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住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一大早,赵元发就坐摇椅上摇头晃脑,休闲自在的唱着京剧。在摇椅边有一个小茶桌,桌上面摆放一套紫砂壶茶具。闲来无事,赵元发就喜欢喝喝小茶,哼哼老跑调的小曲。
    正当赵元发唱的兴起之时,边上一名丫鬟小心翼翼的帮赵元发倒茶,然后问道:“老爷,您今天心情很好啊。少爷复活,我们都高兴。”
    小丫头虽然有点伪心,有讨好的意味,但赵元发不在乎,因为他此时的心情真的是极好的。
    赵元发边摆出京剧的手势,边用京剧调道:“哈哈,那是自然了~我地兔崽子总算开窍了~。两倍的奇淫合欢散,哈哈~是男人都抗不住地~,除非~除非~那臭小子不是男人呐~”
    丫鬟倒完茶后,捂嘴而笑,问道:“老爷,那林家大小姐咱办?”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元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叹气摇头。
    “咳~算了吧~林家小姐看不起兔崽子,咱也没办法。翠儿,以后就不要再提这件事知道吗,尤其是在少爷面前。林家不是一直想解除婚姻吗,找个时间解除算了,也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
    “老爷,您真是个好人。”
    “老爷今天心情好。来~叫老爷亲一个。”
    说着,赵元发拉住小翠的手,小翠用力收了回了,扭捏道:“老爷,你真坏~”
    “老家伙!”
    正在这时,赵飞面带满脸的怒色一晃一晃的走了过来。由于走的太快,身上的肥肉不断的上下颤抖。
    赵元发继续晃着椅子,当没事发生一样。从前他们父子就是如此,没规没矩、没大没小,赵元发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相处方式。
    赵飞走到椅子面前,双手按住椅子使其不得晃动,然后和赵元发怒目而视,带着狠劲问道:“老家伙,昨晚给我菜里放了什么?”
    赵元发仰视赵飞,感觉这儿子突然有了点男人气概。又见他胖乎乎的,带着怒气的表情着实可笑。
    “兔崽子,起的这晚昨晚折腾了一宿吧?大病初愈,要注意身体~还有!床压坏了老子不心疼,那姑娘身子骨弱,别把人家压坏了就行,她可是咱家的贵人。”
    赵元发抑扬顿挫的语气完全是一副取笑模样。赵飞一看火就更大了,再次质问道:“你个流氓老爹,到底在菜里下了什么?”
    赵元发嘴角上扬,小声说道:“是奇淫合欢散。小子老爹告诉你,那可是男人的宝贝,老子花了2个大洋买回来的。后来怎么样了,那姑娘被你折腾的不轻吧?”
    “是啊,现在还在睡觉呢,你满意了吧?”
    虽然赵飞没大吼大叫,但赵元发看的出来他满腔的怒气。看来不来点真感情,这兔崽子的气是消不了了。
    于是赵元发站了起来,语重心长道:“儿啊,不是为父不仁义,确实是没办法。你说!如果你再次撒手人寰了,你叫为父怎么办?你总要叫为父留个念想不是。”
    赵飞有点哭笑不得,心中暗叹:这老爹说的好有道理啊,我竟然无言以对。儿子嘛~就是用来传宗接代用的。
    “你这老爹……算了,以后少干这事,对身体不好知道吗?我们家的厨师在哪,我有事找他。”
    见儿子消了气,赵元发漏出微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兔崽子开窍了就行,不过就是蠢了点。厨师当然在厨房了,要不我叫小翠把他叫过来?”
    “不用,我自己去找他。”
    这时,一名小人慌张的跑了过来,指着南面道:“老爷,不好了,日本人开始打安庆城了!他们会不会打到我们这里来。”
    “不会!”
    赵飞替赵元发回答,然后离开。
    赵飞知道,打安庆的是波田支队,他们只会沿江西进,不会北上。波田支队的下一个目标是被誉为天下第一江防要塞的马当。
    安徽北面的合肥日军东久迩第二军正在集结,还要臭名昭著的第六师团正在南下,打太湖怎么也轮不到波田支队。再说,太湖有桂军的一个军团在,日军不死个万八千的,根本就过不来。
    随即赵飞来到厨房。厨房里那琳琅满目的食材着实叫赵飞大吃一惊,看来真的是地主家,余粮多多。
    “少爷,你怎么来厨房了,这里脏。”
    那厨子还是一副憨厚的模样、憨厚的举止、憨厚的笑着。他正在准备中午的饭菜。
    “你叫什么名字?”
