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冠儒的话如当头棒喝让赵飞冷静。他说的没错,部队不是报仇的工具,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在南京犯下滔天罪行的第六师团。
    林冠儒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一件迷彩服,只是没有军衔罢了。
    林冠儒道:“这是你要的。工厂就要搬了,我叫几名老师傅连夜做出来的,你看看合适不合适。”
    赵飞展开一看,尺码是根据自己量身定做的。颜色为绿、褐、黑、黄,属于丛林作战服。
    林冠儒接着说道:“我们厂也有**的订单,所以制作并不难。布料和**嫡系部队的一样,就是花纹有点麻烦。贤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服,他叫什么?”
    赵飞本该欣喜,可由于老爹被日军大成了残废,叫他内心无法释怀,只是淡淡的回道:“军用迷彩服,属于作训服的一种基本类型。它由绿、黄、茶、黑等颜色,组成一组不规则的图案。在丛林中它就是士兵的保护伞,能迷惑敌人的目力。”
    林冠儒知道,军服一般分为绿色、黄绿色、蓝色,其实这也是一种保护色。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混搭颜色,真是打开了眼界。
    林冠儒叹息道:“美中不足,军衔我不能做。我只能提供帽子、衣服、裤子、背包、弹药带,皮带和鞋子你说不要的。”
    “军衔必须要做。”
    “不行,有了军衔那就是真正的军服。你们不属于正规军队,没有合法地位。”
    “我会在一个月内让苍狼合法化。”
    说这话,赵飞充满着自信。不管为了老爹,还是为了桂军,他必须打好接下来的战斗。
    赵飞穿上了军服,带上了帽子,帽徽是五角星。然后将桌上狼头的臂章用力贴到左胳膊上。
    穿完之后,林冠儒彻底惊呆了。赵飞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人一样,浑身散发着一股军人的气魄。迷彩服竟然有这样的魅力,比其他军服更加有军人的威严。
    “好,好啊!”林冠儒激动抓住赵飞的肩膀,保证道:“你放心,一个月后五百套军装准时交货。不过你要去武汉拿,委员长已经下令,将六安的工厂运往武汉。武汉有我的分厂,我叫我儿子林贤连夜加工。”
    赵飞有点舍不得脱下,说道:“这件我先收下了。我带来了一千大洋、一千法币当做定金。等一个月后,一次付清。”
    林冠儒笑道:“你这不是在打林叔的脸吗?先不说我们快成一家人了,就凭你们是抗日的队伍,我就不能收。”
    “林叔……”
    林冠儒脸色一变,道:“不要说了!你们是什么情况我还不了解,根本就没有补给。这几百件迷彩服我做的起,就当林叔为抗日出分力还不行吗?”
    “林叔!”赵飞突然大声道:“在这乱世谁都不容易,工人也要吃饭的。苍狼要正规化,必须按规矩来了。同情和施舍不是苍狼的性格,也不是我赵飞的性格!一支正规化的部队应该有他的体制,以及生存、发展之道。”
    林冠儒无话可说,感叹自己真的落伍了,思想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于是答应了赵飞,收下那笔钱。
    赵飞想了下,接着说道:“我不希望到时候有折扣,你们比我们更难。林叔,你一定要听我的,把六安的主厂不要迁到武汉,直接运道宜昌。拜托民生航运,把工厂迁到四川。”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委员长……”
    林冠儒脸色一变。委员长叫他把工厂运到武汉,而民生航运的老板卢作孚叫他运到宜昌。
    委员长是从政治上考虑。他的口号是誓死保卫大武汉,战斗才打一个月,如果将大规模人员、物资运往后方会引起恐慌,对前方战事不利。
    而卢作孚是从现实考虑。他怕到时候来不及,武汉聚集的人员、物资是个天文数字,还不如早点抢运。
    赵飞道:“委员长那是政治秀,摆出保卫大武汉的姿态,他不会怪罪的。武汉守不住的,以我估计只能在坚持两个半月。”
    “赵飞,你危言耸听了吧!南路有薛岳、陈诚;中路有李宗仁、白崇禧;北路有孙连仲、宋希濂、胡宗南。他们都是赫赫有名的名将,手握百万雄狮,两个半月,怎么可能?”
    林冠儒由于激动直接叫了赵飞的名字,也对他的话不屑于顾。
    赵飞清楚的知道武汉沦陷的时间,但不能说。他也知道武汉是怎么沦陷的,也不能说。因为有“束约”和“制约”,他不能透露未来的历史。
    “林叔……”
    “好了,我累了。我知道你们明天就走,我想多陪陪女儿。”
    赵飞也感到心累,老爹赵元发的事对他打击很大,于是转身离开。
    历史早有定数,该发生的始终要发生。
    “爹~你来了,看女儿这件衣服漂亮吗?是赵飞出钱买的。”
    林小雅在父亲转了个圈,裙舞飞扬,如仙女下凡。
    林冠却本着脸坐到女儿房间的客椅上,假意生气道:“有了丈夫就不要爹了。”
    “爹,父亲大人~”
    林小雅拉着父亲的手,搂着胳膊坐到自己的床上,道:“你不是一直想我嫁给他吗,这不合了你的意。你也顺便还了赵家的人情。”
    林冠儒笑了起来,道:“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得懂得矜持。在日本留学就不学好。”
    林小雅不以为然,道:“矜持?那是封建社会妇女的思想,早过时了。我要做现代女性,敢爱敢恨。”
    林冠儒脸色一沉,问道:“小雅,赵飞是什么的人?”
    林小雅松开了手,思虑片刻后道:“我不好说,反正不是以前的赵宏飞,不然我也不会喜欢。平日他说话风趣,经常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还会唱我听不懂的歌。在部队他对待士兵像亲人、像兄弟,可杀鬼子眼都不眨一下。他经常浑身是血的回来,全是鬼子的血。”
    “还有吗?”
    “爹,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你见过他开车吗?他车开又快又好,简直就是老司机。”
    “车是哪来的?”
    “哼~他现在可牛了。安徽的黑道都给他面子,敢做军火买卖。桂军138师师长莫德宏都跟他称兄道弟,莫师长请我们泡温泉,车子是他送的。”
    从刚才的迷彩服,到现在林小雅说的,在回想以前赵飞种种变化,林冠儒不得不信赵飞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也许应该听他的建议,把厂子直接运往宜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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