也是我能动用的最强的毒虫,老祖,放了唐尧吧,我以后保证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我甚至……甚至愿意接受氏族的洗脑,我愿意忘了唐尧,忘了我离开氏族的记忆,愿意接受氏族给我脑子里安排的一切记忆,我什么都可以牺牲……只求你能放了他。”
    唐尧傻了眼,伊祁涧絾也有些惊了,他看了看散媓,又看了看站在散媓背后的唐尧后嘲讽道:“看看你可怜的样子,躲在散媓的背后像是弱小的雏鸟,如果我今天放了你,你将来也不可能有任何大的作为,因为你永远是那个因为散媓而捡回一条命的可怜虫,至于你……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当真的吗,你愿意接受氏族的洗脑吗?”
    散媓郑重地点点头说:“我愿意,我可以接受洗脑,成为氏族摆布的工具,但您也必须保证从此以后氏族再也不会找唐尧的麻烦,不会追杀他,不会为难他……”
    伊祁涧絾冷笑道:“如果你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那我可以保证,只要那小子以后不挡我们伊祁氏的路,他这条小命就可以活下去。”
    散媓点了点头,她转过头来看着唐尧,除了脸之外全身的衣服都是血迹,她微笑起来,那个唐尧已经很久没见到的笑容带着血色刺入唐尧的眼中。
    “这样我就不欠你的了,那个……葱油饼的情我还清了哦,以后……你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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