    赵飞那军人特有的锐利眼神叫这厨子感到不在自爱,他小声回道:“刘昂。少爷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
    “我不是大病初愈吗,记忆有点混乱。”
    说着,赵飞走了过来看着那些食材,发现了罂粟壳,于是拿了一片闻了下,道:“你烧的菜不错。曾经有一位厨师这样说过,料理应该给人们带来幸福,而不是不幸。”
    “呵呵。”刘昂傻笑了下,道:“少爷,你说的是啥,我听不懂。”
    “你听的懂。”
    赵飞将罂粟壳放下,转身注视着刘昂的双目,道:“你外表憨厚,但你的眼神却带恨意。”
    “呵呵”刘昂又傻笑了下,道:“我还是不明白。”
    赵飞扣了下鼻尖,语气加重:“昨晚我吃的饭菜全是相克的,就是说吃了会慢性中毒。你别再和我说你不知道,老子没那耐心!说吧,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你是男人吧,想报仇就光明正大!”
    赵飞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无论是眼神,还是咄咄逼人的气势叫人感到畏惧。还要,他竟然说出了脏话,以“老子”自居,这完全是被那流氓老爹给影响的。
    刘昂的神情也开始改变,在他的眼神中,隐约透露着一股子杀气、
    “我还是不知道少爷在说什么,你大病初愈是不是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心里有鬼,你自己知道。”
    二人对目而视,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着这若小的厨房。
    “哈哈哈”
    突然,刘昂大笑气来,情绪变的有点失控,道:“老天真是不长眼啊,让你这死胖子死里复活。我也就是清水镇的人,从小就被父母寄放到亲戚家,在上海学厨。淞沪会战爆发了,后来我回了清水镇。可是……”
    刘昂突然用力抓住赵飞的衣领,双眼冒着愤怒的火焰,大声道:“可是,你把我全家都害死了!”
    赵飞还是冷峻的眼神死死的看着刘昂,道:“我可不记得我杀过人。”
    “我问你!我家人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把他们赶出清水镇!”
    说着,刘昂双眼含泪、痛不欲生,嘴唇微颤道:“他们全死了~全死了~”
    虽然这事和自己无关,但不知道为什么,赵飞内心感到愧疚,在气势上赵飞已经落了下风。
    于是,赵飞问道:“谁杀的?”
    刘昂回想往事,两行眼泪“刷~”的一下从两额流了下来,哀痛道:“他们投靠了南京的远方亲戚。南京~南京~……
    刘昂含泪摇了下头感觉更加痛苦,已泣不成声,片刻后才说道:“我那妹妹她才16岁啊,结果被鬼活活的给糟蹋死了。”
    赵飞最后问道:“当时你应该不在南京,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南京的远方亲戚,就他一人死里逃生,他们全家也被杀了。”
    说着,刘昂松开手,指着赵飞,喊道:“死胖子,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突然,刘昂不受控制一拳挥了过去,死死的打在了赵飞的脸上。而赵飞却纹丝不动,脸上留下一块红红的拳印。
    刘昂见状,快速拿过砧板上的菜刀,接着反手一转反握菜刀。那动作一看就是练家子,然后快速朝赵飞的脖子抹去,喊道:“受死吧!”
    赵飞镇定自若,轻轻的往后退了两步闪过那致命的一击,接着快速伸手握住刘昂拿菜刀的手腕,道:“小子,菜刀是用来做出美食的,不是用来杀人的。你是厨子,非要用你的厨具杀人吗?”
    “去你妈的!”
    刘昂骂完,立即一脚直踹过去。赵飞由于身体肥胖,无法自由行动,硬是接下了这一脚,随即松开手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
    刘昂趁机挥刀朝赵飞砍了过去,赵飞已躲无可躲。
    “不许动!”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四名护院冲进了厨房,举枪对准刘昂。
    一名护院威喝道:“妈的,活腻味了是吧,敢对少爷出手!”
    “闭嘴!”
    这时,赵元发面无表情的从屋外走了进来,道:“来人,把这狗崽子带走大卸八块,味山里的野狗。”
    赵飞拍了下肚子上的脚印,阻止道:“老爹,我知道你一直在外面偷听,既然事情你都知道了,就不要再做恶了,算了吧。放了他,当为我积德。”
    赵元发怒道:“可他想害死你,让我们赵家绝后!”
    赵飞低声道:“我不是还活着吗。杀了他,可惜了他一手的好厨艺。”
    赵元发看着赵飞,那眼神和从前截然不同,有点像军人的眼神。
    “我知道了。你说的对,也该积积德了。”
    随即,护院押着刘昂离开的厨房。
    这一连串的事情叫赵飞心中产生了很多疑问,他发现这流氓老爹绝不简单。
    一,刚才那些护院举枪的动作非常标准。
    二,刚才赵元发生气的时候,有一股子的军人气质。
    三,赵元发妻子死后为什么不续弦?他才四十多岁,正是壮年。调戏丫鬟,在自己面前一副流氓样,看来都是装的。其实,他很爱自己的亡妻。
    所有人走后,赵飞叹道:“差点丢了小命,看来真的要减肥了。”
    随后,赵飞也离开了厨房,开始了艰苦的减肥历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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